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早上好啊,十三叔(1 / 1)你的小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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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时分。

顾言从应天府内城的下水道钻了出来,出口离太平门不远,漆黑的夜幕下繁星清晰可见,惨白的月光把将他小小的身子映射在城墙的石砖上。

身后陆陆续续有人踉踉跄跄跟着鱼贯而出,片刻,后湖边黑暗里就涌出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马车,如苍蝇一般围着了过来,对着顾言甩下几枚铜板,搀扶着这些踉踉跄跄的人就朝着马车走去,他们谄媚的小声的招呼着:

“少爷慢点啊,车上配有暖炉,你上去歇会!”

“老爷,车上有姜茶,喝口解解酒!”

顾言借着淡淡的月光,蹲下身摸索着地上的铜板,心中百感交集,三年了,都穿越这个鬼地方三年了,这梦还醒不来。

不知道那里的父母还好么,腿还疼不,有没有按时吃药,习惯不习惯自己不在家的日子。

想着想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飚了出来,揉了揉眼,深吸一口气后加快脚步深一脚浅一脚走进了黑暗里。

现在不允许自己悲伤,这里还有一个爱自己胜过爱她自己的母亲。

顾言大步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他停住了脚步,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不远的一个人身上,惨白的夜光下,一个妇人孤独的矗立在路边。

她年岁不是很大,也就二十五左右的年纪,黑发在月光下泛着丝银白,就像铺了一层白霜。双手插在袖笼里面,皱着眉头,垫着脚,虔诚的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娘!”

妇人身子猛得一抖,随即就绽放出了美丽的笑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跑的朝着顾言迎了过来:“估摸着你该这时候到,特意准备了你最爱的油饼,才摊的,温度刚好,来去去寒气。”

妇人欣慰的笑着,看着自己的孩子咕咚咕咚大口吞咽着,她轻抚着顾言的脑袋,满脸的笑容温暖了冰冷的月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晨钟浩荡的钟声响起,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天亮了。

顾言的家就住在应天府内城后湖的边上,这里是有名的好地方,屋后不远处就是著名的紫金山,在这里寸土寸金。

顾家在这里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子孙众多,势力自然不小。

跟着母亲回到家,打开屋门,顾言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起来,屋子仅存的三个桌椅也被人砸的稀烂,打开橱柜,两个盘子三个碗也四分五裂。

撑起灯贴着母亲的脸一看,几个指头印还没消失。

母亲陈氏巴拉下点头发遮住了半个脸,快速的把顾言床上的被褥铺好,眼眶红红的,紧张的说道:“你熬了一宿,好好歇息会儿吧,母亲好着呢!”

说着心里不免愈发的悲恸,这些年顾言的父亲顾怀从军三年没个信,就靠着母子两相依为命,艰难度日。顾家是个大家族,也是个势力的家族,自己当家的不在,自己和孩子就是个没名堂的。

处处看人脸色,活的连个仆役都不如。

所幸父亲顾怀投军是跟着燕王,如今燕王势大,高举清君侧大旗,渲染了半边江山。家族里是知道顾怀是投了燕王,这几年那活的是颤颤惊惊,生怕被如今官家查出些什么。

要不是不知顾怀生死,生怕哪一日突然归家,如今怕是娘俩两个安生地都没了。

一双粗糙的小手轻轻的给陈氏擦拭着眼泪。

“娘,我晓得,忍忍就过去了!”儿子的懂事,让母亲放下了心,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对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等儿子长大,不管多大的苦难就会过去的。

母亲麻利的收拾着屋子,破烂的桌椅,碎裂的瓶瓶罐罐,看着儿子沉沉的睡去,她悄悄的拿起儿子脏衣服,蹑手蹑脚的关上了门,落了锁,一个人迎着朝阳朝着后湖走去。

院子安静了,顾言睁开了眼,麻利的穿好衣服,翻过院墙就消失屋后的小树林里面。

书街,刘二狗和徐三正在等着太阳把光落在他们身上,依着街口的木柱子无聊的说着闲话,看见了顾言赶紧迎了上来:“言哥,今儿不补觉?”

顾言回道:“补个屁,他妈的老子家被人砸了,娘亲也被人打了!”

“又是那顾书云那狗东西?昨晚有兄弟看到那家伙和董二喝了酒,骂骂咧咧的从着你家那条路走去,兄弟以为是过路没在意,妈的,那狗东西……”刘二狗抖了抖肩,从怀里掏出个二尺多长的竹根疙瘩。

“干他狗娘养的!”

街道上现在的人还不多,三个兄弟蹲在地上商量着要怎么去报仇。

“顾书云身边有个跟班,估摸他们现在正在他家酒楼休息。咱们并肩子上,这个时候他应该还没醒来,翻进去就打,三儿你蹲在后门,不管谁出来照头就是一棒子。他娘的这次不断胳膊断个腿,这事儿是翻不了篇的!”

