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手臂搁在桌子上，双手捧茶杯，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悠悠地喝着茶。

目光落在手机屏幕右上角的数字上。

粉丝基数够庞大，够黏性，加之早上就发了通告，发酵的时间有那么久。

关键还是‘绝世神秘好物’够吸睛，够吊人胃口。

直播间的人气上涨的势头简直恐怖。

喝了两口茶，放下茶杯之际，已然达到三四十万。

季然心绪平和，面带笑容向水友们问好，“朋友们晚上好啊，我是孜然。”

水友们回应极为热烈。

弹幕区瞬间‘孜然大佬晚上好’、‘孜然晚上好’等刷屏。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孜然’的信任与支持，感谢大家今晚的捧场。”

季然微笑道，“嘴上说感谢，手上没行动，是最没诚意的……那个啥，500包草鱼饵抽一波……没门槛，在直播间的孜然粉都有机会获得。”

开场即送500包饵，出手之豪迈，直播间炸了。

［整个直播界，论诚意，还得是我孜然大佬啊！］

［全网数以千万计的人成为孜然铁粉，原因就在这里，诚意！你以诚待人，人以诚待你。人与人之间，很多时候还是相互的。］

［直播间应该有不少主播在看吧，瞪大眼睛看清楚了，好好学着点！］

［把粉丝当傻子忽悠，忽悠得了一次两次，忽悠得了一辈子？］

［那個‘渔者’的曾伟城在不在，看到没，你们一天几十包饵料，还要玩套路。比起孜然，你们之间的格局高下立判！］

［别拿老曾和孜然大佬比，不管是境界还是格局，根本就不在一个层级，云泥之别。］

［……］

季然看着弹幕区，捕捉到一些信息，不禁暗暗点头。

对其中那条‘你以诚待人，人以诚待你’，他很认可。

世间小人无数，他们为了利益，践踏诚信道义，以德报怨。

但更多的人还是有道德有底线懂是非的。

季然心里很清楚，‘孜然’能达到今天的这个高度，拥有着今天的影响力、号召力。

神饵固然至关重要。

‘孜然’的诚，亦不可或缺。

‘孜然’一路走来，从不开空头支票，从不玩那些手段把戏。

说一就是一。

‘孜然’带的货，从来都是严把质量关，不好的产品，坚决拒之门外。

认认真真地做好了这些最基本又最重要的，是以有了今天的‘孜然’。

“朋友们，一分钟后开始抽奖。”

季然在手机上操作着。

［孜然大佬，能不能多等个几分钟再抽，给我个摇人的时间呗。］

［孜然大佬再等等，千军万马已在来直播间的路上。］

［……］

季然看到一些弹幕，笑道，“大家稍安勿躁……今天的这场直播，大概会进行十分钟左右。每隔两分钟，就会抽500包草鱼饵。”

［两分钟就抽500包？这也太刺激太给力了！就是这个十分钟，未免也太短了吧！］

［十分钟？一场直播事先你就设定了只开十分钟？孜然大佬你没开玩笑吧！］

［十分钟？孜然你闹着玩呢。］

［大佬啊，你能不能持久点？］

［是啊，十分钟也太短了，孜然粉们都知道，孜然大佬的战斗力最强悍了，至少一小时打底。］

［一小时打底？前戏59分钟，正戏1分钟吗？哈哈。］

［……］

直播间的节奏一下就开始偏了。

季然敲了敲桌面，“我来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一场只开十分钟……因为，十分钟足够了。”

水友们：

［十分钟就足够了，看来孜然大佬这场不会钓鱼了。］

［肯定不会钓鱼啊，这不明摆着吗，钓鱼怎么会在屋里开播？］

［唉，今晚我还想看孜然大佬狂口爆连呢，看来是没这个眼福了。］

［好久没看孜然钓鱼了啊。］

［……］

季然点了下屏幕上的开始，宣布道，“抽奖开始。”

转瞬抽奖完毕。

中奖的欢呼，没中奖的……早习以为常。

“中奖的朋友，记得留下正确的联系方式与收件地址。”

季然道，“没中奖的也不要灰心，记住，两分钟抽一次，一次抽500包。”

