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侠白不停地变换着方向,此时此刻他已经在林间迷路,只能坚持到天亮的时候走出去。
就在此时,李侠白的身后忽然有一阵阴风刮过,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背后出现,然后又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李侠白转过身,紧紧地盯着眼前,然后背后又是一凉。
这样的情景反复了好几次,终于杀气出现在他的身前,一个看起来像人却满脸毛茸茸的山精妖怪将他扑倒,爪子在他的头上猛击了几下,李侠白便这样昏睡过去。
当李侠白醒来的时候,他的头还很昏沉,这是一间看起来像是柴房的房间,四周都是干草,阳光顺着插满木棍的窗户照射进来,刺的他睁不开眼。
李侠白将手挡在眼前,打算拄着九黎剑走到房门前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只是当他把手摸到腰间的时候心“咯噔”一下,九黎剑不见了!
李侠白坐在地上,尽量地使自己平静,用力地回想着在自己昏迷之前见到的那个面孔,心里开始排山倒海。
“一张带着有些衰败的白色长毛的脸,鼻子是翘的,一双狭长的眼睛给人一种迷人心魄的感觉,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山精,为何只是将我打晕,抢走我的剑。”
“想来那山精将我关在这里是想将我囚禁,并没有打算将我杀害,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便要在山精打算对我下手之前尽量地恢复功力。”
李侠白闭着眼,盘膝坐在干草上,尽量地让自己身体舒展,将真气按照经脉一遍一遍地运转。
只是李侠白没有想到,在我运行结束第一个大周天的时候,原本早已疲累的身体竟然恢复得这么快。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如果说以前我运行真气的时候,真气带着他的是一种春风细雨的滋养,那么现在便是倾盆大雨对干旱庄稼的灌溉。
甚至李侠白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穴位,每一条经脉都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大口地吸允着这来之不易的甘露。
李侠白立刻在喜悦之中回过神,闭上眼,真气一遍又一遍地运行着,在运行三十六个大周天之后,身体已经重新回到了最佳的状态,甚至就连功力也较之前浑厚了许多。
难道这就是境界提升之后带来的力量,李侠白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简直就是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而如今就算自己所有的魂魄都被吸走,自己也没有死,看来这一定是冰魄的作用。
有脚步声传来,李侠白立刻躺在干草上装作昏迷的样子。
一盆冰冷的水泼在李侠白的脸上,李侠白立刻惊醒过来,可是出现在他身前的已经不是昨天夜里那个将他抓回来的毛脸山精,而是一位看起来差不多十几岁市井混混样子的年轻人。
“快起来,姥姥要见你!”
“姥姥?”李侠白疑惑地看着年轻人,昨天的那个叫作青青的狐女也曾说过姥姥这样的称呼,不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年轻人脸上露出一种不耐烦的表情,急道:“少打听,快点走!”
李侠白装作有气无力地样子,一瘸一拐地跟在年轻人的身后。
在李侠白面前的建筑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是一个看起来很气派的宫殿,而是一座座用树木搭成的木楼,在青山绿水之间,竟有一些诗词里才出现的诗情画意。
所有的木楼并不是整齐地排列在一起,大概一共五座,依山傍水而建,每一座木楼的楼身颜色深浅不一,想来是每一座木楼建立的时间不一。
年轻人带李侠白走到最里面瀑布边上颜色最深的一间木楼,想来他口中所说的姥姥便住在这里。
年轻人把李侠白带到这里,自己却站在外面,李侠白缓缓走进去,只见在房中有一位身穿黑色纱衣的女子背对着自己,站在他的身前,这女子身材虽然算不上婀娜,倒也并不像年轻人所说的“姥姥”那般苍老。
幽香缓缓传来,如果不是一开始在李侠白的印象中被灌输了“姥姥”这个词,李侠白甚至会觉得站在他身前的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妇人。
听见李侠白的脚步声,黑衣女子缓缓回过头,一张白玉般的脸颊只露出了一半,一双柳叶弯眉蹙在一起,眼眸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白玉一般的额头没有一丝皱纹,青丝盘在一起,乌黑柔美。
可是这女子脸部眼睛下面的部分却是被一层黑纱遮挡,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是光看一双巧眼细眉便知道她绝对是一位拥有绝世容颜的美丽女子。
只是,她的声音却没有她的眉毛那般秀美温柔,甚至有些冰冷,或者说不近人情。
“你这人类闯进狐谷有何企图?”
“企图?”李侠白愣了一下,想必这位“姥姥”误认为他进入狐谷有什么目的,李侠白笑了笑,如果是这样的话解释明白了就没事了,“前辈你好,在下并非有意进入贵谷,而是无意之间闯入,还请前辈莫要见怪。”
“哼!”姥姥一声冷哼,“无意进入?狐谷四面环山,莫要说进来,就算是狐谷里面的子女想出去都难如登天,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
“其实进入贵谷实在非在下所愿,因为在下的一些私事……”
“私事!”姥姥打断李侠白的话,将九黎剑拿出来,厉声道:“你是人间修真门派的人吧!”
“呃……算是吧”
姥姥的眼睛瞪得很大,语气之中带着调侃的意味,“果然,难怪这把剑我狐族的子孙都用不了。”
李侠白皱着眉头,解释道:“晚辈来到贵谷其中原委实在曲折,一时之间难以言明……”
“那就长话短说!”姥姥又一次将李侠白的话打断。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很难想象这样一位看起来端庄的妇人脾气竟是如此得急。
李侠白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实不相瞒,晚辈有一位心爱的姑娘因晚辈而死,晚辈也实在不想在这世上苟活下去,于是抱着她的尸身在山崖上跳了下去,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