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知道,当李侠白见到洗剑派重新合二为一,看到自己的好兄弟有新的起点之后,已经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心只身前往剑宫救沈可笑。
清晨,以往的晨光总是能够将戴秀才刺醒,可是今日他却久久没有睁开双眼,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的酒太烈,还是昨夜的义太浓。
只是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而李侠白也已经不知所踪。
桌子上留着一张信,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李侠白写的字,写的真不怎么样,不过好歹也写出来了,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写字,戴秀才还一直以为他是个文盲。
揉了揉剧痛的头,戴秀才无奈地笑了笑,“我以为只有我这样的文人才将离别弄的这么伤感,却想不到你也是。”
“咔嚓”重新背上玄铁巨剑,还没有出门,一个人便缓缓走进戴秀才的房间。
“师叔!”戴秀才站起身。
“你的朋友走了。”易天行说的漫不经心。
“是啊,他这个人总是这样。”戴秀才笑了笑。
“师叔明白,咱们江湖人最重要便是一个义字,他悄悄离开是看见你有了新的前途不想连累你,这是因为义,你去找他是不想看他一个人只身犯险,这也是因为义。”
戴秀才点点头,没有开口。
“师叔来找你,自然不是想阻止你,而是想指给你另一条帮他的路!”
“另一条路?”戴秀才满脸疑惑。
“不错。”易天行皱起眉头,“你也知道咱们洗剑派一直以来的对内功都极为敏感,不过是以前你师父的主张,还是师叔的主张,几十年来从来没有离开过内功一说,当日武林大会上,师叔在与李侠白交手的时候发现了一点端倪。”
“端倪!什么端倪?难道说李侠白的内功出了问题。”戴秀才满脸疑惑,“不可能啊,我曾经跟他一起登上过流风宗那上万级的台阶,他的内力浑厚绵长,怎么会有事!”
易天行笑了笑,就像是一个长辈在笑无知的孩子一样,“傻小子,这世上任何事都不是白来的,尤其是内功一说,更需要日日夜夜点点滴滴的积累,所以当初咱们之间才会产生分歧,你是注重修炼内功的,应该明白内功对于一个修炼之人有多难。”
“不错。”戴秀才眉头紧锁。
“你既然明白,就应该知道,不管是一个人修行了怎样玄妙的内功,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到达他那样浑厚充沛的程度,可他的内功偏偏却到了那样的一个地步,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事,他的内功虽然已经到了化境,可一定存在某个致命的缺陷。”易天行顿了顿,“尤其是,在我这次见到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他的内功似乎较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更加深厚了。”
“的确如此!”戴秀才瞪大双眼,“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错觉,直到后来他对剑宫七十二绝剑出手的时候我便更加笃定,不过我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我只是为他去得到的进步感到开心!”
“傻小子,开心什么!”易天行一声呵斥,“今天距离武林大会那天最多也就半个月余,且不说他在武林大会上消耗的真气,光是瘦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就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了,可他伤愈之后内力非但没有减退,反而增加了一倍有余,这里的蹊跷难道你没有看出来!”
戴秀才听了易天行的话一下子慌了神,赶紧追问道:“那……那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天行眉头紧锁,良久缓缓道:“你可还记得你的太师叔杀生老祖。”
戴秀才点点头。
“师叔也是在很小的时候听他老人家提起过一种叫做鬼泣的玄功!”
“鬼泣?”
“不错,据你的太师叔杀生老祖所说,这部玄功乃是千年之前人间与妖族大战之时,一只狼妖所修炼的玄功。这种玄功威力惊人,能够在短时间内提升一个人的内力,可却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那要什么代价!”戴秀才瞪大双眼,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修炼这种玄功的人,当内力达到一个惊人的巅峰之时,会死!”
“会死!为什么会这样?”
易天行摇了摇头,“我也只是猜测,那就像是一个蓄满了水的湖,如果一次又一次地注水,定然会决堤泄洪!”
“所以,李侠白很可能用不了多久,当体内的真气溢满以后很可能经脉尽断!”戴秀才低着头,满头都是汗水,已经有些慌了神,“是了,一定是鬼泣了,这小子是从万妖谷出来的,一定与太师叔说的那个狼妖有关,他娘的如何是好,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真气涨爆!”
“对了,师叔,你来找我,是不是有办法救他!”戴秀才一把抓住易天行的双臂,随后又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闪电般收回去。
“说实话,师叔也不知道这个办法能不能救他。”
“只要有办法总有一线生机,他是我的生死之交。”
易天行笑了笑,笑容和蔼而温暖,“师叔知道他是你的生死之交,你能有这样的朋友师叔真的为你开心。”
“那……那我到底该怎么做!”
“取冰魄!”
“取……冰魄?”
“不错,冰魄乃神物,定然能够救李侠白的性命!”
“可冰魄在柳飘云的手里,我所前去,定然会使流风宗与咱们洗剑派结下梁子。”
“傻孩子,师叔自然明白这一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咱们不去招惹流风宗,柳飘云也会来问候咱们洗剑派,你忘了昨天的那些跳梁小丑,哪一个不是他柳飘云安排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易天行一声长叹,“还不是天下第一的虚名。”
“好,我这就动身去流风宗,一定在李侠白到达剑宫之前追上他,师叔保重!”戴秀才深行一礼,然后转身出门。
易天行愣愣地看着那个急迫的身影,欣慰地点点头,“不错,不畏艰险,义字为先,此子可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