面试这天路明非早早起来整理下仪表，头发梳顺，白衬衫，牛仔裤。路明非并不懂得怎么穿搭，他只会伪装自己。所以只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舒服一点。

丽晶酒店叔叔常来，路明非没来过。但他知道这所酒店，丽晶酒店是本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找到它很简单。

路明非走进酒店就有服务员微笑着问，是不是来参加卡塞尔学院面试的同学？路明非点点头，然后就有穿着十厘米高跟的漂亮姐姐就带着路明非去了行政层的会议厅外。

厅外摆放着十七把椅子，已经坐了十六把，里面有路明非熟悉的陈雯雯，苏晓樯，赵孟华，柳淼淼。其他的路明非有的见过有的没见过。

“是路明非吗？”陈雯雯小心翼翼的望着路明非问到。

“是啊。”

赵孟华，柳淼淼惊讶地张大了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苏晓樯则走到路明非身边，一个巴掌拍在了路明非后背上。“啧啧，三天不见，当刮目相看，可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其实我穿越异界刚刚拯救了一个如火如荼的世界，成为了救世大英雄。刚下虫洞回到这里，我们可有老些年没见了。”路明非跟苏晓樯开着玩笑。

“哈哈，还是你会讲烂话。”

“你今天也是来面试的？”苏晓樯问到。

“是，莫名其妙就收到了面试通知。”

路明非一边坐在最后一把座椅上，填写着表格上，一边和苏晓樯扯话。陈雯雯则在旁边悄悄的瞟两眼路明非，像是等着路明非跟她搭话。

讲话的功夫服务员送上了牛角包和热牛奶，刚好路明非没吃早饭，拿起来就吃。

他其实没有了吃早饭的习惯，在异世颠沛流离经常饥一顿饱一顿，哪里还能吃上满足的三餐。

“柳淼淼到了吗？”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高瘦的年轻人走了出来，长着一张中国得不能再中国的脸。他穿着一身墨绿的西装，修身得体，胸口处有用银丝刺绣的徽章，徽章上是半朽的世界树。

路明非注意到了他的身材，极度健壮，搏斗起来肯定充满了压迫感。

柳淼淼站了起来，声音微颤，“到。”

“我是考官叶胜，请跟我来”

柳淼淼迈着优雅的步子跟叶胜走进了房间，门随机关上。

剩下的人扭扭头互相对视，脸上充满了紧张，苏晓樯也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可能去在心中再演试一遍面试场景了吧。

陈雯雯望向路明非，见他没有和她说话的模样，转头和赵孟华聊了起来。

路明非心中则还是有些不解，卡塞尔这样的名校为什么会面试自己。明明同来面试的都是些水平高超的学生，而他只是个半吊子，雅思一般，成绩也是吊车尾。

不到十分钟柳淼淼就出来了，她眼眶有点红，从座椅上拿起书包就要走。

“苏晓樯”叶胜说。

小天女噌的一下站起来跟着进去，而路明非则跑去追柳淼淼，询问考题。

柳淼淼告诉路明非，他们就是耍人玩，一共问了三个问题，信不信有外星人，信不信有超能力，认为人类生存是唯心，精神和灵魂的还是唯物，物质和肉体的。说完就跑走了。

路明非则是愣住了，他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这三个问题有点不对，他知道答案是什么，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他见识过外星人，得到了超能力，连穿越也是魂穿的。

路明非刚回去，小天女就出来了，还不如柳淼淼，她只撑了五分钟不到。对她的提问也一样，三个问题。

后面的人像是开了机的流水线，越走越快，唰的进去，嗖的出来。

陈雯雯撑了十五分钟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一路盯着自己的脚尖。

前面的几个个路明非都问过了，都是一样的题目，但路明非还是准备去问一下。

刚刚起身，叶胜朝他招招手“路明非，下个是你，进来吧。”

不对，他没见过叶胜，难道就靠寄给芝加哥大学申请表上那份两寸证件照他就能记住自己？谁会去记一个各方面水平低下的面试者照片。这个学校各方面都不对劲。路明非流露出一丝杀气，可立刻又收了起来。

叶胜打了个冷颤，似乎感受到无边的压力如浪潮般涌来可又转瞬即逝，回头看了路明非一眼，摇了摇头又进去了。

路明非还是跟着进去了，会议室很大很空，一眼下去找不到什么危险。里面只有一个女孩，也穿着制服，胸口处刺有半朽的世界树。

“我叫酒德亚纪，也是这次的考官。”女孩对着路明非行了一个日本礼。

“两位考官好，我是应试者路明非。”少年趁考官鞠躬时扫视了她一遍。跟叶胜一样，也是高危人士。

叶胜坐到酒德亚纪一旁，打开笔记本，看着路明非。“那我们开始吧。”

“你相信外星人吗？”

“不信。”路明非还是决定说反话，他庆幸提前发现了反常，不然被看出什么可不好。

“为什么不相信呢？”路明非仔细盯着酒德亚纪看，可从她脸上看不到任何反馈。

为什么不信，当然是因为不相信你们啦，莫名其妙的面试邀请，不知为何激动的古德里安教授，完全命中的三道题目，还有两个负责面试却感觉都能打死一条龙的人。这些全都都充满了问题。

“我很无聊的，经常放学就在我们这楼顶晃悠，看着这座城市发呆。”

“好，总是一个人发呆。”酒德亚纪认真地记录着。

“晚上我就躺在天台上看星星，我就想啊，宇宙这么大，应该有几亿，几十亿，几百亿个星球吧，这么多星球怎么会没有生命存在呢，不可能只有孤零零的我们伫立在宇宙之中吧，那得多寂寞啊。可转念又一想，既然有生物，那总会有文明的，即使文明有高有低，宇宙这么多年了，总会有比我们高级的文明吧。可能有的文明友善并没有接触我们，但总有充满恶意还发达的存在吧。宇宙存在这么多年，那我们的世界不是早该受到入侵了嘛。可现在人们都活的好好，这不就证明没有外星人嘛。”路明非对自己的胡说八道非常满意。

