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拿了鱼，眉开眼笑地走人。

季然有和他们说，奶翘放到水库里去，大翘嘴他们看着处理。

其实季然想都不用想也知道，二老妥定会把大翘嘴卖掉，这才符合财迷的做事风格。

话说清江的翘嘴品质上佳，在镇上主打绿色食品的餐馆、还有开在乡下的农家乐里，受欢迎得很。

总之你只要有货，就不愁没销路，禁渔的当下，江翘亦稀罕。

季然和闺女继续开撸。

都说神仙难钓午时鱼，那是对没开挂的钓鱼佬而言。

以‘今晚吃鲌’为饵，季然这里完全不存在停口期窗口期，鱼口只有暴躁期。

连竿，连竿……

到差不多三点多钟的时候，季然脑中系统的机械声开始响起。

［叮，宿主本次抽奖进程3120/16000。］

［叮……］

［叮，宿主本次抽奖进程5280/16000。］

一个多小时内，系统声连响数次，便再没响过。

要是以往，季然不怎么会关注这些数字。

然今时不同往日，毕竟现在每月要上交‘国库’一万大洋。事关任务，季然比之前要上多了一点心。

通过系统纪录，粗略地算了下，上午钓的大翘嘴，卖了两千五百多块钱。

这笔钱数听起来不少，实际上就是几十斤鱼的事。

江里野钓一上午卖了两千五，还有一百多斤奶翘，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怕是都没几个人敢信。

季然都不禁感到唏嘘。

……

钓到下午近五点时，季然准备收了。

上鱼的频率太高，饵料消耗很快，将近两斤份量的一包‘今晚吃鲌’都用完了。

正要发语音知会莫宇一声，‘哒哒哒’二老驾着小木船再度光临。

“然子，知道上午你钓的那些大翘嘴巴子卖了多少钱吗？”

他老娘吴兰亭还没下船就激动地开嚷。

“卖了多少？”季然随口问，早就知道了嘛。

吴兰亭乐呵呵地道，“一千三多几块钱。”

听到这個数字，季然不由得愣住，不是两千五百多吗，怎么就……

遂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笑眯眯走过来的老头。

藏私成性的糟老头子胆子竟然肥到了如斯地步？

两千五多大洋他张口就敢吃掉一半仅差一丢丢？

他就不怕老虎发现，家里的搓衣板键盘榴莲都要跟着遭大殃？

不对……

季然皱眉。

清水镇的餐馆、农家乐对各种绿色野外货货的收购价虽有浮动，但浮动幅度向来不大。

大概是个什么价位，老妈基本上还是晓得的。

老妈从来都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算盘一直都拨得波波儿响……

老头总共拉了多少斤鱼去卖，每种份量层级的鱼有多少斤，老妈肯定是有数的……

所以，糟老头子藏私成性，这次必定还是会忍不住多少藏一点。但，绝对不敢藏这么多，太明显了！

那么，为何二千五多生生就变成了一千三？

季然猜到一种可能……

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糟老头子藏了小头，老妈那里藏掉了大头！

如果是之前，老娘肯定不会藏，老头上缴多少她就会告诉他是多少，虚报没一点意义。

可现在，他一个月要交一万……是不是她少报一点，他就要多交一点？

他多交一点，是不是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去挣？

这，很符合他们逼迫他咸鱼翻身逆流向上的愿景。

没错了，必定是这么回事。

分析完毕，季然在江风中凌乱，无语中凝噎。

从来只听说坑爹的坑妈的，爹妈联手坑儿的，真心还是头一回听说啊……不，不是听说，是真真实实发生在了他自个身上。

这……

季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当然，他也清楚老娘完全是为他好，想他多挣点钱。

只是她老人家这通神仙操作，吾醉也。

……

“老忠，把鱼提船上去。”吴兰亭指挥她男人。

“好咧。”季忠厚得令，开开心心地去拎季然的渔护。

一点多到这会，季然又钓了一百大几十斤，看着渔护里‘噼噼啪啪’打水的翘嘴，二老那个乐啊，甭提了。

“然子，小翘嘴巴子还是放水库，大的你爸帮你去卖掉啊。”

二老合力把鱼往船上抬，都不喊季然搭把手了。

“那个，爸，我收竿了，和你一起去吧。”季然说道。

倒不是去监督老头老娘，免得又被他们坑。

季然就想试探下他们的反应。

“就卖几条鱼，你爸一个人就足够了，要你去干嘛，你是闲得慌吧……收竿了就回去做饭做菜啊，今晚上还是在你那里吃啊。”

吴兰亭眼睛一瞪，再不理他。

季然……就知道会被拒绝，就知道是这么个情况。

……

“孜然，你钓的鱼呢？”

联系上莫宇那边，各自收竿，在停车的地方碰面。

“呶，都在这里。”季然往水箱里呶呶嘴。

“我看看。”莫宇拉开水箱盖子与箱体间的连接拉链，掀开盖子。

水箱中盛着的不是白条，就是蓝刀片，足有三四斤——豆花今天的战绩。

莫宇顿时就揶揄地笑了，“这就是你说的也有口？你一天就钓这玩意？”

豆花瘪瘪嘴，要开口帮她爸说话，季然使了个眼色，闺女乖乖地闭上了嘴。

“你看看我钓的。”

揶揄完季然，莫宇又炫耀地向季然展示他的渔获。

大鲫鱼瓜子鲫，白条蓝刀船丁子，鱼的品种很丰富，还有一条七八两的翘嘴，一条一斤多的鲤鱼，总计约五六斤的样子。

江湖野钓，又是钓鱼佬扎堆的周六，有这个渔获算很不错了。可跟季然今儿的收获比起，啥也不是。

“莫大师6。”季然给了他个大拇指。

再唠了片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

回到悠然居，家里老娘拾掇好了在渔护中就已经挂掉的翘嘴，以及一条鲜活的大翘。

接着带豆花拾掇白条蓝刀。

季然进灶房，开始奶翘煎香香。

煎的过程中，系统声再响。

［叮，宿主本次抽奖进程，6915/16000。］

再没响起，看来老头把鱼卖给了一家饭店。

半个钟后，老头归来。

“卖了多少钱？”吴兰亭眨着眼问。

“八百多。”季忠厚大声回答，明显是说给季然听的。

灶房里季然……

好嘛，又一口就坑走一半。

看这节奏，老爹老娘在坑儿的道路上，要一去不回头啊。

坑吧坑吧，你们开心就好。

“然子，你今天一共挣了两千一百多块钱，钱妈收着，给你记着数啊，你再交七千九，这个月就够一万了。”

吴兰亭朝着灶房喊了一嗓子，而后和男人对视了一眼。

二老咧着嘴嘿嘿地笑，好似阴谋得了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