［孜然大佬，第一轮奖也抽完了，现在直播间的人气都快八十万了，能和大家说说你在通告里提到的绝世神秘好货了吧。］

这条长弹幕被无限复制粘贴刷屏。

水友都极为期待，季然吊了大家一天胃口的东西，到底是不是新款神饵？

到底是不是鲤鱼神饵？

是的话，效果几何？

卖什么价位？

或要怎么个玩法，大家才有机会获得？

季然捏杯浅抿，咂巴着嘴品味着就茶不一般的芳香。

不紧不慢地道，“各位，在揭开今天我带来的东西之前，我想请问一下大家，绝世是什么意思？”

水友们积极抢答。

［绝世的释义，冠绝当世。］

［就是举世无双的意思。］

［就是普天之下我最屌，其他的所有都是弟弟。］

［也可以理解为绝迹于世间。］

［独一无二，绝无仅有。］

［……］

都是些短文字信息，季然看到很了多条，点点头，“对，绝世的意思，就是冠绝天下，绝无仅有。”

顿了顿，“再问一下，大家觉得，什么样的东西，称得上是绝世好物？”

［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一颗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一株让人功力暴增的灵药。］

［……］

［倾国倾城的美女，叫绝世美女。］

［打败天下无敌的高手，叫绝世高手。］

［……］

季然……说的是好物，怎么扯到人身上来了？

好吧，一样能体现绝世的涵义。

“好了，大家的信息，我基本都看到了。”

季然瞟了眼手机右上角，在线人数一百多万了，说道，“咱们来进行第二轮抽奖吧……一分钟倒计时……”

……

与此同时。

‘渔者’群。

［草，急死我了，这个王八蛋怎么还不揭开谜底？］

［真急死人，我都煎熬一天了！］

［废话一大堆，开门见山不行吗？］

［开门见山？说话那么幼稚，不拖点时间，怎么把人气聚集起来。］

群主：

［好了好了，都特么别嚷嚷，他这场直播总共才十分钟，现在都过去三四分钟了，再等五六分钟会死啊！］

群里安静了小会儿。

［特么真羡慕这个逼崽子，开播三分钟，实时观看人数一百多万。全网不管是个人直播间，还是官方直播间，他是第一个破这纪录的吧。］

［是的，就人气这一块，不服这个屌毛都不行。］

［唉，要是我们‘渔者’哪天也能有这样的人气，那我们就牛比卡拉史喽。］

［……］

……

‘渔悦’创始群。

四位都在边看直播边水群。

［季灵：论号召力，还得是我哥啊，三分钟破百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大拇哥）。］

［闻峰：你哥真6逼，大写的，服！］

［高稳：我就是有点看不懂，孜然这场怎么只开10分钟呢？虽然他的人气涨势吓人，但10分钟还是太短了，要是开半小时一小时……（抠鼻子）］

［刘文静：季然现在是在他的小窝里开播，我们都以为他会去哪个水边播，会边钓边播……这不符合逻辑啊，他要真是推出鲤鱼神饵，没道理光用个嘴巴讲啊。］

［闻峰@刘文静：静爷说得对，吹得再响，不如用事实说话。孜然在家开播，还只播十分钟，我表示看不懂。］

［高稳：我也看不懂。］

［刘文静：看来只有一种可能。］

季灵、闻峰、高稳：［什么可能？］

［刘文静：从种种迹象去判断，很可能是我们想多了，季然推出的根本就不是鲤鱼神饵，而是其它的东西。］

季灵、闻峰、高稳：［有道理。］

［高稳：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不是鲤鱼神饵，那会是什么东西呢？这一场孜然对待的态度，我看不是一般地认真啊！］

［闻峰：确实孜然的态度很认真……绝世神秘好物？不是鲤鱼神饵……@季灵，小灵你应该知道些什么东西吧？］

［季灵：都说了我哥的嘴巴焊上了，他不透半点口风，我能知道个屁（抓狂）。］

［刘文静：算了，咱们想破脑壳，也想不出来是什么。就几分钟谜底将揭晓，看直播吧。］

［……］

……

童颜日化经开区老厂。

老总办公室里。

童媛媛带着秘书苏曼一直忙到七点五十几。

八点整时，两人当然是放下手头的一切，看直播。

苏曼看着平板电脑屏幕上俊朗有型、气质不凡的男人，暗暗咽了口口水。

心里对童媛媛好生羡慕。

如此外在出众、能力超强、优秀到爆的白马王子，怎么我就碰不到呢？

要是有幸能碰到一个，嗯，一定牢牢地把他抓住……

羡慕归羡慕，幻想归幻想，苏曼的心态还是很端正的，慨叹道，“童总，还得是孜然哥啊！你瞧瞧这人气，太燃了！莪想明天孜然哥百分之百又要上热搜。”

