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痛笑了笑，神秘道：“少年郎，你可知道这世上并没有完美的事？”

“我自然知道！”李侠白翻了一个白眼。

“哦？”

“这是我十二岁时候就明白的道理。”李侠白轻轻地吸了口气，一句一句，如数家珍，“越是鲜艳的蛇其毒性便越为致命，越是香浓美艳的花瓣之下必然隐藏着丑陋的荆棘，血本是万物的精华所在，可味道却是腥臭无比。”

“所以这世上并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一个东西若是看起来完美无比，那么它的弊端也必定会让人付出血的代价。”

“嗯，不错！”沈痛露出赞许的目光，“小小年纪就能看穿这一点的确难得，可是你有没有反过来想过，有的时候越是致命的东西，往往也能够发挥出其不可思议的作用。”

“什么意思？”

“道理很简单，就比如说你刚刚所说的毒蛇，毒蛇虽然致命，可是只要你能够将其利用好，便能够发挥出其最大的价值。”

“这一点你说的不错！”李侠白点头道：“毒虽然被多数人视为不祥之物，可是在我手里简直就是最好的武器。”

“所以，赌心的道理与蛇毒一样，虽然这颗心看似百害而无一利，可是一旦物尽其用便能发挥出其最大的作用。”

听到这里，李侠白眉头一皱，追问道：“所以，你创出的通杀剑法便是利用赌心的杰作？”

“不错！”

“那看来赌心并不是百害而无一利。”

“的确不是！”

“那翻云魔君又是利用赌心的哪一点？”

沈痛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这一点我想了十几年也没有想明白，不过我虽然不知道翻云魔君真正的目的，可我却很清楚他让我活到现在全是因为我的赌心。”

“哦？你为何如此确定？”

沈痛苦笑道：“只因为在如今的身教内真正了解赌心和通杀剑法的人只有他一个了。”

李侠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声嘀咕道：“难怪在这地下监牢里竟凭空多出了这么多沈痛，而且每一个都身怀绝技，看来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想到这里李侠白不由得一惊，“那我学的截天剑法岂不是……”

“岂不是也跟通杀十二剑一样被翻云魔君所了解！”沈痛微微一笑，“如果截天剑式与通杀剑法真的相同的话，我岂不是白悟了十几年。”

“倒也是这么回事，不过就算我修炼了你的截天剑法也没什么用，我又没有你专用的赌心，这套剑法如果没有搭配的内功摧动，如何能够发挥出其真正的威力。”

沈痛听了李侠白的话不由得心里一惊，不得不对眼前这个少年其刮目相看，“想不到你竟然能够想到这一点。”

“我自然想得到，我有六个师父，可却只学了一种内功，到现在也从来没有学过什么剑法拳法，因为我知道剑法拳法不在多，而在于精，内力不再杂，而在于纯。”

“可你有六个师父，却连剑法拳法都没有学过，那你岂不是什么都没学到。”

“谁说我什么都没有学到，待会儿只要有人来我就能让你打开眼界！”李侠白眉头一皱，酸道：“你既然教我截天剑法，我倒要问问你，这套剑法有什么高明之处！”

“如此，你便承认是我的徒弟了。”

“承认便承认，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送上门的师父，真不知道是不是浪得虚名。”李侠白话音还未落，便忽地站起身，然后“扑通”一声跪下，给悬挂在半空中的沈痛磕了九个响头，弄得后者哭笑不得，连连称好。

良久，沈痛解释道：“通杀剑法你既然已经见过，以你的资质自然明白其剑法之中的精要在与一个赌字，这套剑法从始至终不管是攻还是守都是剑走偏锋，险字当道，施展剑法的人就像是一个赌红了眼的赌徒，随时都有可能将性命作为赌注。”

“所以，这样的剑法虽然凶险，可往往能够笑到最后的人都是这样不怕死的，就像赌坊里的赌徒那般，往往到最后孤注一掷之际也是运气最盛否极泰来的之时。”

李侠白点点头，当他看过二痛的剑法时便已经懂得通杀剑法的精要。

“而截天剑法则不然，这套剑法虽然基于通杀剑，路数看起来也极为相近，可剑意却与之截然相反。通杀剑法讲究的是剑走偏锋，孤注一掷，而截天剑法则是针锋相对，气贯长虹，因为不管你以怎样的角度，怎样的力道，怎样的速度挥出长剑，在苍天面前都无所遁形，你能够做到的唯有持剑而上，截天破空！”沈痛缓缓道。

“持剑而上，截天破空吗？”李侠白愣愣望着黑暗之中那朦胧的轮廓，嘴里喃喃。

“不错，为师虽然被锁住了琵琶骨，可从你的呼气吐纳之间却也能够看出你修炼的内功与我教有极大的渊源，而且浑厚无比，完全可以驾驭截天剑法，况且你在这监牢之中只练了一遍截天剑式，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发现其精妙之处。”

“将来你逃出生天，与越多的人交手，便越能够体会到截天剑法的精妙，而师父最后传你的第十三剑的口诀，其实是一种境界，这种境界并没有固定的招数，全凭你意念自悟。”

沈痛兴致越来越高昂，似乎身上的千般枷锁都已经完全忘却，整个人都好似神游在虚空之中，“师父还有一点要提醒你，最近几个日为师在苦思第十三剑的剑意时，隐隐约约竟发现在在这第十三剑之后似乎隐藏着第十四剑，你且用心体悟，青出于蓝，直到更高的境界。”

此时此刻李侠白彻底惊愕在原地，如果说截天剑法的前十二剑还不足以有截天之威，那么第十三剑或许的的确确有与之一战的实力，可任谁能够想到，在这足以撼动天地的第十三剑之后竟然还有第十四剑，若真是如此，那该是一种怎样的剑法！

“徒儿，知道了！”李侠白的脑海已经完全一片空白，安静地站在原地，似乎黑暗之中只剩下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