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笑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一早就发现了,不然也不会把九黎剑抵押出去。”
“这么说在酒铺的时候你就已经发现我了。”沈可笑瞪大双眼,“那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才……”
“才什么……”李侠白眨了眨眼,酸道:“你突然来了,我怎么知道你是来找谁的。”
“我自然是……自然是来找你的,你心里早就应该明白,有何必装作不知道!”
“万一你阻止我把九黎剑交给段星魂怎么办,我可是怕了你了!”
沈可笑抿嘴一笑,“我还要问你呢,为什么要把九黎剑交给他,你知不知道那可是咱们神教的至宝,谁得到了它就意味着是神教下一任教主!”
“教主……”李侠白一声冷哼,“只怕就算是我手握九黎剑,也做不了什么九黎剑首了!”
“就算是做不了九黎剑首,也不能便宜他,你知不知道那把剑有多少人惦记!”
“我自然知道,就是因为我知道九黎剑的重要才会把剑交给段星魂。”
“哦?怎么回事?”
“我现在受了伤,手握宝剑在江湖上闯荡难免会遭人惦记,就像梅兰竹菊四公子那样的小人数不胜数,与其被小人抢走,不如放在君子手里,因为一个真正的君子绝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
“而且,江湖上的人虽然都听过十大名剑的名头,可真正见过的人却寥寥无几,我若带着九黎剑,以它的能力难免会被人误会为昆仑派丢失的九霄剑,这样一来我就会成为众人之矢,昆仑派其他的六个弟子也未必会是像段星魂这样的君子了。”
“你说什么,九霄剑丢了,我爹他不是把荆无烟的尸体和九霄剑都送到昆仑山了吗?”
李侠白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九霄剑并没有送到昆仑派……”
沈可笑闭上了嘴巴,良久,缓缓道:“你可从那人口中打听到了我爹的下落?”
李侠白点点头。
“那我爹他现在在哪?”
“可笑……”李侠白顿了顿,哽咽道:“师父他……”
“他怎么了!”沈可笑瞪大双眼,泪水瞬间滑落,想来已经猜到了大半。
“师父他,走了……”
沈可笑忽然愣住,整个人仿佛一瞬间变得僵硬,就连泪水也停止,似乎灵魂在这一刻已经从她的身上抽离。
“不……我不信……我爹他连十几年的囚禁都挺过来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够难倒他,而且江湖上能够杀他的人能有几个。”
沈可笑忽地瞪大双眼,“是翻云魔君,一定是他去而复返,他斩了善念和恶念,只有他有实力打得过我爹!”
“可笑……”李侠白顿了顿,“翻云魔君他,未必是杀害师父的凶手,因为……九霄剑他是用不了的……”
“杀害师父的人很可能是跟曲峰他们有关的人,只是曲峰已经被我杀了,他的余党也被黄延铲除,只怕这世上了解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了。”
李侠白不断给沈可笑分析结果,可后者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此时此刻沈可笑的心早已乱成一团乱麻。
“可怜呢……可怜在哪呢,她了还活着……”沈可笑已经泣不成声。
“矮冬……可怜她,也许还活着吧。”李侠白叹了口气,他并没有在段星魂的嘴里听说关于沈可怜的消息,或许沈可怜根本就没有找到沈痛,亦或者黄延在说谎,说不定沈可怜这个时候已经遭了黄延的毒手。
“那她在哪?”沈可笑紧紧抓住李侠白的胳膊,“你带我去见她,你一定能找到她对不对?”
李侠白重重地点点头,虽然他知道沈可怜早已凶多吉少,可他却不忍沈可笑如此伤心。
“我一定会为师父报仇,找到可怜!”
沈可笑苦涩地笑了笑,原本握住李侠白胳膊的手也缓缓松开,“我……”
李侠白皱了皱眉,犹豫了几次最终还是说出口,“可笑,师父不在了,我会照顾你……”
沈可笑缓缓低下头,心里不知道是酸是苦,她不知道李侠白对她说的话是因为出于对她的可怜,还是真的疼她爱她,或者是因为她是李侠白师父的女儿,亦或者其他一些无法想到原因。
她虽然知道李侠白腹部的伤是因为她,可她却不明白李侠白为她挡了那一剑是出去爱,还是出去对她父亲的感激。
想到这里,沈可笑不禁内心又是一阵苦涩,她虽然想李侠白永远陪在她的身边,可却也希望在他的心里有对她的情爱,若是每天守着一副躯壳,那么这一生也会很痛苦。
沈可笑本想将心里的话问清楚,可是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那……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是不是每个女人都是这般,纵然心里有千百个疑问,也不愿直面吐露,而是藏在心里等待着别人去猜测。
或许在她们看来,只要那真正疼她爱她的人一定能够感受到她内心的苦楚。
只是,她们不明白,纵然是两个深爱的人,他们心中隐藏的猜疑也足以毁掉一切。
李侠白自然不会明白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沈可笑的内心就掀起如此巨大的波澜,他顿了顿,迟疑道:“现在……我们至少应该去师父去世的地方看一看……”
沈可笑点头,这也是她想去的地方,只是当她看到李侠白腹部的剑伤时又满脸担忧。
“这剑伤不要紧,我小的时候类似的伤不知道受了多少!”李侠白龇着牙笑了笑,见沈可笑仍旧满脸担忧,于是脱下外衣,一个满是大大小小伤痕的强壮身体展露在沈可笑的身前。
沈可笑瞪大双眼,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相信,这世上竟然有人的身上会受如此多的伤。
只是看到这一幕,她的心里又不禁酸楚,虽然李侠白对她坦诚,可沈可笑却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要照顾她一辈子的人竟是那般的陌生。
“他至少要把身世告诉我的……”沈可笑抿了珉唇,内心已经翻涌不比,可还是捡起那满是血污的上衣,给李侠白缓缓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