刘二狗龇牙咧嘴的出着主意,他这人可不是为了兄弟伙面子随口说说,这家伙手里是真的见了血的。

许三比二狗大一些,先是应和的点点头,接着说道:“言哥,顾书云是你十三伯,要不你就别出面了,你在外面把风,你有老母亲需要照顾。我兄弟吃饱不饿,进去做了他,然后出去躲一阵子,反正现在世道乱,出去我就投燕王。”

顾言深思着。

顾书云是族里二爷的第六个孩子,读书不成就被家族支援着开了个酒楼,平日喜欢骑着一匹矮马在这一片来回游荡,住在离祖宅不远的一处小别院。具体哪个院子还真不知道,他们不待见顾言娘俩,两人平日也不愿往过凑。

而且,顾书云也不是一个好相处的,这些年战争不断,逃难的人多,他仗着有些钱招了几个闲散浑人,这家伙一下就嚣张起来了,谁平时见着都躲着走。

母亲这事应该不是顾书云出的手,但这事儿他肯定点头了,这点顾言很清楚,那出手的自然是浑人董二了。

不过,顾言并不怕。

也许是虫洞的原因,也许是所谓的超能力,顾言这一世力气极大。

加上两世为人,嘴巴利索,办事牢靠,从八岁开始就跟着街头的混子一起混吃的,慢慢的‘认识’了不少的靠谱兄弟。从通清门,到太平街,再到小教坊和坊国子监这块,顾言在所有的混混中当得起‘言哥’这么一个称呼。

三教九流的遇到许三刘二狗这样半大小子都头疼,原因很简单,愣头青,不怕死,说干你,乌泱泱一大群人就冲过来干你。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顾言有了算计,转身就走。

“言哥,要不要招呼兄弟们一声!”许三低声询问道。

“滚!”

。。。。。。

客再来酒楼就在太平街上,这个时候门可罗雀,只有孤零零的几个菜农在跟酒楼的管事商讨着价格,顾言从后门翻了进去,落地处就是马棚,偌大的马棚就只有一匹矮马肆无忌惮的来回游荡,跟顾书云一样,很是霸道。

顾言小心的看了眼四周,静悄悄的,照管马匹的马夫也不在。

不着痕迹的溜到了马匹跟前,顾言抓住缰绳后一拳打出,马儿吃痛的跳起并发出尖锐的哀鸣,马叫声响彻整个酒楼。

顾言抬头看了看,酒楼上并没有人打开窗户探望,随后又一拳砸出,马儿的另一只腿也重重的挨了一拳,哀鸣再次响起,这次,二楼终于探出了一个睡眼朦胧的脸,由于马棚遮挡住了视线,他并没有看到顾言,所以他以为是马儿发了神经。

“叫个屁啊叫,再叫老子宰了你!”随后,他又叫嚷道:“董二哥去看看马儿怎么了!”

久久……

“好的少爷!”

过了半天,那个叫做董二哥的披着一件衣裳才珊珊到来,当然他也看到了顾言,他认为应该是这个小子惹的马儿乱叫,害的他睡不好觉,于是怒吼道:“哪里来的野种,来这干什么!”

顾言瞅着董二:“哦哦哦,我是店里新来的,掌柜的刚让我来喂马……”

说着就弯着腰前去见礼,待距离足够近,二话不说抓着董二的长发就往下猛地一拽,同时他的膝盖已经抬起,顺势一贯,嘭的一声,董二的大长脸重重的撞在顾言的膝盖上,顿时血流满脸。

顾言上前一步一把扼住董二的咽喉,照着他那长脸又是一拳,这一拳彻底的打散了董二全身的气力:“当狗就要当个好狗,欺负孤儿寡母算个什么汉子!”

“顾…顾言…”董二一下子就猜到了身份,这应该是回过味来了,那打娘亲的人也该是就是他了。

顾言笑眯眯的站起身,跳去来猛地一脚踩到董二的胳膊上,董二的胳膊发出嘎嘣一声,不是碎了就是断了,杀猪般的吼叫还未从喉咙出来,嘴巴已经被一只粗粝的手堵的死死的。

顾言又蹲下身子,又问道:“你看,你的这支招子被我毁了,你说顾书云还会留着你嘛?”

董二胆寒了,实在没有料到一个小子会这么邪气,笑眯眯的就废了自己的一只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求饶道:“顾家少爷,小的知道错了!”此时的董二早都没有了刚才骂人的豪气,胡乱披着的衣服散在一旁,白净的肚皮上全是血渍,鼻涕眼泪粘着灰尘抹了一脸,说话也是楚楚可怜。

“喂,问你话呢!”顾言的语气依旧和善,就像多年老友的语气一样,热情而又熟络。

“杀人了,杀人了,来人啊!”厨房的厨子突然冲了出来,满脸的肥肉,小眯眯三角眼,连个眉毛都没有,一看就不是一个好人。

厨子抄起一根木柴就冲了过来,顾言看都没看,扭身就是一脚直接把厨子踢到了马肚子下面,马儿受惊,暴怒,突然扬起了后蹄子,砰的一声,厨子就飞得好远,直接飞到了马槽下。

这厨子应该是废了。

“不…不会留着小的了!”董二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他从顾言眼睛里看到了杀意:“饶了我吧,我立刻就出城!”黄鼻涕顺着鼻孔流到他嘴里,满嘴的黄牙混着黑褐色牙渍,看起来格外的恶心。

顾言站起身,董二虽然已经很可怜了,但自己不是圣母,所以他抓起了董二的另一只手,捏着关节处猛地一拧,又是一声响,董二的胳膊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对折了。

这回没堵嘴,也没有嚎叫,因为董二晕死过去了。

顾言先是看了一眼四周的几个伙计,又扬起了头:“十三叔早上好,不好意思打了一个敢辱主上的狗,你不会怪罪吧!”看着顾书云铁青的脸,继续道:“下次在有狗冲进我家要是在坏点东西我会来找你哦!”

说罢,打着招呼,从正门扬长而去。

好久,董二才悠悠醒来,一个和董二一起投顾书云汉子在一旁扇风点火道:“少爷,报官吧!”

“报官?”顾书云冷哼一声:“杂种他娘如今依旧是我顾家四房的大夫人,说破天也赢不了!再说了,你觉得官府如今会受理?”

“难不成就咽下这口气?”

“少爷我当然咽不下,你去找下野狗,就说本少爷有请!”顾书云咬牙启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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