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劳于奔波,忙于救治,难得能好好睡上一觉,一直睡到次日午时。
庄外的一阵马鸣声把正在熟睡的韩雄吵醒了……
“咚咚咚!”
“先生可在?”门外冯习喊道。
韩雄连忙起身,开门拜会道:“原来是冯将军!为何庄外一片喧哗?”
“先生,是糜将军率军经过王庄。”
“这糜芳又来?”说罢,韩雄拿起龙渊,便带着冯习等众人前去迎接糜芳。
来到庄前,但见糜芳牵着马站在桥头,身后带着千名士卒,正押着上百辆粮车,韩雄拜会道:“糜将军押运粮草支援前线,今日为何得空能来王庄?”
“末将命主公之命,来此召回已治愈伤员,支援前线。”
这是什么意思?众人皆疑惑不解……刚刚回到医疗站,就要带回?这种命令难道真的是刘备所下?
“昨日我等刚刚为这批伤员换了药,今日便走,恐怕不利伤口愈合!”
糜芳拿出了一块令牌,说道:“此乃主公亲授!主公有令,难为先生了!前方战事紧急,顾不上这么多!”
韩雄想了想……“那这样,大部分轻伤员可以随糜将军回前线,而剩下的重伤员还需在此地养伤。”
“就依先生!”说罢,这糜芳便率着千余人来到了平河西岸。一来到西岸,他直接拉走了全部轻伤员,而后过了河就奔向东岸四栋房屋。
韩雄驾马来拦,傅肜和张南也带着众人前来拦住糜芳。
“糜将军!且慢!”
糜芳回头喊道:“只要能下地走路者,皆带走!”
张南带着部队前来阻拦,喊道:“糜将军怎能如此对待重伤员?”
糜芳又一次拿出了令牌,趾高气昂地说道:“张将军可识得此令牌?此乃主公亲授,谁人敢阻?”
“这……”
“糜将军!万万使不得……”
“看在先生的面子上,我只带走能下地走路者,而非全部!”
“你倒是把全部伤员全带走啊,我看你是去运粮草还是搬运伤员上前线的!”傅肜一个劲地在旁嘀咕着……
“糜将军……”张南似乎还没放弃,依旧欲要上前阻拦。
可韩雄连忙拦住,示意他们不要再阻拦糜芳了。“既然他要带走那就带走,主公那边也能交代,毕竟他出示了主公的令牌,而且他还是刘备的亲戚。带走了,我们这边管理也会少许多压力,只不过坑害的是这些伤员……”
就这样,糜芳带走了七百伤员,整合部队,心满意足地与众人告别,浩浩荡荡地向东出发了……
糜芳走远后,张南咬牙切齿道:“可恶!光天化日,强盗所为!”
“这种人竟然是主公亲信!坑害我大荆州!”
韩雄也叹了口气道:“既然都带走了,那我们就要把剩下的一百余名伤员救治好、照看好……”
说罢,韩雄带着众人开始查看剩下的伤员,把东西岸两大病区给兜了一遍。傅肜带着部下将已被带走的伤员名字给划去,计算剩余的伤员数量。剩下重伤员一百余名,轻伤员还剩二十余名。为了便于管理,韩雄命傅肜将这一百余名患者集中在西岸边的同一栋房屋中。
当他来查看轻伤员时,发现昨日救治的那名骨折的伤员竟没有被调走。
看护他的士卒报告道:“先生,这名伤员纱布更换最为频繁,目前还保持着昨日吊挂的状态。”
这名伤员见韩雄带着部下前来看他,欲起身相迎,韩雄连忙上前扶去,说道:“小兄弟不可乱动,好好卧床休息!”
“感谢先生救小人的腿!”那名伤员一下子哭了出来……
这大男人……哭啥……
韩雄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兄弟,好好休息!等伤好了,就可以回家探亲了!”
这小兄弟哭泣着说道:“感谢……感谢先生……救命之恩!”
韩雄轻轻掀开他的被单,摸了摸他的右小腿和足背,小腿肿胀明显消退,动脉搏动也强而有力,足背皮温也和健侧相差不大。
这小兄弟见韩雄在认真地帮他查体,激动地说道:“先生!先生!先生还亲自查看小人……小人……”说着说着,他又哭了出来,泪水不断地从脸颊流淌而下,“小人……小人出生贫困,自小就没了父母……”
“小兄弟,你家在何处啊?”
“小人家在汝南……为求一口饭食,参了军,而后一直跟随糜将军,后跟将军来至新野……”小兄弟叹息道。
他莫非是糜芳的本部人马?……韩雄接着问道:“小兄弟,那当日你是如何受的伤?”
这小兄弟一脸丧气地说道:“先生!哎!小人来到新野后,由于跟着糜将军时间久了,就被将军安排在骑兵队,不久后又被提拔至骑兵二队队长。前几日随将军一同征讨江夏,后又随将军护送伤员回新野……”说着说着,他又深深叹了口气……
韩雄接着问道:“而后呢?怎么就受伤了呢?”
“而后……路遇盗匪,糜将军率我等骑兵冲阵,打败贼敌。这些盗匪见此情景,立马望风而逃。糜将军欣喜若狂,欲追击敌寇,我等力劝无效,遂被大败于峡谷……”说着说着,他又泪流满面……
众人震惊!
“竟会如此……”韩雄咽了口口水,亦为此事所惊……
他哭泣着继续说道:“刚进峡谷,只见万箭齐发、山石崩塌……好多兄弟都惨死了……我的马……受惊……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腰背部没事?”
他边用右手摸着他的腿,边说道:“当时是向右侧摔去,这右脚直接撞上了一块大石之上……而我左手幸好还抓着马缰……否则……否则小人大概……也和我那些兄弟们一样……见不到先生了……”
韩雄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都过去了……”
傅肜听后,咬牙切齿!狠狠地说了句:“此人贪功轻敌,焉能不败!”
张南叹息道:“哎!没想到这糜将军练兵有方,但也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纸上谈兵……”
韩雄转过头来,跟大家讲道:“如此看到,当日遇见糜将军着实有些蹊跷……这个部队就像是打了败仗,而且伤员数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哼!不止于此!那天刚来平河安置了伤员便就要走,哪有如此无礼。今日一来便要人就跑,做贼心虚,真是可恨!”
“我们没时间继续发牢骚了,后面还有许多伤员等着我们去查看……”说罢,韩雄便告别了这位小兄弟,带着众人走出了屋子。
“不管怎么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任务就在这一百号伤员身上,他们的生命健康是第一位,任重而道远,我们还得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