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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万字了,一千五收藏,兄弟们,点点推荐。)

顾言提着煤炉,杜猛和曹文清领着一袋子煤球,三个人今天要去看望可怜的朱高炽。

为什么说他可怜,因为他是皇长子,他现在根本没有玩的机会。

如今在他的府邸内解缙负责讲解《尚书》、杨士奇负责讲解《易经》、胡广负责讲解《诗经》、金幼孜则负责讲解《春秋》,每天都安排的满满的,昨儿听曹山山说世子现在连吃饭都在看书。

这哪里是听曹山山说啊,这定是他自己想玩了,找个由头让曹山山出来给自己说的这个,然后让自己去看他。

然后他好偷懒休息一下。

可怜的孩子,这都被压迫成什么样子了。

三人骑着马才过孝陵就看到路上正在路边等候的曹山山,顾言莞尔,这曹山山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

昨儿听他念叨说朱高炽身边派来了一个新的太监-海涛。这个人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也属于老人。

曹山山这样先前跟着建文帝混的太监,在海涛这种直系面前根本抬不起头,而且曹山山还说了,海涛可能是王彦公公一手带大的。

就这层关系,怪不得曹山山沦为跑腿的,然后给顾言倒苦水。

“哎呀可把安侯等来了,世子估计都等急了!”

顾言翻身下马,揉了揉要被冻僵的膝盖:“你看你大冷天非得等着,我又不是找不到朝阳门在哪里,遭罪哦。”

曹山山主动牵着马,闻言侧过脸来看了顾言一眼,笑道:“能给侯爷带路,宫里头不知道有多少羡慕呢?就算是遭罪,我也愿意遭一百次这样的罪。”

“哎呀你这张嘴!”顾言笑骂道:“可真是甜死了人。”

走到朝阳门,又看到老熟人,冷千户带着十多号人正在朝阳门下值守,他看到顾言一点都不惊讶,倒是顾言看到了他险些惊掉了下吧。

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家伙的梦想是去地方当个一把手,而且这个家伙不止一次信誓旦旦的说,要把自己负责的地方管理成夜不闭户的好地方,要让盗匪无处可藏,并谈之色变。

这么快就变卦了?

看着顾言嫌弃的眼神,冷千户也不装着看不见了,拱拱手:“安侯,今天要来看世子啊!呦,文清兄弟也在啊!”顾言还没说话,冷千户直接小声叫苦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世子的脸面我总得给吧!”

冷千户太知道顾言的毒舌了,伤患营那些不好好配合治疗的兄弟,不知道被他说哭了多少个,所以他得堵住顾言的话头,不能让他把毒液喷出来。

顾言被噎了一下,拱拱手,竖起大拇指:“兄弟有眼光啊!”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简单说了几句顾言就和冷千户告别了,四个人朝着东华门赶去,东宫也在东华门旁,但是朱高炽现在不是太子,他只能住在旁边的一处府邸。

进了东华门巡逻的军士就多了起来,他们见顾言杜猛曹文清三人手里都拿着东西,三队宫卫瞬间就围了上来。

要是被女子搜身顾言甘之若饴,可要是被一群男子摸来摸去顾言就觉得难以接受了,而且顾言自己也想试试大帝的佩剑有没有功效,他见宫卫围了过来,就把腰间的长剑给抽了出来。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了。

原来就三队二十七个人,一下就变得不知道多少人围了过来,而且子不远处还有人在往这里快速奔来。

结果,就没有结果。

这群人根本不看那把剑是谁的,他们就直接就把顾言等四个人给绑了,剑收走了,煤炉和煤球也收走了。

曹山山不停的喊叫,证明着身份:“我是世子的人,你们抓的这位是安侯,是陛下的学生,剩下的两位是侯府家将。”

顾言也在不停的叫,他怕这群家伙把好不容易做好都煤炉拆了,然后把煤球弄散了:“垮刀的那个我记住你了,你要是把我的煤炉搞坏了,煤球搞散了,小爷跟你势不两立,有种报上,名来。

哎呀,轻点轻点……疼疼……看剑,看剑……”

曹山山惊恐的说不出话来,这些年,他头一次听闻有人敢这么直接地威胁宫廷守卫的这群野兽,一般都是私底下偷偷的骂人。

才关起来没有十分钟,那个垮刀的又来了。

长篇真想骂娘,他以为这是哪家的小侯爷,嚣张惯了才会口无遮拦,谁曾想刚才抓的那个竟然是正儿八经的军侯,那把剑他好奇地拔出来一看,剑柄上刻着六个字:洪武三年,赐燕王。

