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刚被一侠女相救,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脸,求得她的芳名,她便已经离去。我们一行人出新野城的时候还是五人,现在三个倒在地上,就我和冯习还能动。
冯习哭喊着:“韩先生,他们有救吗?您能救救他们吗?救救他们吗?”
我扶着军刀,勉强站起,来到已经倒下的三位佩刀士卒身边,鲜血已经将他们的衣服周围的土地,染得鲜红。摸了下他们的颈动脉,摸了许久都没有触及搏动,也没有呼吸,于是,我看着冯习,对着他摇了摇头:“哎!”
但是,我真希望他们能够活过来!如果我当时不去管那三个妇孺,也不会出此惨景。
我卸去其中一位佩刀士卒的铠甲,用尽自己的余力,对他进行了胸外按压。按了许久,还是没有醒来。他们应该已经是失血过多,休克而死了吧。
我:“估计是不行了!”
冯习无法接受这一现实,跌跌撞撞地冲了上来,学着我的动作,对另一位佩刀士卒进行胸外按压。
他们应该是真挂了。可是,我还是接受不了,同冯习一块继续按着……
突然,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冯习:“韩先生,有骑兵逼近,听上去像是正规部队,不像盗贼。”
我:“大约多少人?”
冯习:“不下百人!”
我:“是我军吗?”
冯习:“还不能确定,但在下已做好作战准备。”
说罢,冯习转身站起,手持军刀,蓄势待发,就如同满血恢复了一般。
马蹄声不断逼近,我依旧在按着……
突然,身后听闻有人喊道:“前面可是韩先生!”
我停了下来,转身站起,忽闻“砰!噹!”的声响,冯习已经倒下。
“快快救人!快快救人!”原来是我方的骑兵!很快骑兵们围了上来,把冯习等四人全都扛了回去。
“在下张南,骑兵新兵第三营统领,不知韩先生遇险,罪过罪过!”张南将军下马扶我,“方才我军正巧在外野训,回营后士兵报道说韩先生路过,故吾亲率部队立马赶来。”
我:“张将军来得正是时候,快快救冯习!”
张南:“王庄距此地还有十余里,吾等现在护送先生和受伤士兵去往王庄!”张南将军扶我上马,挥手示意部队全速前进:“出发!目标王庄!”
路上我与张南将军讲述了遇险之事。
于是,我等终于来到了王庄。但见,此地不算太美,地势平坦,小桥流水,质朴纯秀。
“诸位将军有礼,在下王进,已在此恭候多时!”但见一人,四十来岁,站于庄前桥头,正向我们行礼,身后跟着十余名随从,想必这便是赵将军所说的王员外吧。
我与张南下马还礼,张南说道:“感谢员外亲自出庄来迎。韩先生在路上遇上匪徒,还好有一女侠相救,否则我等皆有罪过啊!”
王员外:“竟有此事!着实可怕。韩先生快快有请,吾已为韩先生准备好了房间。”
我:“先把冯习安排好,他伤得重!”
王员外:“韩先生可有受伤,左右快来搀扶!”
我挥了挥手,说道:“我没事!”但两个下人还是把我搀扶着。
张南立马令两名士兵将冯习被下马,和我们一同跟着王员外来到了庄内。
我们将冯习带到了一件空房内,所有的人都站在房门外,只留下我、张南将军和王员外的一个下人,以及王员外准备好的纱布、热水。
我们将冯习的盔甲卸下、衣服脱去。全身多处淤青,幸好身上并没有皮破出血。左大腿见明显肿胀,由于他还在昏睡中,我活动了下他的四肢,并没有明显的反常运动及骨折迹象。胸部有所挫伤,好在应该没有骨折。
于是,我和下人给冯习用热水擦洗身子,张南将军也在一同帮着翻身。
现在没有B超、X线、CT,也没有听诊器和血压计,我也只能让下人处理好冯习后,在旁观察,有异常及时通知我。
在这个时代,我能做的似乎并不是很多。
张南:“三名牺牲的士兵,我已经让部下带回了新野,请韩先生放心。”
我:“哎!”
王员外:“本庄有一百十三户人家,在下已组织女子们进行制作纱布以备先生所用。除去我府内,二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男丁,一共八十六。”
我:“好!如何建设医疗站,还得等赵云将军前来安排。”
王员外:“好,听先生安排。先生可先住在此处,如有不妥敬请告知。待会儿,在下会命人来送晚餐给先生。”
我向王员外行了个礼,说道:“感谢员外!”
王员外还了个礼告退后,张南将军说道:“先生可在此休息,吾命二十名部下在此驻守,保证先生安全,等待赵云将军归来。”
考虑到在这个时代,真的是无兵必遭殃,我答应了张南将军的提议,向他行了个礼后,说道:“那就感谢将军了。就留二十人在此,张南将军军务繁忙,吾在此地较为安全,不必过于担心。”
于是,张南将军回了个礼后,亦告退,回了军营。
虽说,我并无大碍,但是胸口被击中的那一棍,的确厉害,到现在还痛着。我一人在屋里,脱了衣服,检查受伤部位,发现右胸一滩淤青,稍肿,摸上去有点痛。这肯定是挫伤了,似乎肋骨没有断掉,也是万幸。如果肋骨断了,轻者剧痛难忍,重者则肝破裂、休克、挂了。
有惊无险,我还是早点休息吧。
在床上躺了大概一个时辰,已是旁晚时分,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韩先生在睡觉吗?”一女子在外呼喊着,她的声音不是很温柔,但是能辨别得出是位姑娘,而且似乎很熟悉。
我便答道:“有事吗?我在休息。”
女子:“父亲特让我来送晚餐给先生。”
我:“那等我会儿!”原来是王员外之女,还送晚餐来了,太棒了,终于可以吃饭了。我立马起身,穿好衣服,整理了一番,打开房门,女子便向我行了个礼,说道:“见过韩先生,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但见,此女身着浅蓝色长裙,披着柔顺的长发,左侧插着一玉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眼便可知晓,此女子出自大户人家。
我连忙还礼道:“姑娘不必多礼!”
我接过了菜盘,退回了屋内,好奇地问道:“为何姑娘亲自来送,这不委屈了姑娘?”
王氏:“父亲命女婢和庄上妇女皆去做了女工,男丁大多也都去参加了乡勇。故小女子主动要求过来送饭,不劳父亲大人多添人力。”
我将菜和饭放于桌上,撸起右手的袖管,给她数了个大拇指,赞叹道:“姑娘如此孝顺懂事,考虑又得当周全,世间难得!”
王氏抬手用袖管遮住了嘴,偷偷地笑了两声,说道:“先生过夸了。”于是,向我行了礼后告退,我也还了个礼,把房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