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乐还是挨打了,这是他不敢想象的事情,因为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挨打是什么。
挨打的主要原因竟然是不会烧火,老天爷,自己可是殿前一品总管,自己要学会烧火干嘛?
自己要烧火自然有无数的小厮抢着来帮自己,可今儿……
今儿就因为不会烧火被打了。
被打就算了,鬼知道这个伤患营里面不会烧火也是一条军规!
因为他不会烧火,间接导致有四百多人比别人晚吃饭。
因为这四百人晚吃饭的原因,使全营地的人休息时间都推迟,杨小乐打死也想不到按时睡觉也是军规。
念是初犯,二十军棍只打了十军棍,剩下的一半留着看日后的表现。
杨小乐趴在床架子唉声叹气:“哎呦,我的屁股啊,哎呦,这可是要了我的老命哦!”
能当上大总管的人都是在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来的人,如果这点韧性和胆识没有,在那深宫大院早都被人吃得一口不剩了,现在第一步他要明白这个军规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第二件事就是要好好地弄清楚顾言到底是什么人?
第三件事就是一定要夺权,这是他日后晋升的关键。
到现在他依旧不认为顾言就是伤患营说话最顶用的那个,毕竟,这里有这么的悍将,一个孩子是压不住他们的,也不能压得住他们。
利益交换是一个很深的学问,这个学问比会说话还要重要,在宫里,要会利益交换,然后再学会说话。
这两者如果反了,有些事儿能做,但有些事儿一辈子也就接触不到了,简单说就是要学会吃亏。
第二日的工作也还是烧火,为了不发生昨日的惨剧,杨小乐主动去学,而且很早就开始烧火,他负责三口大锅的柴禾添加,这点事难度不大。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杨小乐用他那很会说的一张嘴成功地骗取了一个孩子的信任,为什么军营了有孩子,他不觉得奇怪,他也没有去考虑。
他之所以选择了一个孩子,因为他觉得孩子是最好骗的。
他现在负责六口锅的柴禾,他一边添柴,一边很认真地跟这个孩子聊天。
“对了,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在刻意巴结下,杨小乐说的话很好听,皇上都喜欢听,没有必要这个孩子不喜欢听。
“哦,叫刘二狗!你呢,你叫什么?”
“我叫杨小乐,你可以叫我小乐哥。我给你说,小时候我们村也有一个叫做二狗的,小时候长得很瘦,又矮又瘦。
不承想几年没见,我在回去一看,好家伙,那二狗长得真是又高又大,县太爷喜欢他的壮实,特给招到县衙,现在过得好的不得了。
你和他有一样的名字,我觉得你以后肯定会比他过得还好!”
刘二狗点了点头:“当然,我一定会比你村的那个二狗强!”
这一点二狗从不否认,顾言已经问他了很多次要做什么,二狗一直没有想好,所以没有给一个确切的回答。
现在他就听顾言的话,主动去做事,主动去混脸熟,然后再去想他最后要去做什么。
言哥说,这伤患营地里面日后会出不少大官,现在混个脸熟,以后哪怕他不在了,也不会在挨冻受饿。
其实在二狗的内心里,他更想去当个捕头,刘捕头那样的捕头,他觉得威风,但具体怎么做他一直没有头绪,所以没敢说。
“对了,你能给我讲讲军规吗?昨晚的一顿打要了命哦,我可不想被打死!”
二狗歪了歪头,说道:“不能喝生水,拉屎拉尿必须去指定的地方,还有必须洗澡,如果你有伤在身也得找个毛巾给身子擦一擦。
还有必须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起床,不能熬夜!”
杨小乐一愣,他着实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奇怪军规,按时睡觉?按时起床?按时吃饭?
“为什么按时睡觉和起床?”
“早睡早起身体好,更利于伤口的愈合!”
“那不能喝生水呢?”
“病从口入,防止水里的小虫进入体内造成生病!”
“那这些是谁定下的?”
二狗认真道:“言哥啊!”
“顾言?”杨小乐诧异地抬起头:“他定的?我咋觉得你在骗我呢?”
二狗斜着眼看了一眼杨小乐,就凭他质疑言哥的这句话,二狗霎那间就对这个人才有的好感给抹去了:“骗你作甚?这么大的军营这么多人,不信你去问问就是了,这也不是秘密,至于吗?”
“我信,我信!”杨小乐赶紧道歉:“哎呀,我也是好奇不是?毕竟,我看他也没有多大不是?
别生气,别生气啊!”
“我没生气,这又不是秘密!”
“来,给我讲讲顾言的事儿呗,我没来之前都听说他,不怕你笑话,我来这里其实就是想见见他呢!”
这个话二狗很喜欢听,他也没有去考虑杨小乐为什么会这么问,想了想说道:“顾言其实就那点事,不过他是燕王的弟子,燕王你知道是谁不?”
“啥?燕王的弟子?”杨小乐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尖锐:“他,燕王的学生?这咋可能呢?”
二狗斜着打量杨小乐一番:“咋不可能?整个伤患营都知道,而且为了这个学生,燕王把自己的佩剑都给了顾言,你要不信你就看,顾言跨在腰上的那个就是!”
“按你这么说,整个伤患营都听顾言的?”
“当然!”二狗倨傲地抬起头:“整个伤患营能活命的都感激顾言,也就是我言哥!见面都喊小顾神医或小顾大人呢!”
杨小乐觉得今天的买卖有些亏,帮助这小子烧火结果这小子吹牛皮,不用想,这小子绝对和顾言一个村的。
杨小乐决定换个人,说来也巧,就在抬头间,他看到了一个熟人,焦黄,太医院的焦黄!
“焦大人?”
“杨总管?”
“哎呦,缘分啊!啥时候来的?”
“是啊,缘分啊!我昨天到的!”
“走,忙完么,去聊聊?”
杨小乐心头一喜,拍拍身上的枯叶灰土:“求之不得啊!”
从焦黄的帐篷出来,杨小乐觉得天都是暗的,他娘的,原来王彦说的都是真的,原来那二狗说的也是真的。
原来,顾言真的是燕王的学生,原来顾言真的单骑冲阵,原来整个伤患营真的是他说的算,怪不得小子能把所有人搞得服服帖帖,原来他真的很厉害、
“王彦,你他娘安排的好活,让我过来夺燕王弟子的权。”
“王彦,都是刑余之人,相煎何太急,你这是何苦来之啊?”
“王彦,我先前还以为你是心胸开阔之人,你不为人子啊!”
这里的事情自然被狗子说给了二狗听,顾言听完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有一本书上说人的心性是可以通过劳动改造的。”
“那如果改造不好呢?”
“如果改造不好那就说明强度不够,需要多加一点时间,一年,两年,三年!”
二狗瘪瘪嘴:“书上怎么会说这些奇怪的东西。”
顾言哈哈一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幽幽道:“劳动改造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