童媛媛俏丽的脸颊上表情平淡，心里却说不出的自豪，“呵呵，‘孜然’上热搜不是家常便饭吗。”

“那倒是。”苏曼道，“可惜这一场孜然哥只播十分钟，否则照这个趋势，这场的人气巅峰，能冲到一个创全网纪录的高度。”

童媛媛道，“我老公不会在意这些东西，他肯定是觉得十分钟足够了，才设定在十分钟。”

苏曼道，“嗯……孜然哥这场把我们的面膜一推，我相信明天全网都知道我们的面膜了。”

童媛媛捋了捋鬓角些许散乱的秀发，笑颔螓首，“那是肯定的。”

苏曼再次慨叹，“还得是孜然哥啊……如果我们自己来推，以我们面膜的惊人品质，名噪天下也是早晚的事，但这个过程会相对漫长……孜然哥太棒了。”

“……”

……

关注着这场直播、在激烈热聊的，降了上述，还有无数其它微信群，无数其它地方其他人。

如‘童颜日化’。

几乎全体新老员工都在抱着手机一边看直播，一边水公司总群。

面膜是公司的，公司是他们的家……

季然这场直播的意义，对他们来说，不言而喻。

……

如问钓渔具。

员工们皆兴奋不已。

季然的神饵，都是‘孜然的’，等于就是‘渔悦’的。

季然越屌，‘孜然’则越屌，‘渔悦’就越屌。

越屌越好啊！

要知道不久后‘问钓’就会并入‘渔悦’。

他们都会成为‘渔悦’光荣的一员。

……

如江心县城里‘孟大师渔具’。

孟大师夫妻俩和一店的员工，都围在电脑前。

孟凯两口子心情无疑是激动期待的。

季然推出鲤鱼神饵，无疑‘渔悦’与‘孜然’是最大的受益者，‘孟大师渔具’能排在第三。

三款神饵的诱诱力哟，小程序的定单还不得飞起？

‘渔者’的什么‘降鲤’……一边凉快去吧。

就你那水货神饵，还能和季然的真正神饵相提并论？

全店的大姐姐小姐姐亦很激动很期待。

‘孟大师’的定单越多，她们的工资就越高。

现在她们店长最高一个月的工资也就达到过七万多……破个十万怎么样？

员工们的工资最高纪录是四万多……再增长个50%如何？

一个县城打工人，月入大几万、甚至过十万……嘿嘿，多少人要羡慕哭？

呃，已经羡慕死很多人了。

整条街，整个县城区的所有打工人，或者是店铺老板，就没人不羡慕她们羡慕到眼睛都红了的。

……

如清水镇镇府大院内。

镇书姚远洋和上述的那些不同，他是独自在看季然的直播。

看着直播间人气短时间之内便如此恐怖，却依旧狂往上窜，此刻他的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他想到了他主导的双清湖景区项目。

项目经过加班加点的赶工，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观景设施，游玩设施等均已完善……

专门打造的商业街的商铺在各种福利政策下，都已经租出去，部份头批进驻的商家甚至开业了……

然……

和季然直播间的人气相比，双清湖的人气……

自那次围墙事件后……

惨就一个字吧。

姚远洋点了支烟。

烟雾缭绕间，他蹙眉思索着。

那次事件后，除过年打了个电话拜年，他和季然就没再联系过。

双清湖景区想起来……

还是得靠他啊。

得，哪天找个什么由头，去拜访拜访他吧。

……

悠然居，木屋一楼客厅。

季然喝着小茶儿，面色平静地看着直播手机。

直播进行到了第七分钟，抽了三轮奖1500包饵料，实时在线人数在水友们的疯狂摇人下，病毒裂变似地疯增，达到了四百多万。

恐怖如斯！

距离他定下的十分钟，仅剩三分钟了。

差不多是时候切入今天的主题啦。

“我再问大家最后一个问题。”

季然淡淡地道，“如果有一样东西，能真正起到养颜护肤、与时光老人抗衡的效果……它，算不算绝世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