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俊与韩雄交接了下王庄伤员的情况后,次日,他便告别,独自一人回新野去了。
话说,韩雄昨日刚回王庄,平河医站的工事也正好完成,今日便收到了刘备派人送来的信件。信中写道:
……
如今,王庄工事如何?
备正率大军与张虎为首之叛军相持于江夏、南郡之交界,已将敌军逐渐形成包围之势,而我军亦有伤亡。伤员已陆续送往新野,然路途较远,所需时日较长,望先生派出人手接应伤员……此皆新野子弟,备不忍弃之,无论轻重,还望先生助备一臂之力,救新野,救荆州于水火之中……若工事已成,可将所有伤员安置于王庄,便于统一管理。
……
于是,韩雄回信告知刘备王庄工事已经完备,让他大可放心;这些伤员他也会认真救治,并安置在王庄一带。
虽然这信中也并没有报出详细的伤员人数,也没告诉具体的接应地点,但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韩雄又一次召集了所有人,安排下接下来的应对措施。
首先,带领组织农耕和保卫王庄的任务还是交给了冯习,这次韩雄给他三队人马;另外,再将三队人马交予傅肜,负责平河医站的维护、防御以及接应工作;而自己和张南带领着剩下的队伍,往江夏方向赶去。
考虑到伤员数量可能较为庞大,他们不能就这么赶过去吧,总得带些工具,比如担架、马匹等等,否则,去了江夏遇到大量的伤员,难不成要把他们一个个背回来?那估计不是伤员救治无效死亡了,就是他们这些人统统累死了……
于是,韩雄命冯习率部队去王庄西南方向五里外的一片竹林中运来些竹子,村庄中的妇女们也帮忙做了些布料。韩雄再次用这竹竿和布料制作出百余担架,每个担架可运一人,两人即可抬起,这样运输伤员轻便,体力折损也会大大降低。
另外,他又请王轶冲带领部队连夜赶工,制造出五十辆简易马车,每辆车由一匹马托运,一名战士负责赶车,每辆车可托运五六名伤员。
江夏位于新野的东南方向,而从信上看,当时刘备正在江夏西北方向与叛军决战。因此,运送工具全部准备完毕后,韩雄便带着两百多号人马,浩浩荡荡地向东出发了。
然而,从新野至江夏的这一段路,道路曲折,也没有民众的支持,许多农村都像是被洗劫了,剩下的只有一片荒芜……
韩雄叹息道:“张将军,这一带为何如此荒凉?”
“先生,这一带亦为荆豫边境,常有匪徒、山贼出没,当地官吏软弱无力,既无兵驻守此地,也无军围剿贼寇……”
这时,前方似乎出现一波人马,行走缓慢,排列松散,离他们还较远,看不清前方残破的旗帜。
“前方是盗贼出没?还是我军撤退的伤员?”
“看起来并无杀气,不像是贼敌。”说罢,张南命令三名骑兵快马上前察看。
“将军!先生!是我军伤员!”
“快快营救!快快营救!”众人一拥而上,方才还是行走缓慢的伤员部队像是打了鸡血,也涌了上来。两支部队装在了一起,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甚为熟悉、亲切。
“原来是韩先生!”众人中冒出了一名骑马将领,仔细一看,原来正是糜芳将军!糜芳见到韩雄他们来了,立马下马拜会。
但见,糜芳原先身着的银色甲胄略显灰暗,身披的黑色长袍破烂不堪,铁头盔也歪戴着,腰上挂着的那柄军刀也没有先前那般威武,人也显得十分憔悴,似乎刚刚吃了败仗……
张南连忙拜会道:“原来是糜将军!在下有失远迎!”
韩雄也拜会道:“糜将军!为何部队如此散乱,似乎损伤不轻!”说罢,便命接应部队上前转运轻重伤员。
糜芳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主公命我率本部人马护送伤员至新野,没想到半路遇上了山贼,末将只得率领全军一千多名将士以及轻伤员拼死抵抗。这才剿灭了这群贼寇,率着残部继续撤退……主公还命我部携粮草归营,这叫末将甚是为难……”
听罢,韩雄向四周喊道:“赶紧检查伤员,清点人数,妥善安置!”
糜芳和张南一同清点人数,韩雄下马组织救援。由于路遇山贼,糜芳并没有足够的马匹及推车,幸好这边有王轶冲设计建造好的马车,以及这几日赶工赶出来的百余担架,看来这些准备能够派上用场了!
张南驾马来到韩雄身旁说道:“先生,人数已经全部统计完成,糜将军所率共计一千三百余名!其中,两百余重伤,六百余轻伤,其余体健。”
就带回来八百伤员?剩余五百士兵?听闻这个数字,韩雄心中稍有疑虑。他略略观察下糜芳的眼神,而他心虚地将眼神瞥向一侧……其中必有问题!于是,他问道:“糜将军,主公共撤回多少伤员?”
糜芳掐着手指,似乎在算着数字,说道:“四百重伤,六百轻伤。”
“那为何另外两百重伤员?”
“若不是遇贼兵攻击,怎会少这两百人?!”一直谦卑的糜芳,这时似乎有点恼火,可能他认为这些事情并不是韩雄这个没有军衔的人,能够干涉的,也可能他真的心虚了……
算了,韩雄决定以和为贵,也不去深究。
张南将军也来劝道:“此情非得已,好在糜将军神勇,带回了剩下的千来弟兄。”
韩雄皱眉回头……此事到此为止吧!“大家赶紧将伤员送上马车,优先重伤员!”
“先生,目前加上糜将军的运送工具也就只能运送五百号伤员,其余三百只得背行。”
“就背行回王庄!”韩雄环顾四周,这里一片荒凉,没有树林、竹林,就剩下被烧干的枯木和破碎的房屋……
糜芳不禁赞叹道:“感谢先生和张将军前来营救,若没有你们,我这些残兵,怕是要很难回到新野了吧!”
韩雄心想……这话的意思是,若是没有人来接应,你糜芳想要弃伤员于不顾,自己跑回新野了吧!
路上,张南将军躲着糜芳,小声窃语道:“先生,末将察觉,似乎先生对糜将军有所不满?似乎不只是因为这次少了两百伤员这么简单!”
“仅少了两百重伤士兵?将军可信?”
“这……”张南一惊:“先生,糜将军也算是刘将军的亲戚。说句不好听的,虽先生目前深得主公宠信,然若是先生惹了这糜芳……其后果恐难以估计……”
“此话不假!感谢将军提醒!”韩雄暗暗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