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在靓雕夜以继日不辞辛劳的努力抱窝下，偶尔雕仔也替岗客串下雕妈妈……

两只雕崽崽先后破壳而出。

初生的幼雕周身羽毛呈灰白色，毛绒绒的乍一看不论毛色形状还是大小，都像一只鹅仔。

然而它弯钩的喙，锋利的爪子，一双有些突出来的金鱼眼，无不说明它们不是呆头笨脑的鹅，乃所有长羽毛物种中地位超然的猛禽之王。

话说刚从蛋里钻出来的雏鸟，甭论它是什么鸟种，就没几种好看的，绝大部份光溜溜皱巴巴丑不啦叽。

相对来说，雕宝宝算颜值非常出众的了。

父女俩一人捧着一只雕崽，在那里逗弄着，傻乐着……

照蛋器呀照呀照，盼星星呀盼月亮，总算是盼到它们出来啦。

“老爸，咱们给雕宝宝们取个名字吧。”

豆花开心得脸颊上的小酒窝都露出来了，提议给小家伙们取名。

季然手指轻轻刮着小雕头，闻言就笑道，“你之前不是说雕仔靓雕的宝宝都叫靓仔，老大叫靓大仔，老二叫靓二仔，依次往下排的吗？”

豆花吐了吐小舌头，“那是以前，现在我觉得要取更好听更霸气的名字。”

“行吧，取名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季然点点头，靓X仔确实难听又坳口。

豆花偏着头想了想，“就叫它们大飞仔，二飞仔好了。以后雕仔靓雕再有宝宝，就叫三飞仔四飞仔，一直往下排。”

“行，就这两个名字了。”

季然琢磨了下，大飞仔二飞仔X飞仔，还不错的名儿，反正感觉比靓大仔靓二仔好听就对了。

就这样，雕宝宝们有了名字。

大飞仔是先出来的那只，它的体型要大那么一丢丢，两侧腹的毛发各有一撮是淡灰色的。

二飞仔自然是后出生、体形较小的那一只。

至于它们的性别，季然有在网了解过如何分辨，奈何相关资料匮乏。

季然无从分辨，问雕爹雕妈，它们亦傻傻分不清楚。

没辙，只能在它们长大的过程中，再观察分辨了。

其实对它们是公还是女，季然都无所谓。

曾经计划生育年代里有句宣传语说得妙：生儿育女一样好，女儿同是传后人。

重男轻女或重女轻男的思想，都要不得。

“gia～gia～”

看着父女俩一人一只崽崽玩了小半晌，靓雕有意见了。

才孵出来就被你们玩去了，倒是给我这個当妈的亲热亲热啊。

“好了闺女，把飞仔们放回窝里吧，我们去给它们弄点食物。”

“好啊。”

父女俩将两只雕宝宝放入箩筐中，靓雕跃上筐沿，鸟头亲昵地蹭着它的崽崽。

初为雕父的雕仔则站在一旁傻乎乎地乐呵。

滚滚圆圆也站在旁边，两条狗脖子伸得老长，好奇地看着。

“你们看什么看，看了你们能造上吗……”

季然没忍住训起狗来，怒它们不争气。

教训完狗。

父女俩来到屋后杂房。

三禽已经归圈。

“闺女，爸爸抓只鸡你来杀好不好？”

季然有意锻炼豆花的胆气。

“我来杀啊……”豆花有些胆怯，想着活蹦乱跳的鸡咯咯，一刀下去，很残忍的样子。

有些于心不忍。

季然开导她，“弱肉强食本就是自然法则，何况我们喂鸡是喂来吃的，不可能喂个鸡喂着好玩是不是？”

经过她爸的思想灌输，豆花鼓起了勇气，挥刀向鸡脖。

第一次杀鸡没经验，抹了几刀鸡还在死命挣扎。

最后狠心一刀斩鸡脖，这才送鸡去往生。

放下刀，豆花已是满头大汗。

“不错，不过下次可以更果断更利索些。”

