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都傻了。
游禽帮一伙人刚在兴头,欣赏着老大如何收拾景越这种愣头青,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作狠人,结果下一刻,他们就看到自家老大被捅了七八刀,然后砰的一声被按在了桌,如一头待宰的猪羊一样。
拿斧头的光头吓得把半边指甲带肉削飞了出去,一时都没有察觉。
沈云和王余就更别说了,刚还在双腿颤抖害怕景越会被游凌羞辱,甚至割一刀“长记性”的伤口,结果这一刻就看到游凌被捅了七八刀,脑袋被按在桌子,跟一头待宰的猪一样。
“放下老大!”
直到这时,光头才如梦初醒,提着斧头大喊道。
噗噗又是几声闷响!
景越一言不发,抬手又是三匕首扎在了游凌的身,血水飞溅。
最可怕的是,最后这一匕首径直扎在了后颈。
刚抽出武器的帮众被吓得心惊肉跳,握武器的手都在抖。
本来还想挣扎的游凌一下子就软了,全身忍不住抽搐起来。
“你,你想怎样?”游凌吐着血沫道。
面对那些手拿刀剑斧头的游禽帮帮众,景越却像是没看见一般,一脸淡然道:“不怎样,不过向帮主展示一下我的决心罢了。”
“对了,你不要抖这么大动静,相信我,如果这匕首再深个两分,你这条大动脉就会破开,那时候血会流得到处都是,止都止不住。”
此话一出,游凌不禁抖得更厉害了。
景越说的不是假话,因为他杀的第一个人就是这样死的。
在黄柳城彻底乱起来的半年前,当时只有十岁的景越就感到不对劲。
为了保险起见,他早早在院墙种了长条荆棘,并在墙头镶嵌一些残破且锋利的铁片。
半年之后,当城里一片混乱的时候,果然有人选择翻墙来图财害命。
那是一个长得很高的壮汉,运气并不好,翻墙时手臂被荆棘划伤了不说,腿还被墙头的铁片划出了一条很长的口子,血淋淋的。
同样的,这也激发了那大汉的凶性。
他知道景越家中没什么厉害帮手,一边喝骂着,一边冲进了屋子里,结果被阴在门后的景越捅了一匕首。
那一匕首刚好捅在他的右腰。
大汉捂着伤口红了眼,就要来抓景越。
而景越则靠着和同领人打架斗狠练出的灵活劲,在屋子的桌椅间与其周旋。
那大汉腰子的伤不轻,自知要迅速抓住景越恐不容易,于是径直往里屋冲去。
当时身体孱弱的景老爹刚好从床爬起来,还来不及站直身体。
景越只能硬着头皮冲去,那大汉估计就是为了引他钩,反手一把就扣住了他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就是这一提,让景越和其脖子拉近了距离。
于是那把阴人的匕首就凶狠的扎入了那大汉的脖颈里。
之后,就是大汉把他重重摔在地,惶恐的摸着匕首、倒地,和他刚才描述的一样,身体抽搐着,血流得到处都是,止都止不住。
这便是景越第一次杀人的经历,因此做了好多天的噩梦,整天过得胆颤心惊、浑浑噩噩的。
两世为人,他都是一个热爱和平的人,一世更是生活在无比平和的环境中,所以杀人这种事给他心理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即便他只是为了自保。
直至后来,城中越来越乱,他的多次正当防卫总是会一不小心造成反杀,才渐渐习惯了这种事情。
“你有你有什么要求?”
帮主游凌被按在桌子,整张脸颊都被自己的血水糊住,模样看起来极惨,哪里还有一点刚才那如饿狼般的狠劲。
“给游帮主十两银子去治伤。”景越手握着匕首,对沈云说道。
三少爷沈云抖着手扔了十两银子在桌,又赶紧退了回去。
“那帮主,十两银子,五两是保护费,五两是你的汤药费,这事你觉得谈成了就撅撅屁股。”
游凌小心翼翼的撅了下屁股,生怕那匕首因此变深半分。
“行吧,你骂了我,我捅了你,算扯平了,既然生意谈成了,那以后大家就是好朋友了。”
之后,景越就拔出了匕首,在游凌身擦了擦血迹,然后扭头看向了四周手拿着武器的帮众。
凡是被他注视的帮众,皆不由自主的手抖着往后退了一点,忍不住想避开他视线。
“走了,不打扰帮主休养了。”
景越挥了挥手,带着沈云三人离开。
途中,游禽帮的人赶紧避开了一条道路。
直至景越四人离开,光头副帮主才扑了过去,惊恐叫道:“帮主!”
“快包扎,叫郎中!”
游凌捂着后颈,如一摊泥般躺在光头怀里,一脸痛苦道:“他娘的这么狠,为什么不早说?”
直至走出了游禽帮的大门,看后面没人追来,沈云几人才重重松了口气。
他们脸皮发麻得厉害,那是吓的。
在来之前,沈云三人早就设想过里面会发生的场景。
因为一次的经验,他们觉得景越定然是先谈,谈不拢再离开,然后再用类似宰鹦鹉的雷霆手段吓退对方。
可惜景越却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帮主按在那里捅,跟杀猪一样。
要不是最后那游凌还在大喘气,他们甚至以为这帮主已被捅死了。
沈云抹了抹发麻的脸,问道:“哥,这套路怎么和之前的不一样啊?”
景越回答道:“他和斧头不同,看起来挺狠的,对付这种货色,一般情况下就应该这样直接捅,可惜”
沈云一脸迷茫道:“可惜什么?”
“可惜他还是不够狠。”景越耸了耸肩,往前走去。
沈云三人赶紧跟,不过王余和赵步浅都不敢靠得太近。
因为刚刚捅人的景越确实让人害怕,连他们这种队友都怕。
回到家里,沈云绝口不提刚遇到的事,先是回房间换了条裤子,然后在书房里认真翻起了账本。
妹妹沈露见状,问道:“哥,你跟景哥儿去学谈事,学得怎么样啊?”
沈云摇着头,一脸诚恳道:“从今以后,我还是好好学做生意吧。”
他哪学得了那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