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由此可以断定,既然用玉的颜色作为品级的话,那么紫色的玉佩便是最高级,白色的玉佩最最低级。
而沈清玉腰间的玉佩是青色的,在这些剑宫弟子组成的剑阵之中,他是辈分最高的,也是剑术最高的,所以他也很有可能就是太乙天门阵的阵眼。
只是,想到这里,李侠白原本一颗沸腾的心却瞬间跌入了谷底。
早在太乙天门阵开启的一瞬间,他便感觉到这些弟子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出一辙,甚至连剑气修为都始终如一,而道行高于这些人之上的沈清玉却完全没有显现出来。
想来是阵法有意将沈清玉掩盖,这就更说明他是太乙天门阵的阵眼,可是阵眼隐藏的效果实在太好,以至于李侠白完全无法发现沈清玉的位置。
李侠白眉头紧锁,眼前的这些人不断迅速地旋转着,每一次眨眼就变换了一个位置,而且他们穿的又是同样的衣服,根本无法分清他的样子,而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无非也是为了将沈清玉隐藏。
想到这里,李侠白运足了内力,连挥三剑,把封在李侠白后路的长剑全部格挡开,就听几声脆响,长剑的剑刃应声而断,李侠白站在人群之中紧紧地注视着这些层出不穷的剑宫弟子。
如果真是这般无法分辨他们其中谁是深清玉的话,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可行的办法。
将他们掌中所有的长剑斩断!
这些身穿白衣的弟子手里握的都是普通的长剑,很容易便会被九黎剑斩断,而沈清玉握的却是一柄仙气凛凛的宝剑,如果李侠白没有猜错的话,那把剑定然也是十大名剑之一,所以与九黎剑接触必定不会被损毁。
而且既然沈清玉是太乙天门阵的阵眼,那么他一定会向李侠白出剑,因为这剑阵的每一招都随着他的剑式而出,而这也是李侠白破阵的唯一办法。
剑芒所指,每一次亮起都会有几柄长剑被李侠白斩断,就在剑阵之中一半弟子的长剑被李侠白斩断之后,攻击终于停了下来,看来沈清玉已经明白了李侠白的计策。
剑芒又一次亮起,剑阵又开始不断地流转,森森的剑气宛若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李侠白包围,可是沈清玉却忽略了一点。
这些人虽然在与李侠白交手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了对手深厚的内力,可他们却不知道,李侠白不光拥有浑厚的内力,而且还是一个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少重伤,不怕受伤的疯子。
而现在李侠白如果想要摆脱太乙天门阵,唯有用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利用九黎剑的锐利。
剑气如风,瞬间而至,划破了李侠白的衣襟,割伤了他的肩膀,可是射出剑气的长剑却依旧没有停止被李侠白折断,虽然他的身上已经被划出了无数道剑创,可围在李侠白周围剑宫弟子的长剑也折断得越来越多。
到了最后,只剩下几柄剑,在苦苦支撑。
说起来剑宫还是过于自负的,以为创下这先天大阵就可以将敌人困住并且斩杀,所以只派了沈清玉和一些功力低微的弟子前来施展,想来是几百年来正道之首的美誉已经使得他们的内心膨胀,否则也不会掉以轻心让自己普通的入门弟子来施展如此威力绝伦的大阵。
骄兵必败本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如果这剑阵换成七十二绝剑的话,恐怕李侠白就算想破掉这阵法,也是难上加难。
而此刻,一柄仙气凛凛的长剑出已经完全暴露在李侠白的身前,沈清玉微笑地看着他。
“大家都住手!”沈清玉抬起手,示意剑阵停止,然后缓缓在人群之中走过来。
“师叔……”一些剑宫弟子不甘心地叫着沈清玉,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还没有落败,却一定要停下来。
沈清玉走到李侠白的身前,将手中的仙剑束在背后,“好,不愧是九黎剑首,想不到太乙天门阵竟然被你破得如此轻松。”
“沈兄言重了,在下能够破阵不过是投机取巧,若说到真本事,贵派的太乙天门阵当真是威力绝伦。”
沈清玉叹了口气,摇头道:“太乙天门阵的确是剑宫上乘的阵法,当年祖师创下此等阵法的目的就是要团结剑宫门下弟子,莫要因为自己的修为超过身边的朋友而骄傲自大,所以在阵法施展的时候每一位参与者所祭出的剑术才会那么统一。”
“只可惜,掌门真人早已将这个道理抛诸脑后。”沈清玉一脸无奈地看着我,沉声道:“就像我身后的这些小弟子,他们每一个人都自恃天赋异禀,还未学到真本事便眼高过顶,以门派翘楚自居,如此下去恐怕剑宫早晚有一天会因此衰落。”
李侠白点点头,所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这世上任何事,无论是朝代,门派,家族亦或者一个人,都会有高潮和低谷,只要时间不断地向前,旧的事物早晚都会被取代。
而如今剑宫在江湖上无论是实力还是名誉地位,都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便是一个门派的鼎盛时期,也在达到一个巅峰之后,接下来便缓缓走向落寞,千万年来,生生世世,这是永远不变的道理。
现在,剑宫的弟子变成这个样子,便是一个预兆,他们生活在剑宫的美名之下,难免会被冲昏头脑,故步自封。就像这太乙天门阵一般,只是用区区的二重天弟子前来摆阵,这不光是对对手的一种轻蔑,更没有看清自身的实力。
一个门派一旦到了这个地步,那么离衰落便不远了。
李侠白笑了笑,在他眼里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都是一些老顽固,却没有想到这沈清玉竟是如此明白事理,“沈兄,但愿你的忧虑是杞人忧天。”
“我是多么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沈清玉一声长叹,无奈道:“罢了,罢了,江湖上人才辈出,早晚会有人取代剑宫的地位,我又何必在这里庸人自扰,但愿有生之年我能够看到这样的情形,死也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