季然对闺女予以肯定，并指出不足。

父女俩烧开水，拨鸡毛，除内脏……

拾掇完毕，把一条大肥鸡腿上的肉割下来，切成丝丝。

端到屋里。

两飞仔已经饿了，闻到肉香，死命叫唤着，嘴巴张得大大。

靓雕就啄起肉丝，分别塞进它们的口中。

豆花也用筷子夹肉丝喂雕。

一盘子肉丝喂完，飞仔们吃饱了。

忽然大飞仔撅起屁股，对着箩筐外……毫无征兆地，biu！

一串稀的喷射而出。

豆花好险没被喷个正着，亏得身手敏捷，顿时就一脑门的黑线。

季然看着地上的稀雕翔，神色很平淡。

他在网上了解金雕时，了解到过雕崽崽们的拉粑粑习惯。

小家伙们天生就懂得要保持窝里的卫生，这样它们居住得才会舒舒服服。

撅腚对外喷翔，基操勿6。

季然把雕粑粑清理干净，在箩筐外围铺上几个蛇皮袋子，搞定。

雕仔靓雕狗子们都知道到洗手间去拉粑粑，拉完还晓得冲厕所。

小雕们还小，不可能现在就要求它们学会是不？

……

家里有了雕崽崽，就热闹多了。

父女俩的欢乐也更多了。

豆花学习和练武都没那么用功了，不少时间用在了捋雕崽崽们上。

眨眼一天过去。

2月2日。

‘童颜日化’新厂和‘渔悦’工地宣布停工，闻峰回了老家。

‘童颜日化’县城老厂、‘孜然’公司也宣布放假，员工们亦各回各家。

天擦黑的时候，童媛媛回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墙角的箩筐，看见箩筐中的两飞仔。

季然已经告诉她雕崽崽的事，并视频给她看了。

纵如此，亦让她高兴不已。

饭不急着吃，捋雕宝宝先。

这是一开始就要把它们捋成秃鹫的节奏啊。

吃完晚饭后，懂事的豆花就一个人溜了，给爸爸妈妈独处的机会。

这个晚上，木屋注定不平静。

狗子们习以为常，沙雕们还是头一回经历，齐涮涮偏着鸟头往楼上瞅。

雕仔还摸上楼去，在门外听了一阵。

听到主人卧室里稀奇古怪的声音，听得它一愣一愣的。

莫名其妙只感觉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血往脑子里冲。

……

小别胜新婚，半宿好操劳。

怪异的声音持续到深夜，卧室里总算是平静下来。

小两口聊天中。

“老公，明天就过小年了，我们也要去办点年货吧。”

“年货家里老爸老妈都办了，咱们就不办了。我已经放出话去，没人会来悠然居。”

因为雕仔一家子住进了木屋，季然不得不闭门谢客。

私自豢养着一窝国一级保护动物呐，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

总是不妥，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家里的年货都备齐了吗？”