孤独感，你话里隐喻孤独感对嘛？旁边的叶胜也插了一嘴。

路明非没有回答，怕叶胜又自己引申出什么内涵来。

“你相信超能力吗？”酒德亚纪问。

“不信。”

“我信，我当然信，我不仅相信，我还见过，我还有呢。”路明非心中念叨。

“为什么不相信？”酒德亚纪皱起了眉毛。

路明非看到酒德亚纪似乎是不满意，心里就松了口气。

“不考虑外在因素，假如自然诞生超能力，那就不会只有一个人拥有，那是不现实的。而人一旦有了超能力，逐渐就会把自己从脆弱的人类中剥离出来，会诞生了一个新的种族。

至此种族矛盾冲突就会大面积升级，人类与超能者的种族对立混乱且迷茫的，超能者和人类是长相一样的，人类高层注定会有超能者的存在，他们必定会混淆上层的决议，让各国对超能者的打击看似损失惨重实则不痛不痒。

会有人奸帮助超能者，也会有人想尽办法从超能者身上得到超能力，超能者里会有对人类世界眷恋的，有人类朋友，爱人。也会有超能者想要毁灭人类………所以如果真有超能力，那世界不该是我描述的这样吗？”

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了一眼。酒德亚纪转过头深呼一口气。

“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人类生存的基础是唯心，精神和灵魂的，还是唯物，物质和肉体的？”

路明对这道题非常敏感，但给他思考的时间不多，这种复杂题多说多错，前面说的不少了，这里路明非准备一问三不知。

路明非装作思考了一会，深深地叹了口气。

“嗯～我不知道。”

“那你猜一个？”酒德亚纪又追问。

“那…一半唯物一半唯心？”

“我答得太差了，我还是弃权吧。”路明非轻声试探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对路明非摇了摇头。“我们会对所有面试者统一评分后再结算的，不必现在放弃，同时感谢你对卡塞尔学院的兴趣。”

叶胜送路明非走了出去，顺便叫了下一位应试者。

路明非走到酒店大堂时，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喊他。

“路明非，这里。”

路明非转头看向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陈雯雯低着头，红了脸，单手摆弄着垂于浅白色连衣裙裙摆上包的挂链。

“你变化好大。”陈雯雯小声说。

“啊？”“谢谢夸奖，我们坐到那里去聊吧”路明非手指大厅的待客区。

“你面试的怎么样？”落座后陈雯雯抬起头看向路明非。

“我应该过不了，题目太怪了。”路明非笑着说

陈雯雯这时终于露出了笑容来。

“没事，我给他们讲了十五分钟飞碟，然后他们也说我没过。”

路明非笑不出来了。

“我挺感兴趣的，你也给我讲讲飞碟呗。”路明非保持冷静。

………

“你讲得很好啊，是不是你会错别人的意思了，别人说不定肯定只是让你听通知。”

“没有没有。”陈雯雯摆了摆手。

“他们就是说，对不起，你不符合我们学校的要求，感谢对卡塞尔学院的兴趣。”少女拍拍脸，正襟危坐模仿起酒德亚纪说道。

深夜叶胜和酒德亚纪聊着天整理白天的履历。

“面试结果怎么样？我赶红眼航空的票，下了机，急急忙忙就过来了。”开门而入的是个风尘仆仆的老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灰白的蓬蓬头，架在鼻梁上的深黑的高度眼镜，邋遢的西装，宽松的裤子，鞋子则被裤子掩住。

“古德里安教授，我们面试了十七个学生”叶胜起身，拿起履历本。

“不要浪费时间，我是来问路明非的，我只关心路明非！”

叶胜与酒德亚纪对视一眼，翻到路明非的记录页。

“第一题，他不相信外星人存在，因为…”

“哦，多么棒的答案，将孤独感和混血种骨子里对龙族的排斥体现地…淋，淋incisively and vividly。这就是“血之哀”啊”

“真那么好吗？”两人面面相觑。

“第二题，他不相信有超能力的存在？因为…这题他应该答得不好吧？”

“完美，完美的答案。”

“作为还未苏醒的混血种，却能在不知不觉中从血统里了然龙族和混血种的部分历史，多么完美的血统啊，哦，真不愧是路明非。”

“呃……”叶胜，酒德亚纪直盯着古德里安教授。

“快，第三题他怎么答的。”古德里安急迫地追问。

“第三题是问人类生存”

“直接说答案。”

“他不知道，猜了一个一半唯物一半唯心。”叶胜无奈道。

“如果不是我知道路明非的血统优势，我还以为他偷看答案，答案就该这样。混血种是横跨两个种族的存在，他的血统就决定了对于世界的理解处于唯心和唯物之间，这就是路明非，我们的S级。”

“真的是S级？”

“当然，作为候选中独一无二的S，这场面试就是为他而存在的。”古德里安压低声线。“因为这是机密，所以出发前没有告诉你们。只能透露他有血统优势。”

“可教授你心仪的S级，好像觉得自己答得并不好，想要放弃。”

“这怎么可以，答得这么好，怎么能放弃。”古德里安惊的跳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不行，不行，不行！一定要挽回，我现在就去给路明非打电话。”

“喂～”

“是路明非吗？”

“我是路明非，古德里安教授”

……

‘砰’的一声，古德里安的手机掉到了地上。

“路明非拒绝了。”古德里安无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