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神秘的，不就是一个神棍吗！”杜思盈噘着嘴，嗤之以鼻。

“对于很多人来说他的确是一个信口胡诌的神棍，可也有很多人每天排着队来找他。”细鬼反驳道。

杜思盈一声冷哼，声音也变得阴阳怪调，“哦？想不到他还有一大群粉丝！”

“那是，杜老大不就他忠实的信徒之一！”细鬼大笑。

“你……”杜思盈锤了一下细鬼的胸口，疼得后者龇牙咧嘴。

“好啦，你们俩别闹了，张九龄到底是什么人？”我赶紧缓和他们两个。

细鬼捂着胸口，咬牙道：“他是一个瞎子。”

“哼，干这行的不都得瞎，不然怎么骗钱。”杜思盈继续冷嘲热讽。

细鬼摇了摇头，没有理会她，继续道：“他虽是个瞎子，可在江湖上却很少有人敢轻视他，而且无论是哪个势力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哦？”我有些惊讶，实在想不到一个靠天吃饭的瞎子为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地位。

“你也知道江湖人每天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三教九流属于下九流自然对命运这一说极为看中，尤其是做杀手这行，没有资格拜关老爷，基本也就没什么可信奉的，唯一的一丝寄托也就只剩下了相师。”

“不过这还不是真正的原因。”细鬼顿了顿，“张九龄不光相术了得，手里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杀手排名的鬼榜，所以也就被江湖上所有杀手推崇。”

听了细鬼的话我恍然大悟，“难怪一个飘零江湖的瞎子会有如此高的地位，光是“三不得罪”他就占了两个。”

杜思盈拽拽我的衣袖，问道：“大虾，到底什么是三不得罪？”

看着杜思盈严肃的样子，我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所谓“三不得罪”乃是江湖中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敬重的三个职业。”

“对，大虾说的没错！”细鬼点点头。

“你又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细鬼得意一笑，“这不能得罪的第一种职业便是你跟大虾这行，大夫！”

“哦？”

“因为无论是谁都不能保证自己的身体一辈子都不会有个头疼脑热，所以跑江湖的大夫向来有极高的地位，若是神医的话地位恐怕只在总瓢把子之下！”

杜思盈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虽出身科班，不涉江湖，可是听到有人如此尊重自己的职业也开心得很。

“那第二种职业呢？”

“第二种职业自然是相师了！”细鬼滔滔不绝，“江湖中人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对时运这种事看得极重，神医虽然能够起死回生，可是神相却能料凶于先，化险为夷。”

“切，不就是骗吃骗喝的神棍有什么好神气的！”听到细鬼对相师的推崇胜过医生，杜思盈满脸不悦。

不过细鬼俨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依旧侃侃而谈，“而第三种职业就是干我们这一行的。”

“杀手？”杜思盈更加鄙视，“我实在想不通杀手有什么值得敬畏的地方！”

“杜小姐，你这就错了！”

杜思盈狠狠地白了我一眼，显然我这句话惹到了她，“好，你说我哪里错了！”

我笑了笑，继续道：“与其说对杀手一行是敬畏，倒不如说是畏惧，杀手是最古老的两个职业之一，而且行踪诡秘，手段残忍，尤其是像唐寅这样一等一的杀手更是让人退避。”

“所以，不管是江湖人还是富甲一方的商人都不敢招惹杀手这样的群体，因为你可以防他一天两天，却防不了十年八年，谁愿意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活。”

“这也就是张九龄受江湖人抬举的地方，因为他不光是个了不起的相师，也是得到了杀手的支持！”细鬼得意地笑着。

“哼，我还以为多了不起！”杜思盈破着冷水，“相师就算是招摇撞骗靠得也是脑力，怎么说也算是知识分子，受人尊敬，而干你们杀手这行的真是失败，就像是毒品一样，人人避而远之。”

“唉！你还真说对了！”细鬼一拍大腿，反击道：“杀手这一行真的就像毒品，你沾了第一次就想第二次。”

“你……算了，我不跟你这种没文化的人说。”杜思盈白了细鬼一样，转过头问道：“大虾，你刚刚说杀手是最古老的两个职业之一，那剩下的那个职业是什么？”

“呃……”我身子一窒，“这个……”

“别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不能说的。”

“剩下的那个是……”

“是什么啊！”

“是……妓女……”

杜思盈一愣，白皙的脸颊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我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打岔，“呃……细鬼，你刚刚说张九龄手里有一个记载杀手排名的鬼榜，会不会与滕苦雨说的灵榜也有关？”

细鬼摇了摇头，迟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其实张九龄的鬼榜不光记录着杀手排名，而且也是一个杀手出道的花名册，每当一个新杀手出师的时候都要去张九龄那里画押，这样江湖中人就开始注意到你，用不了多久就会接到杀手任务换取赏金。”

“这么说你还没有去张九龄那里画押了？”

细鬼一声长叹，“干杀手这一行有很多规律，尤其对报仇有很严格的规定，就算是亲人被杀也不能找那个杀手报复，更无法从那个杀手身上得到雇主的信息，这也就是我一直迟迟没有出道的原因，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正大光明地找唐寅报仇！”

气氛一瞬间安静下来，良久细鬼缓缓道：“而且跟你们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我真的很开心，我觉得我的血是热的，我的身体是自己的，可以说很多话，可以活在阳光下。我不知道这样贪图生活是不是对师父的不孝，可我也不想就此失去你们这些肝胆相照的朋友。”

“难道做杀手就一定要冷酷无情吗！”杜思盈追问。

“一定要，因为一个杀手一旦心中有了情，那么他拿刀的手也就不会稳，出手的时候也就会犹豫，如此一来可能随时都会丢了性命，接到的任务也会越来越少。”

“那干脆就不要做杀手了！”杜思盈直言道。

细鬼摇了摇头，脸色看起来并不好，我知道他师父的仇在他心里是非报不可的！

良久细鬼缓缓开口，“也许灵榜也像杀手鬼榜一样，只有在上面画押才算正式出道，而你到现在还不能像滕苦雨说得那般独闯阴阳，也许就是因为张九龄的灵榜上还没有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