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脑子,想不到可以理解。”李侠白坏笑着,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董零尸体,“他最初的目的其实也并不是杀我!”
“哦?那……那为什么他又起了歹意?”
李侠白晃了晃九黎剑,“学剑的人不爱它的太少了,我原本一直不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觉得谁会那么笨为银子而不要命,现在才认识的,一个人的欲望可以驱使他做一切事。”
“那我们怎么办?现在我们逃出来了,如果被抓回去或许就会被杀了……”沈可笑细眉紧锁。
“不,我们绝对会死,黄延只会把我们再一次软禁起来。”
“哦?为什么?”
“这就是黄延高明的地方,曲峰和宋雨是叛变,而黄延是窃教,曲峰叛变好歹光明正大,黄延则是无声。”
“那我们怎么办?”沈可笑满脸焦急。
“我现在受了伤,只能等到雾晴了,连夜下山再从长计议……”说到这里李侠白猛然抬起头,看向黑暗处,握紧九黎剑冷道:“谁!”
一个黑影从山洞外缓缓走进来,样子气定神闲,看到地上的尸体时眉头一皱,满脸惊愕,“李兄弟,这……这是什么回事?这是黎文分坛的董师侄……”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侠白刚刚谈起的黄延,此时此刻沈可笑躲在李侠白的身后紧紧地凝视着黄延,满眼怯意。
“不错,是我杀的他!”李侠白直言不讳。
黄延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李侠白回答的这么直接,随即问道:“李兄弟,你……为何……”
“为什么要杀他是吗?”李侠白拍了拍沈可笑的手,站起身,双眼炯炯有神,此时此刻还哪有一点受伤的样子,“黄坛主,我年纪轻轻,资历尚浅,有一件事想请教!”
“哦……李兄弟有什么话请直说。”
李侠白点点头,沉声道:“黄坛主是几十年的老坛主,必然对教内的刑法了然于胸,我想请教,教内弟子以下犯上,觊觎九黎剑,想撺掇九黎剑手首的位置,是什么罪?”
黄延听了李侠白的话眉头一皱,脸色也渐渐青下来,几乎与黑暗连成一体,“死罪!”
“哦……”李侠白茫然地点点头,又道:“即是死罪,董零明知故犯就说明九黎剑首的位置一定很重要,我上任这几天来对此还不是很不明白,不知道我又没有斩杀企图判教弟子的权力。”
黄延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九黎剑首在神教之中举足轻重,有持九黎剑的至高荣誉,掌管教内刑法,上斩教主,下斩弟子。”
“如此说来,只要教内有人违背教规,我都不必启禀教主直接可以将其斩杀,甚至教主也可以是吗?”
“是!”
“很好!”李侠白点了点头,“唰”的一声抽出九黎剑,“黄坛主,你说这剑快不快,刺到你的心里会不会痛?”
“李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要背叛教主!”黄延愣了一下,皱起眉头看向沈可笑,“大小姐,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黄延,我早已识破你的心机,你若如实招来,我或许留你一条生路。”
“哈哈哈……”黄延仰头大笑,“且不说我有没有叛教,我身为神教坛主,就算是你身为九黎剑首想要杀我,也要起坛祭天才行,你既然说我要叛变,可有什么证据!”
李侠白一下子闭上了嘴巴,证据他现在的确没有,如果在此之前黄延要证据,李侠白还可以用敷在腹部的一点点毒药证明,而如今那一点点毒药已经被伤口迸裂流出的鲜血冲掉,无从辩解了。
“李剑首,你既然没有证据,又想这么着急地杀我,是不是你贼喊捉贼,实则是自己有了背叛教主之心!”黄延满脸怒意,声音虽然不大,却是杀人诛心。
此时此刻,就连一直躲在李侠白身后的沈可笑也下意识地松开手,似乎听了黄延的话已经开始对李侠白有了怀疑。
“大小姐,我黄延虽然没什么本事报答教主,可他大恩大德我却一直都铭记于心,秦岭一役如果不是教主,恐怕我现在已经身首异处。”黄延顿了顿,撕开衣服露出肩膀,一道条长长剑疤触目惊心,“这是十几年前翻云魔君暗算教主上位之后,为了救大小姐和二小姐挡下的剑创,如果我有对不起教主的心,试问当年为何还要拼了命去救您跟二小姐。”
“黄叔叔……”沈可笑抿了珉唇,眼眶之中已有泪滴。
“如此说来你是清白无辜的了!”李侠白满脸不屑。
“我是不是无辜的,天地可鉴,倒是你诬陷我又有什么野心?”
“我?”李侠白瞪大双眼,忽然笑道:“你的意思是我打算要篡夺教主之位了。”
“属下不敢,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杀了黎文分坛的董师侄,还要诬陷我叛教,想致我于死地。”
“呵呵……那你可想明白了?”
“明白了一点。”
“那你说来听听!”
“你杀董师侄,是因为黎文分坛的坛主已故,董师侄即将接任,你想篡夺教主之位,他不是你的人,你自然要杀他。”
“呵呵……”李侠白摇了摇头,竟发觉黄延演得如此逼真,实在不想就此拆穿他,于是继续问道:“这么说来我杀你的目的也是如此!”
“不错!教主不在,黎贪分坛已经没落,黎禄和黎弼分坛的坛主曲峰和宋雨已经在昨天夜里被你伏诛,现在即将接任黎文分坛的坛主的董师侄也死在你的剑下,再加上我和被削掉的黎武分坛翻云魔君的势力,九黎教九个分坛只剩下了三个,想来接下来一定是黎广,黎破和黎辅三个分坛的坛主了!”
“哈哈哈……”李侠白同样仰头大笑,“真不愧是一条老狐狸,每一句话都是如此诛心,只怕是这是你一直以来的计划吧。”
“大小姐,难道说你连我都不信,而去信这个叛徒!”
李侠白看向沈可笑,原本一颗无所谓的心忽然咯噔一声,只因为此刻李侠白只觉得沈可笑的眼神竟忽然间变得陌生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