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宴会设于王府。
宴会上,王员外及王夫人坐于堂内主席位,堂内设上宾位十六座,分别为,韩雄、张先生、汪俊、张南、傅肜、冯习、蒋琬、张钰、王轶蔚以及那七名医士。两两相座,两两相对。张钰和王轶蔚坐一块儿,韩雄与张南坐一块儿。
堂外另设宾客位百余,屯将及辅将、新野蔡阳周边绅士贵族以及其余愿意留下的医士,一同入座,参加宴会。
宴会上没有歌舞,单单就是吃饭喝酒,相互介绍认识。
这七名名医,分别是公孙世家名医之后公孙厘,淳于世家名医之后淳于衍,中原医士何进之侄何成,江东医士全欣、陆辑,巴蜀医士叶承,以及华佗之徒吴普。
“感谢各位能来我王庄做客!我敬大家一杯!”王员外起身高举酒杯,众人皆举杯起身,齐声喊道:“感谢员外款待!”
韩雄一口便干了此杯,但这味道着实火辣,连连呛咳
“哈哈哈!”张南将军见韩雄不甚酒力,连连大笑道:“大人医术精湛,武艺高强,为人豪爽,而酒力不行,哈哈哈!”
“这酒”蒋琬也忍不住呛咳了几声,一脸痛苦难受地说道:“这酒太凶烈,但甚是醇香。只怪某亦酒力不胜”
“哈哈哈!”
“此酒乃是钱大师所酿,小南阳是也!”王员外斟满酒杯,“此酒已在我庄上珍藏十余年,今日特拿来为诸位助兴!”
公孙厘严肃地说道:“酒伤肝脾,不可成瘾,不可过量。”
何成接话道:“然也。夫酒,少饮益身,多饮伤身;少饮成欢,多饮误事。”
“非也!非也!酒乃神水也。饮一杯,浓香清冽,甘爽可口;饮二杯,烦恼痛苦尽消散。”说罢,那淳于衍举杯自饮第二杯,“此酒醇香浓郁,饮后飘然欲仙,真是好酒,好酒!”
叶承接过话来:“饮三杯,这淳于兄,即登云成仙了!哈哈哈!”
“哈哈哈!”
全欣举杯笑道:“此小南阳真不赖于江东美酒!在下敬员外一杯!”
陆辑亦跟着举杯说道:“我等江东人士第一次饮此中原美酒!来!在下敬员外!”
王员外再次高举酒杯,大笑道:“老夫有生之年,还能遇到诸位贤士名医,真乃吾之幸也!”
“大家一起敬员外!”
“来!干!”
堂内堂外,举杯高呼,顿时,犹如水泊梁山,聚贤一堂,场面壮观,气势雄伟。
员外笑曰:“这也多亏先生礼贤下士之举,方能让这王庄如此热闹。”
汪俊也敬道:“员外说的是,多亏韩兄机智,竟能想出如此办法,才能让我等与诸位名医在此一聚呐!”
吴普举杯拜曰:“韩大人,行事严谨,处事一丝不苟,对我等医匠,也是真诚友善。在下实为敬佩!”说罢,便先干为敬。
“吴先生爽快!韩某不才,能得诸位贤士名医相助,乃吾之福分。”说罢,韩雄亦满饮此杯。
但见此人,年龄不足四十,垂吊着一簇尖锐的小胡子,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
吴普笑道:“韩大人爽快!”
虽说这小南阳烈性十足,但韩雄卯足了劲儿,还是再次高举酒杯,向大家敬道:“大家今日如此高兴,韩某乘此机会,表明己心,望诸位能留在王庄,共建平河医站!”
“愿追随先生共建医站!”
顿时,又是一片高呼,场面着实令人震撼。
收纳了这些名医贤士,韩雄便开始有计划地扩大平河医站的对外开放程度,延伸医站的对外宣传,接纳更多的病人。可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前来王庄的病员并没有明显增加,倒是那几名周边地方的贵族、乡绅和地主们,成为了“老病人”,有的常年住在平河,有的经常来王庄抓药。
“公琰,这病人数量似乎并没有增加?”清晨,韩雄与蒋琬一同走在雾气蒙蒙的平河边,看着这条四季平静的河水,内心却甚是惆怅,无法安定下来!
而蒋琬却并无烦恼,反而笑道:“大人,关于此事,在下也询问过包括张先生在内的九名医士。”
韩雄一惊:“哦?这莫非公琰已得知了原因?”
蒋琬接着说道:“大人,请听我细细道来。虽然我等目前开设的名医就诊与住宿皆是免费的,但是,这第一呢,病者常来王庄就诊抓药,并无住宿之习惯;这第二呢,许多年迈者亦不愿意花钱救治,而是躺在床头,等待着病死家中,为减轻家庭负担;这第三呢,一些达官贵人住地较远,不便出行,会选择请周边的医士上门诊治而不愿来王庄。”
“原来如此!”这一听,似乎和现代社会的某些观点不尽相同。许多住在医院里的患者,可能觉得自己能走能跑,自己的病吃点药就能好,于是,就逃出了病房。而东汉末年的交通发展很落后,这边没有公共的马车,把你从一个村头带到另一个村头,大多患者都是靠自己的双脚走过来的。那么抓完药就走了,过两天没药了,住得远的,一大半的人就不再来了。他们情愿在家等着病发,就像是现代社会中,一些还没想开的老一辈,他们为了自己的儿女,为了让他们过上幸福的日子,宁可牺牲自己,不去看病,也要省下这笔钱,最后
至于那些达官显贵,他们的要求可能比较高,就相当于是想要个全职医师,或者说是全科医生,一有不舒服就得上门服务。
这显然成为了能够代表这个年代贫富差距的重要特征!
蒋琬见韩雄还在愁眉苦脸,又笑道:“大人不必过于忧虑,在下已安排众名医轮流行使亲自登门就医之服务。对于来王庄就医之病员,我已安排专人进行记录,并安排一周一次的登门随访,和一周一次的周边村镇义诊。”
“公琰果真智慧过人,这一安排甚为妥当。”这令韩雄喜出望外,却又担忧道:“只不过这得苦了这些名医了!”
蒋琬又曰:“大人请放心!我已做好了安抚工作,这些名医亦希望能多历练历练,为民众做贡献。”
韩雄突然忧虑尽消,爽朗地笑道:“公琰真乃吾之智囊!有公琰在,吾无忧矣!”
虽然现正处冬季,但阳光依旧明媚,撕开了雾霭的面纱,幽静的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