这他娘的是洪武年间燕王就藩的洪武爷赠的佩剑,吓得他拿剑的手都有些发抖。

这事他觉得有些棘手,当下就朝着宫内跑去,快速的把这个事儿告诉了值守的内官监郑公公。

等了一会儿陛下回话了,原话是:好久没见那小子,总算落到我手里了,给提上来。

这句话让长篇胆寒,这亲昵的语气那像是见臣子啊,这是见喜爱的晚辈才有的语气,他收到回话后马不停蹄地就又跑了回来。

这不现在对上眼儿了。

两人无言,长篇在前带路,顾言拎着煤炉子和煤球在后面走,路还不短,长篇还不帮忙,拎着胳膊发酸。

在看到大帝,已经和几个月前有了明显的不一样,人更加的清瘦了些,可眉宇间那股忧郁之气却是散了,如今他笑盈盈的坐在台阶上晒着太阳,颇有些意气风发。

“学生顾言,拜见老师,给老师叩头了!”

长篇下巴都惊掉了,我地老天爷,他管陛下叫老师?他自称学生?这这……

那姓曹的太监他娘的说的都是真的!

一旁的内官间郑公公闻言也忍不住抬起头,好好的看了顾言一眼,心在赞叹一声好一个俊俏的少年,然后低下了头。

大帝就坐在那里,认认真真的看着顾言磕了三个头,然后才点点头:“嗯,高了,没有了军中那股子老气横秋的味道,有朝气,挺好。

听长篇你在宫内喊着拔剑拔剑,意欲何为啊!”

“哎呀,误会!”顾言撞起了天屈:“我这哪里是拔剑啊,我是让他们拔剑看看剑身上的字,谁知道他们以为我要闹事,就把我给绑起来了。”

“嗯,家里事儿安排妥了?”

顾言不知道大帝说的家里事儿是指的什么,只好点了点头:“好了。”

“感觉如何?”

“感觉有些大,不习惯,其余倒是挺好。”

大帝莞尔,看着顾言身边的两大坨东西:“这是什么?”

顾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最近不是天凉了嘛,做了一个可以烧茶取暖的玩意,想着世子读书苦,就想拿来给他试试。”

大帝朝着煤炉和煤球点了点下巴,郑公公小跑过来,拆开,让两个东西暴露在陛下的视野里面。

“怎么用?那个满是小孔的东西是何物?”

顾言想了想说道:“都是小孔的我管他叫蜂窝煤,这一个像水桶的东西叫做煤炉,用的时候很简单,点燃第一块蜂窝煤,在把其余的三块搁在上面,掩好风眼,再在上面搁上一壶水,不光能烧水还能取暖。

众所周知煤石有毒,如果做个简单的管道接在这里,从窗户外伸出去就能解决煤毒的问题,世子也可以边看书边烤火,从而不用担心会因此中毒了。”

大帝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理,挥挥手,郑公公又快速地把这些东西给包好。

“再有几日就是大朝会,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什么打算,我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最好,如果老师能把封地收回去,把那几千石的俸禄给我就最好了。”

朱棣气得直笑:“想的美。你以为我想给破例你封地啊,你知道就给你破一次不知道被说了多少次,到了你这里你还觉得不满,要不国库没多少钱了,我怎么会办这个糊涂事。”

顾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给您说的那个法子要用了能解燃眉之急。”

“滚蛋,你还嫌我事儿不够多是吧!”说着,忽然叹了口气,站起身拍拍了屁股:“我曾以为打仗很难,没曾想管理天下更难。

小子,伤患营你的能力我见到了,想混吃等死是不行的,抬起头往前看吧,传国侯不是那么好当的,拿出你的本事吧,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这天底下哪有一劳永逸的事儿,滚吧,要不太子就等急了。”

“我的剑给我啊!”

“唉,拿着快滚。看见你我都头疼.....”

朱棣站在大殿门下看着顾言蹦蹦跳跳啊的离开,皓日当空,他长长的影子铺满了身后整个宫殿。

这一次离开,顾言走在前面,长篇走在后面且主动的拎着煤炉和煤球,那个公公走在最后,看着长篇那小媳妇受委屈般的模样,顾言把长剑挂好,不知道为何突然想高歌一曲,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时光怎不经一生,浮浮沉沉已半生,一壶浊酒欲随风,一步一瞥似惊鸿,情字要如何追问,一指兰花为谁挽留,青山常伴绿水,燕雀已是南飞。”

开始顾言说小声的哼着,越哼越觉得有味,不知不觉就加大了声音,到最后直接彻底的放开自己,夹着鸭嗓子:“青山常伴绿水,燕雀已是南飞……”

长篇惊骇莫名,他觉得安侯这个癔症了,心里骂道:呸,唱的什么玩意?

郑公公却有些喜欢这个诡异的调调,记着拍子,记着词,心里默默的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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