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微笑地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已经看出来我是逃出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他的相摊，灵榜和鬼榜鲜红的名册十分醒目。

我还记得当时自己义无反顾开启鬼眼时的样子，天真的以为得到了这双眼睛就可以拯救更多的人，却想不到这双眼睛不光让师父丢了性命，而且竟是这般的不详。

现在复活蚩尤的四大圣物名义上有三个半在我的手里，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来都来了，不如算一卦？”张九龄缓缓坐回相摊的椅子上，伸手示意我坐下。

我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这个人心里本就没有什么大志向，算不算命对我来说都一个样，该来的迟早都回来，多些九爷美意。”

张九龄点点头，看了一眼我身后黑压压的人群赞道“年轻人不错，这夜市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求我给他指点迷津，你能做到随遇而安实在是一件好事。”

我笑了笑，话锋一转，“九爷您抬举了，我虽然不想劳您帮我算命，可心中却有一件事想请您指点。”

“哦？有什么事就说……”

“是这样的，我们人间药铺的传人世世代代都要来您这里开眼，我想知道这鬼眼到底来自何处？”

张九龄皱着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拿起桌子上的纸扇沉思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人间药铺的鬼眼实际上是来源于人间药铺的一件圣物神魔血瞳，这想必你已经知道。”

我点点头，听着张九龄继续说道“我张家这个相摊代代相传至今也是因为这双眼睛，说起来这也是我祖上作茧自缚，贪图你们药铺的圣物所以才会落得下场。”

张九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当年我祖上无意间得到这双眼睛，本以为可以靠着这双眼看尽世间百态，祖上一直认为在这个世界上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事，他本就是相师，对于那些玄之又玄的事了解的本就比别人多，所以便有了占据这双眼睛的想法。”

“他知道这双眼是不祥之物，时间久了必然会遭到其反噬，所以并没有放进眼眶，而是留了一手，将这双眼睛分开，分别用红纸包上，留作研究。”

“只是他老人家没有想到，这双眼竟然这么有灵性，在两只眼睛接触到红纸的一瞬间竟然发生了巨变，在巨变之后就形成了如今的灵榜和鬼榜！”

我点点头，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脱，这神魔血瞳本是来自烛九阴的一双眼睛，一个为阴，一个为阳，融在灵榜上的是连接幽冥的鬼眼，那么融在鬼榜上的便是烛九阴的另一双眼睛，连接阳世的眼睛。

而江湖上藉藉有名的杀手都在鬼榜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岂不就是说，鬼榜上每一位杀手都拥有阳世之眼的能力。

张九龄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继续说道“只是没用多久，人间药铺的传人就找到了祖上，只是想要拿回一双眼睛已经来不及了，神魔血瞳已经融进两张红纸当中，据说当时人间药铺的传人只是叹了一声天意，然后在其中一张红纸上画了血押便匆匆离去。”

我点点头，疑惑道“既然如此，为何当时的祖师没有在另一张红纸上也画上血押呢？”

“也许这就是人间药铺传人所说的天意的寓意。”

“既然如此，何以剩下的那张红纸成了江湖杀手争着要进的鬼榜？”

张九龄摇了摇头，“年轻人，有一点你说错了。”

“哦？”

“鬼榜不是江湖杀手争着要进的名册，只是八百楼杀手要挤进的名册！”

“只是八百楼杀手？”我惊愕地看着张九龄，“这么说，这鬼榜之中所有的杀手都是八百楼的杀手！”

“不错！”

“那为什么这鬼榜成了八百楼杀手独有的名册？”

张九龄点点头继续道“在人间药铺的传人走了不久以后便又有一个人找到了祖上，祖上本以为这人会将两张融进神魔血瞳的红纸抢走，却不曾想那人竟然跟人间药铺的传人做了同一件事，咋另一张空白的红纸上画了血押！”

“而且在那人走后还对祖上说了一句话。”张九龄顿了顿，“他说，只要祖上将这两张红纸保护好，从今以后自然有人世代保护张家！”

“那您老可知道在鬼榜上画上血押的神秘人是谁？”

张九龄叹了口气，将鬼榜缓缓摊开，找到第一张掌印，“这便是他的画的押，几百年来只有这张手掌印，至于那人到底是谁张家测了几百年也没有测出究竟。”

“不过时间长了，张家子孙也渐渐开始了解其中的眉目，来画灵榜的都是人间药铺的传人，而画鬼榜的便是八百楼的杀手！”

“祖上这才明白那神秘人所说的话，对于八百楼这样神秘的杀手组织，要想保护一个人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事还是不明白，“这些杀手将名字烙在鬼榜上到底为了什么，是为了拥有像我这样的能力，还是单纯的想证明自己的手段比同门的人更狠？”

张九龄摇了摇头，“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一点我却很确定，这鬼榜之中有几个名字是从未改变过的！”

“从未改变过？”

“不错，事实上鬼榜上一共就那几个名字，过了这么多年才在榜单上增加了一个。”

“哪一个？”

张九龄皱着眉看了我一眼，将卷轴轻轻地滚了滚，露出一张漆黑的手印，手印旁写着非常显眼的两个大字，细鬼！

“细鬼他……他真的加入八百楼了？”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将鬼榜全然打开，一个个显眼的手印和名字映入我的眼帘。

唐寅，大人物，翻云魔君，沈可人，千面公子，细鬼！

想不到鬼榜上的这些名字竟然都是我认识的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纠缠在我前世的人的名字如今又出现面前，不知道为什么竟让我生出了一种难以说明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