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康张辽追上来时,战争已经结束,一只肥硕的猛虎躺在地上,身上有数十个血窟窿,血迹模糊......
沈珞和谢昀笙额上汗珠低落,分别为猎户包扎伤口。
张康和张辽来到谢昀笙身边,轻声道:“小姐,公子,我们来迟了。”
殿下有令,让他们原地待命,可他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他们带领了手段利落的下属赶到时,殿下和沈大人已经将猛虎杀死......
“什么都别说了,将这三人带上,赶快离开这座山林。”沈珞当即开口。
这是深林,谁知道还有多少猛虎?
惹不起,躲得起。
张康和张辽立刻带着人将猎户放到马匹上,带着几人离开。
一路畅行,谢昀笙和沈珞终于将人带出深山,众人不由松了一口气,可是当他们看见眼前这一片农舍时,眸底却浮上一丝疑惑。
怎会有人住在僻静的峡谷之中?
谢昀笙和沈珞装扮以及身后护卫的穿着打扮都很普通,并没有吸引到村里人的注意。
沈珞下马随意寻了一位老婆婆,躬身行礼,轻声问道:“婆婆,请问您们村上可有人进山猎虎?”
“我们救下了三名猎户,不知道他们是何地人士,只能将他们带到此处寻大夫医治,也想要找到他们的家人。”沈珞语气随和,态度恭敬。
拄着拐棍坐在自家门前等人的老婆婆突然站了起来,对着沈珞问道:“老虎打死了吗?”
沈珞立刻点头:“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身边有一只被打死的猛虎。”沈珞将所有功劳推到了几名猎户身上。
谢昀笙对沈珞的行为有些许不解,却还是随身附和着。
老婆婆立刻拄着拐杖去看三名猎户,走到断了手臂的男子面前,放声大哭:“我的儿啊!”
说着,她对着远处大喊:“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那其他人呢?”四面八方拥来的人群,七嘴八舌的问道。
沈珞轻声回道:“我们赶到的时候,只有他们三个人,山里不可能只有一只老虎,我们不敢多待,便将三位好汉带了出来。”
她不道这三名猎户是上山猎虎的,自然是退避三舍,只是她没有想到回来的只有三个人。
语落,沈珞立刻开口道:“山中定然还有猛虎,我们应当即使布下陷阱,让老虎无法下山。”
“姑娘,您的意思是山上还有老虎?”村民显然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答案。
“村里的壮年本就不多,这次上山的有十二个人,可是回来的却只有三个人?”
“我们要怎么办?我们以后要怎么办?”众人面露哀色,泣不成声。
沈珞立刻开口道:“张辽,你们去找附近的村民,让他们指出猛虎下山常走的路,在他们经常出没的地方挖出一个大坑,在坑中安排上刀剑,保证老虎掉下去之后,再也上不来。”
说着,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开口道:“你们立刻去办.........”
话未说完,沈珞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眼前一片漆黑,晕了过去。
谢昀笙立刻扶着沈珞,急切的唤道:“珞儿,珞儿.........”
“公子,是不是方才被猛虎撞到了小姐。”张辽立刻上前。
谢昀笙立刻看向老婆婆,问道:“老夫人,敢问镇上的药铺在何处?”
老婆婆立刻让人带着他们去镇上的药铺,三名受了重伤的猎户一起送往医馆。
大夫为猎户重新包扎了伤口,而后开了药方,为几人抓药熬药。
最后大夫走到谢昀笙身边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沈珞,轻声问道:“这位公子,您夫人受了内伤,老夫已经开了活血化瘀的药,服用之后便无大碍,可是据老夫观察,令夫人的脉象有些奇怪。”
“老先生觉得我夫人脉象何处有些奇怪?”谢昀笙紧握着沈珞的手,紧张的问道。
白发苍苍的大夫坐到谢昀笙身旁问道:“她心有郁结,缠绕在心头已久,积劳成疾,身上应该是出了大问题,公子可有好好照顾啊?”
“大夫,您竟能看出我夫人心有郁结,敢问大夫可有医治之法?”谢昀笙急切的问道。
这位大夫一眼便能看出珞儿身子出了问题,定是医术精湛,或许他会有医治之法。
老大夫抚了抚胡须,摇了摇头:“老夫才疏学浅,只能看出病症,却无医治之法。”
“不过老夫听说远在南疆禁地有人会摄魂之术,若是能够让令夫人开口说出自己郁结之事,再想办法解决,或许令夫人便能痊愈。”
说着,老大夫叹了一口气,小声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路还是要你们自己走。”
老大夫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沈珞,开口道:“可怜,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会有那么严重的心结?”
“她今年约莫只有十八九岁吧?”老大夫自言自语,而后叹道:“竟然有了十余年的心结。”
“可怜,也不知这十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老大夫摇了摇头,满眼疼惜。
“老夫活了五十年,生老病死,疑难杂症,老夫什么都见过,可眼前这个小姑娘还是让老夫觉得心底惋惜。”
“大夫,她的病比您看见的还要严重。”谢昀笙握着沈珞的手,轻声低诉:“她亲眼看见自己的亲人离世,清楚的知道仇人是谁,可她不能回忆过往。”
“还请大夫,尽力医治。”他看着老大夫,急切的求道:“若是老先生能救治晚辈的妻子,晚辈定有厚礼奉上。”
老大夫看向沈珞,轻声叹道:“老夫一辈子没出过深山,只是自幼随师父学医,对于这种病症只是曾听老夫的师父说过,今日也是第一次看见。”
“你的师父是谁?他是否尚在人间?”谢昀笙瞬间将目光放在眼前老人的师父山上。
他知道眼前老人已经五十岁了,他的师父定然年纪更大,可是这是治愈沈珞的机会,他只能紧紧的抓住这个机会,将希望寄托在老人身上。
“老夫是在十三岁跟随师父学医,三十岁时,师父他老人家出门云游,做了走访郎中,老夫亦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老大夫叹息。
“我师父名唤张仲元。”老大夫说出了自己师父的性命,为谢昀笙指路:“公子若是人力多的话可以试着找一找他老人家,他老人家指不定会有法子医治好令夫人。”
“多谢老人家指点。”谢昀笙松开沈珞的手,起身,抱拳行礼。
“我只是告诉你我知道的事,能不能寻到我师父,还得你们自己的造化。”老人看向沈珞,沉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