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原本直朝瘦疯子走去,却被荀茂拦在了几步前。
“你是干嘛的?”拿着罗盘的先开口道,就是另一人刚刚说的大哥。
“我是位修道之人,见到这小疯子便感可怜。看二位手里的法宝,似乎是为此子而来。”
“别挡在这里。”那大哥边上的跟班抢着说道。而大哥也点点头,“我们要带这小子去好地方,可是做善事。”
荀茂看着两人的十情八苦,分明是有强烈的贪婪和猜忌在,他们都明白,心素这样的珍贵存在,能做成许多法宝。
“这位施主,你确定手里法宝没有问题?”荀茂话头突然一转。
“能有什么问题?这不是找到了?”大哥拍了拍罗盘,那指向还是没有改变。
“你再看看?”荀茂微笑。
当他靠近两人的时候,就发觉指针不时在摆动,指向自己袖口里的珠串。
显然,心素的骨头也依然能被检测出来。
罗盘的指针突然往东偏移了点,紧接着又往东,再突然往南,然后开始不断摆动。
荀茂操纵两块木牌夹起那心素珠串,正在两人身后高几丈的位置来回移动。
二人的注意力集中在看罗盘和那瘦疯子之间。
“大哥,这罗盘,坏了?”
“胡说什么!这可是好几两银子买的。那卖家也是带名号的人,不可能是假货。”这大哥敲了一下跟班的脑袋。
“先去把那心素捆起来,别放跑了!”两人绕过荀茂,去捆那瘦疯子。
“你们做什么?我饭还没吃完!想抢我的饭!”瘦疯子双手都还抓着大把污泥,往两人脸上拍去。
一时之间,两人脸上都黑乎乎的。
“愣着干嘛,用你那本事啊!”大哥捂着脑袋,对一旁的跟班下令。
“咚。”
“你的木牌子怎么砸我头上了?”
“大哥,我还没动手呢,”
“咚咚。”
“还说没?都打两下了!”大哥有些气恼,抓起跟班的领子,晃着他胸前挂着的那些木片。“你要造反不成?”
“没,没啊。”
“两位施主别伤和气,我看到了,刚才确实是这位施主的木牌飞了起来,好生迅速。”荀茂适时说道。那跟班的木牌都没有花色,只是看起来亮一些荀茂将自己花牌的图案抹去,与跟班的花牌无异。趁瘦子泼泥水的时候,他操纵木牌迅速击打了这拿罗盘的。
荀茂故意留了手,原本的花牌可足以击穿石头,想给人脑袋来一下,也不是轻易能应付的。
他更在意这两个人为何要抓心素,明明看着也不是多厉害的高手,抓到活的心素,也没本事运用吧。
“你别犯浑,那瘦子都跑远了!”大哥焦急道,拿着罗盘要往前追。他大吼一声,身形涨大了一圈,加快步子。
挂着木牌的跟班紧随其后。
荀茂在后面喊道,“拿罗盘的施主,小心与你一起的那位。”
手拿罗盘的大哥回头一眼,就继续往前追。
荀茂也加快速度,将五官恢复到原本的样子,又把身上的外衫反穿,露出带有斑驳血迹的那一面,已成了深褐色。调动起十块花牌。他想好了如何解决这两人,并问出些东西。
瘦疯子跑起来竟然不算慢,没一会儿就出了镇子边,来到一片荒地。
大哥与跟班也来了。
这时,荀茂从荒地一边走出来,径直往跟班那走去。
“干得好啊,师弟!把心素赶到这里来了!”身上沾血袍子一抖,手中现出几块花牌。“你的牌术练得如何?”
“谁啊,你认错了吧?”跟班说道。
一旁的大哥与他拉开了距离,眼神阴冷起来,“你小子,解释解释。他手里那牌,和你身上的这么像?”
跟班连忙摇头,“大哥你知道的,这可是我爹传下来的宝贝。我钻研好久才会的,你看。”便将木牌尽数悬浮在空中。
“师弟,你这还不够精啊。”荀茂也把十块牌升起,沿着身边三尺呈圆环状漂浮。
“你小子,跟人合计好骗我!”看到这个场面,他收起罗盘,摆开架势。“当年我上战场,见过满地死人!还搞不定你个吃里扒外的!”
此刻荀茂才注意到,这大哥应该是兵家一派的,身上有丝丝黑色煞气。在道诡世界里,兵家也是一个颇有声望的大派,以杀伐嗜战为特点,修习过程一般也是围绕此类。
“师弟莫慌,你我联手,将他拿下,再去追那疯心素!”荀茂故意往后退下两步,空出跟班与大哥的地方。
“喝!”大哥体型又膨胀一些,挥拳往跟班脸门打去。
跟班催动木牌抵挡,但被以力破开,转动身形间,一只手臂被打折。
大哥的攻击并没停下,迈开双腿,顺势要再打下一拳。
荀茂的花牌从他脸门掠过,但只刮破些面皮。
“倒是挺硬的。”荀茂全力操纵起十枚花牌。他还是觉得道诡世界是一个虚构的世界。虽然他可怜那心素,但他觉得杀死这两人,对心里没有太多负担。
就像在游戏里击杀系统生成的种种生命一样,不论人形的还是什么。
察觉到荀茂的攻击,他一下踢开跟班,朝荀茂扑来,仿佛发现荀茂才是要先解决的目标。
这位兵家子弟还没算是真正上道,抵挡荀茂数次攻击后,动作开始慢了下来。
“大哥,我来帮你!”那跟班尽管被伤在地,倒还没放弃,试图唤动那些没图案的木牌。
“师弟别急,我能应付。”荀茂转而又对面前的罗盘大哥说道,“你这兵家功法,不够正。”
罗盘大哥并没有停下动作。
“我见过的兵家,浑身肃杀之气,举手投足裂石开山!受于王命,征战四方!哪有你这样不入流的莽夫?你早被踢出门了!”
先前这人提到上战场时,十情八苦明显发虚,全靠心中怒气在撑。
荀茂看准这点,说出此言。
“你再胡说!——”他的拳即将挥到荀茂脸前,但煞气已凝聚不起来。
此刻让荀茂都意外的,是他刚刚说出这人“踢出门后”,他浑身如同被一缕微风拂过,身体都轻盈了一分。
随后,不由自主地,他调动起那十块花牌。
花牌上的图案尽数浮现,每一张表面阴刻的纹路,细小凹槽中皆有黑色煞气凸显。
这是荀茂第一次成功地用出坐忘道这种本事,夺取他人身上那一丝虚假与怀疑,借非罡化得他人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