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弘治朝在狱中打死何鼎之后,在正德朝再一次荣获从大狱中无罪释放的成就。
(弘治朝的话,就是张氏两兄弟在宫里强宫女,偷皇帝帽子戴,被孝宗亲信太监何鼎(举人自割那个)发现并拿着金瓜在皇宫里追着锤,逃跑后反手诬告将何鼎入狱,而张太后为灭口派太监李广在狱中把何鼎杖杀给自己弟弟脱罪,前文有讲)
而嘉靖十一年,指挥司聪与天文生董昶之子董至谋划揭露曹祖前所告发的事,敲诈张延龄的财物。张延龄直接命人抓到了司聪将他暗杀(这个确实离谱)?并令司聪的儿子司升烧毁掉尸体,然后撕毁债券,司升不敢言,并常愤恨和父亲一同的董至,于是被气不过的董至收集司聪以前的奏疏上报朝廷实名举报张鹤龄谋反。
当然,这次他和他兄弟就没这么幸运了,一心想找机会扳倒张太后的嘉靖看到奏疏后大喜,立刻命刑部审理。
此时嘉靖已经登基十余年,刑部的动作很迅速,迅速查明延龄曾买下没收入官的第宅,建造园池,奢侈逾制,又因私仇而杀婢及僧,证据确凿。
刑部判延龄阴谋不轨,但无证据,而违制杀人皆是事实,判处死刑。
但……问题来了……尽管刑部判了死刑,我大明神奇之处就在于,明明证据确凿,铁证如山,但朝廷却出于某些原因迟迟无法真的定张鹤龄和张延龄两兄弟的死罪,只能将张延龄和张鹤龄暂时关押。
最后的这两兄弟的结局是,张鹤龄次年在牢狱中病死。
而其弟直到嘉靖二十五年,也就是张太后死后五年,历经了二十多年不懈的战斗,终于扫清了张太后残党的朱厚熜才将张延龄明正典刑,斩于西市。
历经二十年,在熬死了张太后之后,嘉靖终于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可谓是长出了一口恶气。
“我先进宫禀明太后,尔等各回其位。”
张鹤龄和锦衣卫们商议好如何处理掉杨继之后,便先行朝着慈宁宫前去,与张太后商议该如何处置今日午门之事情的对策。
张鹤龄的背影很轻松,回到皇宫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皇宫对于张氏兄弟而言,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这是历经了弘治正德两朝不争的事实。
只要自己姐姐在后宫主政一天,皇帝又算得了什么,能拿我怎样……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轻蔑的笑笑,在他看来,藩王入继的朱厚熜相比于前两任皇帝可谓是没有任何根基。
连弘治皇帝和正德皇帝都没法拿自己怎样,朱厚熜,就算心里不满,又能如何——
——
“陛下,杨首辅已经领着百官在宫外候了。”
黄锦一边细心的为朱厚熜拿着湿毛巾沾着温水擦脚,一边说道。
“让他们再等一会……蒋定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坐在软榻上,朱厚熜一边翻着抄江彬家时抄出来的关于北方卫所将官名册,一边说道。
“还没有……但兀鲁斯将军倒是先回来了,王府随行医官现在正为其处理伤口。”
黄锦说着,眼神中露出了几分钦佩。
“蒙古达官这次是真为陛下尽力,我看兀鲁斯将军来时四十余人,能站着回来的还不到一半……”
实际上,当看见像个血人一样的兀鲁斯的时候,黄锦当时着实被的吓得不清。
甚至下意识就要抄起袖子里的铁锤给这个红色的怪物的脑袋来那么一下。
“……”
朱厚熜没有说话,他合上了手中的名册,这本江彬还在做大同游击时留下的关于地方各种势力,人物关系的小册子记录的相当详细和用心。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上面勾勾画画,竟然还有更新。
看来江彬当初能够成功上位,并取得武宗皇帝的信任和重用不是没有原因的。
“兀鲁斯和蒙古达官们确实尽心的了。”
朱厚熜把名册放在了旁边,说道。
“你派人拿着皇帝仪仗,去催催蒋都督,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臣这就命人准备。”
朱厚熜点了点头。
“兴王妃的车架内阁是如何安排的……”
“内阁的意思,还是先让王妃暂在安陆筹备,等到朝廷这边商议出个章程来,再动身也不迟……”
听到黄锦的话,朱厚熜皱了皱眉头。
“安陆王府前几日来信,说最迟七月就动入京。”
看着朱厚熜的脸色不悦,黄锦连忙补充道。
“也好……”
朱厚熜谈了口气。
“到时无论胜败,到京也终有个结果,倒是不必纠结……”
“不过,此事还是的先给蒋都督说一声,令其在沿途留些人马接应。”
避免张太后这帮人发扬大明朝的光荣传统,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的。
至于蒋氏在安陆的安全,朱厚熜到时不怎么担心,作为安陆本地地头蛇。
府中护卫应对几个刺客绰绰有余,而王府自由一套运转模式,外人也不大可能找到给蒋氏等人下药的机会。
倒是路上别出什么意外就好。
这倒是朱厚熜比较担心的地方。
“蒋都督是个心细如发的,为了我大明江山社稷着想,倒是陛下可不必事事如此劳神,累坏了可如何是好?”
黄锦见这几日朱厚熜因为忙于应付内阁和那些士子,忙的脚不着地,脸上显得有几分疲惫的朱厚熜,说道。
“对了,陛下您之前让我留的北方边镇的回信,今早,大同桂勇桂总兵倒是派人托五军都督府给了陛下还礼……”
黄锦说出了这个朱厚熜之前好几次叮嘱过的消息,果不其然,听到这个消息,朱厚熜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
“哦?在哪?”
对于大同总兵是北方这帮武人中第一个给朱厚熜回礼,并派使者觐见,朱厚熜并不意外。
大同总兵,在明朝一向是个十分神奇的存在。
北京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他好像无关,但大同府每次出点意外京城反倒是格外的紧张。
比如说,这次……
黄锦从朱厚熜放在床边的小柜子里那些宝贝里翻找了一番。
顺着忙碌的黄锦,可以看见柜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稀罕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