“糖果干果这些都买了，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

聊着聊着，两人相拥睡去。

转过天来，2月3日，过小年。

早上折腾半晌。

准备了食物，喂雕崽崽们的事情就交给它们的爹妈。

上午，俩人开车回家。

屋前坪里，垒着一个大灶。

豆花负责烧火，她爷爷在炸油豆腐。

江心当地过年，除了糖果干果，还有三样年货必备。

1是鱼。

这个鱼不会是市场里的饲料养殖鱼，一般会是自家塘里养的。

自家没塘的，就会去有塘的人家买。

有塘的人家到年底，要么就直接把塘干了，要么就拖几网。

留几条家里过年，其它的卖给需要的人家。

2是油豆腐。

油豆腐也不会去市场买。

农村有人家专门以制豆腐为生，年底时他们会最忙碌。

为毛？

因为家家户户都要豆腐过年。

他们会送来豆子，豆腐坊帮制豆腐，收取手工费。

酿好的豆腐挑回来后，切成小块，用植物油炸成油豆腐。

3是猪肉。

其它的肉可以不备，猪肉必备。

以前家家户户都养猪，村村都有以杀猪营生的屠户，每每到了年底那几天，猪叫声此起彼伏。

那时候，在农村里你只要听到猪叫个不熄火，就知道要过年了。

然而现在……

留守农村的人那么少，再一个现在即使是农村，猪你随便养，杀你也可以杀，但卖猪肉……

……

不过季然家养了猪。

他老娘发话了，年二十八杀。

杀肥猪过大年，是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老传统，也在渐渐地成为老黄历。

……

‘孜然’放假，刘文静回了她家，季灵也回来了。

上午兄妹俩就在家里帮忙，主要是搞大扫除。

其它该做的事情，该置办的东西，二老基本上都搞定了。

期间不断地有从外归来的村民过家里来串门。

要问村民们现在最喜欢去村里谁家串门？

当然是季家。

季然现在彻底地出息了，且‘孜然’与‘问钓’携手创建的‘渔悦’、他婆娘的‘童颜日化’，几个月后就会建成招人投产……

还有村里人都知道，季然会把全村的荒田荒地全部承包下来，也要招人……

村民们来季家，并非单纯的串门联络感情这么简单，多少带有目的性。

如果在家或家门口就能有一份不错收入甚至还体面的事做，有几个人还愿意背井离乡？

外面的艰辛酸楚无奈，经历过的人都知道。

什么？

外面的教育资源、医疗资源等等更发达？

和在外谋生的农民工扯这些……拜托，别逗了。

对于来串门的村民，甭管有无目的，二老和季然一律热情地接待。

毕竟江边村全村人关系一直都蛮和睦，邻里间的感情挺融洽。

而对于有的村民提出来，希望‘童颜日化’、‘渔悦’招人时开个后门……

……

小年夜。

夜黑如墨。

季然家，绝大部份在村的村民，都到了。

这是季然向全村人发出的邀请会。

人有点多，屋里挤不下，会就在坪里开。

气温很低，屋外严寒，好在人多，大家都穿得严实，坪里特意烧了几堆火，也不冷。

走廊的两盏日光灯亮着，连同着火光，把整块坪照亮。

季然站在走廊里，面向一百多号村民，神情平淡，声音洪亮地道：

“各位长辈，各位兄弟姐妹，感谢大家来我家参加这个会。”

“家里条件简陋了，屋外面又天寒地冻的，招待不周，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长话短说。”

“今晚邀请大家来，是因为三件事。”

“第一件，租田租地的事；”

“第二件，请大家帮忙打理的事；”

“第三件，‘童颜日化’、‘渔悦’招人的事。”

顿了顿，季然接着道，“第一件事情，我想租下全村的荒田荒地。”

这事季然和村长刘富源讲过，刘富源帮他做了宣传。

村里早就传开了。

不过大家只知道季然会租田地，只知道季然给出的租金会比行情价高。

其它的一概不知。

“然子，那些荒田荒地，荒在那里也是浪费……田地一荒，草啊杂树啊，乱七八糟的长满了……荒久了，田地都废了……你要种，拿去种就是了，还要租什么。”

有村民无所谓地道，他说的亦是事实。

季然开拓荒田荒地，不交租金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不少村民附合，叫季然看上哪丘哪块，尽管种，不要什么租金。

季然听到村民们慷慨的声音，笑了笑，心里感到一阵欣慰。

占人便宜不是他的习惯，况且他现在不差钱。

最关键还是他种植的东西，值钱。

“天底下没有白嫖的道理，租金肯定是要付的。”

季然朗声道，“一亩田地的年租金行情，大家也应该清楚，田大概是三四百，地大概是两三百……我这里是田一千，地八百。”

整整翻了一番有多。

村民们闻言皆是震惊。

知道季然发了财会多给，没想到会多给这么多！

村里的荒田荒地加起来少说也有两三千亩，季然这一多给，多给出去一百多万啊！

村里哪家哪户至少没个十亩地打底？

一亩多出来五六百，相当于多给他们每户大几千。

再说了，这些地荒在那里，他们分文没得收……

这下季然一租……

“然子啊，你这个给得也太高了，你随便给个一两百就行了。”

江边村民风相对淳朴，村民们普遍比较实在，好些村民提出异议。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过完年，我们就把合同签了，我把钱付给大家……当然，如果你家的地自个要种，或者对价钱不满意，你也可以不租给我……咱们不兴强买强卖哈。”

季然淡淡地开着玩笑。

一百多万对如今的他来说，毛毛雨而已。

他随便摘一把茶叶，可能还不止一百多万。

季然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我们现来说第二件事情。”

“那么多田地，光靠人力，肯定不行，必须得机械化经营打理。”

“不过机械设备再高科技，还是需要人来操作。”

“这里我想请一些人帮忙，而这些人年纪大了肯定不行。年纪轻的，我不建议他做……男性的话，40岁到60岁之间；女性的话，40岁到55岁之间。”

“我这里现在给出的待遇，是八千块钱一个月，不包吃住，假期不固定，反正就是有事做事，没事想干嘛就干嘛，工资照拿不误。”

季然说完，村民们又是一阵热议。

在外面打工，想拿八千块钱一个月，不是拿不到，但你得付出多少？

就拿进厂打螺丝作比方。

你按法定的每天正常干八小时，就算一个月下来你一天都不休息，你拿八千给我看看？

说白了，多出来的收入，都是加班加出来的。

再说白点，就是透支生命换来的。

现在在家里你就有八千一个月……

季然虽说没有固定假期，农忙时确实也不会有假期，然而农闲时呢？

搞不好天天都是假期。

过年前后这段时间就更不用说了，妥妥的没活儿干。

就问农民和农民工们，谁带薪过过年？

而不包吃住，包吃可能还会吃一下，包住也会住自家啊。

总而言之一句话，给季然做事，比去外打工强到海里去了。

符合年龄要求的村民纷纷争相踊跃报名。

“然子，你要多少人做事，算叔一个！”

“然子你晓得的，你蔡叔我耕田一把好手！”

“然子你牛婶插秧村里没人插得过！”

“然子我开过手扶拖拉机，操作那些农机肯定没问题。”

“……”

符合年龄要求的村民们开心，不符合的就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