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脖子还一阵酸疼,揉了揉脖子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杜思盈的腿上,一觉睡了一下午,进城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看着来来往往的车群我不免有些紧张,不知道城郊那件事怎么样了。。
一路上车主妻子不断给我道歉,说她老公也是担心她一时情急,才出手打昏了我,让我大人有大量。
为此车主刻意在县城挑了一家比较不错的饭店,说是先赔礼道歉,等到了津门之后在慢慢补偿我的大恩大德。
我告诉他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不过车主的盛情实在难以推辞,于是为了避免泄露踪迹,决定到了津门以后便暂住在车主家里。
刚到津门的那天我还有些担心,不过一天之后我发现风声似乎并没有像我想的那么紧。
联系上马六儿的时候他正在跟一个朋友谈事,听说我回来了事也不谈了,直接开车带我们挑了一家饭店,等菜齐了马六儿便把包间的门锁上,样子看起来很凝重。
“大小姐,现在条件不好,你将就一下。”马六儿满脸歉意,看得出来他几天没少折腾,整个人瘦了一圈。
“六哥,看你说的,咱们都不是外人,有啥将就不将就的,我爸有消息了吗?”
“有了!”马六儿眉头紧锁,“城郊仓库那件事被龙叔压下来了,现在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都不找云哥了,不过仍然找不到云哥的下落,我听说江湖上的朋友说云哥可能在龙叔的手里。”
“既然事情已经被龙叔压了下去,为何却不让云哥露面呢?”我疑惑道。
“不知道,云哥不在了,现在咱们在津门的堂口都被人扫了,兄弟们死的死逃的逃,这帮忘恩负义的家伙都忘记了以前云哥是怎么对他们的。”马六儿气得直咬牙。
杜思盈点点头,显然对这件事并不关心,追问道:“六哥,我爸在龙叔手里会不会有事?”
“应该不会的大小姐,云哥跟了龙叔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我觉得龙叔一直不让云哥露面肯定有他的道理。”
“六哥,你知道龙叔的家在哪吗?”我思索了一会儿,问道。
“怎么?你想直接去九纹龙的府邸?”
“嗯,云哥在不在龙叔的手里,问一问就明白了。”
“我的确知道龙叔住在哪,可问题是龙叔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马六儿顿了顿,解释道:“兄弟,咱是自家人,我有一说一,你虽然医术高明,在江湖上也有一定的名声,可江湖地位还低,说白了跟我一样不过是云哥的小弟,要知道龙叔可是三十四省的总瓢把子,能见他的人屈指可数。”
“这一点我知道,我虽然没有江湖地位,不过我也相信龙叔很愿意见我。”
马六儿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看他的表情仍旧心事重重,想必为了杜干云的事费了不少心。
杜干云能有马六儿这样的兄弟的确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想到这里我不禁惆怅,在杜干云失踪之后,细鬼也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哪里都没有他的消息。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跟杜干云一起失踪的,后来听马六儿说细鬼是扛着唐寅的尸体走的,而且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吃过饭马六便开车带着我们去了一个小区,马六儿说这是他刚租下的,住在这里总比住在别人的家里舒服。
晚上的时候我正盘算着怎么去朱九回的家,门外却传来一阵很急促的敲门声,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马六儿回来了,可一开门却直接被几个黑西装蒙住了头,把我绑走了。
此时此刻我就坐在车后面,两个黑西装把我夹在中间,令我庆幸的是他们只抓了我一个人,没有抓杜思盈,本来我还有些蒙到底是谁抓我,不过很快我便想通了。
车停在了一个很高档的茶馆,里面的装潢古香古色,一下车我便被黑西装架进了一个包间。
包间里一共坐着四个人,与我想的一样朱九回坐在最里面,旁边是两个陌生人,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杜干云也在。
几日不见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豪情,平整的寸头隐隐约约也有些微白,想必这些天发生的事对他的影响很大。
看见我的时候脸上露出微笑,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不知为何,我看起来竟有些心酸。
“龙叔,云哥!”我礼貌地点点头,然后被朱九回示意坐下。
“这位就是我跟两位提起的名震江湖的医神,李大侠。”朱九回的声音不大,可却听起来却很有威严,我能够明显感觉到身旁的这两个陌生人中的其中一个对朱九回很“客气”,就像机关单位里下属对待领导那样,而另一个虽然看起来铁面无情,可对朱九回却是发自内心的臣服。
不过看这两个陌生人的言谈举止却不像江湖中人,斯文得体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某一省的黑帮老大。
“李神医,今天把你请来其实是有事求你!”朱九回说的礼貌,可言语中却没有丝毫求的诚意。
“龙叔过奖了,神医愧不敢当,有事您就吩咐。”
“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很棘手,不过对你应该是小事一件。”朱九回浅浅地品了一口茶,“我这两位朋友人到了中年,身体不免出一些小状况,今天刻意把李神医请来,就是想让你给他们两个把把脉。”
朱九回说罢,旁边一个人很利索地卷起袖子,将手腕伸到我的面前。
说实话,从一进门我就发现这两个人不是普通人,可直到我手指搭到他脉上感受到他的脉搏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的身份远不是我能想象到的。
“怎么了?大虾!”杜干云见我眉头紧锁,面有异样,关切道。
“没事!”我摇了摇头,重新将手指搭在那人的脉搏上,其实只是刚才那一下我心里就已经有数,多搭这一下不过是怀疑自己,就算搭了也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