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

“后来？”夕月一声冷哼，“后来昆仑剑神号召天下仙宗，以九把灵剑的力量将妖族封印在万妖谷里。”

“那九黎族呢？他们也参与了吗？”

“九黎剑乃九大灵剑其中之一，你说他们参与没有参与！”

“可既然大家供奉的都是同一个祖先，为何还要自相残杀呢？”

“这个问题问的好，说到底还不是在人类的眼中从来都是将咱们妖族当做畜生，是一种下贱的存在。”

李侠白一瞬间沉默，这是他一直忌讳的事，自从在万妖谷出来以后他从来没有很任何人提起过他的来历，若不是武林大会上危机时刻妖火救了他一命，恐怕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而沈可笑在得知李侠白是妖族后裔以后没有站在他这边也是这个原因，沈可笑不光是九黎教的人，更是九黎族人，恐怕在她得知李侠白真正身份的时候脑海之中一瞬间想到的也像千面之前九黎族的祖先一般，将妖族视为一种低贱的存在。

“也许你以为我是故意将事实放大，让你对人族产生误解，其实人类看待妖族真正的态度比我说的还要残酷。”夕月继续说道：“你不妨想一想人类对待其他生灵的态度，他们可以肆意杀戮，以之为食，将掠夺生灵的生命看成天经地义，可若是其他生灵伤了人命就罪无可恕。”

“就比如说我狼族天生以肉为食，可是狼族的子孙不管走到哪里都被人赶尽杀绝，在人类的眼里我狼族就是凶性残暴所在，吃人不行，吃其他生灵也不行，难道唯有饿死才行吗，殊不知人类本身就残暴血腥，可偏偏还要装作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而当年九黎族加入人间仙宗封印我们妖族便是这个原因，他们说咱们是妖魔外道，不配与之为伍。”

沉默，深深的沉默。

有那么一瞬间李侠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救沈可笑，或者说自己到底配不配去救沈可笑，他只觉得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沈可笑虽说被正道之人视为魔教弟子，可毕竟是人类内部的事，而他终究不过是一只妖孽。

他紧咬着牙冠，终究还是问出了一直以来的都没有问过的话。

“前辈，你可知道我的亲生爹娘是谁？”

“啊？”夕月愣了一下，迟疑道：“你……”

“嗯……”李侠白点点头，“我虽然从小在万妖谷长大，可是谷内各妖族都视我为人类，女王姑姑说我是人间奇侠和狐妖结合生出的半人半妖，可是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的爹娘到底是谁，我从记事那天起就跟小红叔叔在一起生活，在我六七岁的时候他便死了，从此，我就成了没人要的孤儿，好在我又拜了六个师父才能够学到本事，在万妖谷活到现在。”

“你是人间奇侠跟狐妖的孩子？”夕月沉吟片刻，“说到狐妖一族我倒是有个熟人，那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他是可以说是狐妖族的鼻祖九尾天狐！”

“九尾……天狐？”

“不错，不过我可以肯定，你一定不是九尾天狐所生的！”

“哦？”

夕月没好气道：“因为那九尾天狐是个男的，而且他早已娶妻生子，不过他但是有个小女儿，说不定跟你娘有关。”

“小女儿？”

“嗯，所谓虎父无犬子，九尾天狐的女儿也非同小可，小姑娘从一生下来就开了灵智，直接到了化形阶段，她虽然不像她爹那般有九条尾巴，可却也有六条之多，被妖族称为六位灵狐。”

“六位灵狐……”李侠白心里一惊，这个称呼他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于是只好作罢，继续追问：“那我爹呢，我爹也是什么人？”

“这个……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万妖谷被人族封印，很难想象竟然有人能够突破封印与你娘相恋！”

李侠白略微点头，满脸的失望，心头一阵苦涩，“畜生门，好一个畜生门，人有生命，其他生灵也是生命，何以人就可以高高在上，而其他生灵就是肮脏卑贱，说到底不过是人类的实力强罢了。”

“畜生门，如果你真的有灵的话，就让众生平等！”李侠白站起身大声的嘶吼。

“喂……小伙子，你这样喊是没用的，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夕月在一旁泼着冷水，“其实你也不必这么愤世嫉俗，你得到了九黎冰魄，自然也就不会在害怕鬼泣吞噬你的灵魂，而且这东西还有一个好处，算起来你还是赚了。”

“好处？什么好处！”李侠白立刻蹲下身。

“我靠，一听到好处你就来了精神。”

“嘿嘿……你快说说。”

“九黎冰魄可以让你长生！”

“长生？”

“不错！”

“所以，从今以后我就不会死了吗？”

“嗯……那倒不是！”

“那你说什么长生！”

“九黎冰魄的能够让你的灵魂不死，直接轮回到下一世的身上，这还不算长生！”

李侠白愣了一下，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是如果我死了，其他人从我身体中将九黎冰魄夺走，那我的灵魂岂不是也跟着消失了。”

“所以，这个时候你一定想一个极为安全，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到的地方将冰魄藏好！”

“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到的地方……”李侠白一瞬间陷入沉思，“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么神秘！”

“那我就不清楚了。”

“那怎么出去你一定清楚了吧！”

“喂，臭小子，你是不是一定要出去啊。”

“难道还要我在这里陪你一辈子啊！”

“我是这么想的。”

“那你不闷吗？”李侠白灵机一动继续道：“不如你告诉我怎么出去，每过一段时间我就回来跟你聊一会儿，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故事说给你听，岂不是更好？”

“你说的到也是这个理！那你要说话算话啊。”

“你放心，我这辈子最不屑的就是骗人，总之我一有时间就带你回来聊聊，只要这畜生门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