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舀了勺辣汤,用筷子扒拉几口饭,“什么事情需要这法器?”
“我去了趟正德寺,那些和尚对这东西中意得很。把心浊左手换出去,骗他们帮忙治伤。”荀茂简单叙述关于自身负伤并让正德寺和尚治疗的事情。
“伤?你原来还弄了大千录啊。经过四齐西边的时候,我看见袄景教十字寺都碎成渣子了,不过好几个坐忘道都在那里,以袄景教的名头重建呢,招到了不少人。”
荀茂由此判断,或许假扮为袄景教大长老的几个坐忘道目前聚集在了袄景教的十字寺,之后的走向就是“是么,我从那边走的时候,只有一个坐忘道,带着些人,他还想问我要不要留下耍呢。”
“他们也这么问我了。但听完后,这种费太长时间的布局,我不喜欢。”一萬摇摇头。
“你该不会只是为了见丹阳子一回才来四齐?”荀茂把木牌收起来,正了正领口。
“当然不是,我要去大梁。”一萬双手靠在脑后,一幅酒足饭饱的样子。
“四齐内战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你不参与?”荀茂故意问道。
“大梁那边更重要些,发财老大准备了不少,听说发现有活的心浊呢,不管真假,发财老大确实带人在那里。”一萬停顿了会儿,“何况,四齐这里不是有你在么,要是真成了白板老大,有好玩的事情记得喊我来啊!”
“我尽力而为。”荀茂笑着点点头。他能尽什么力,等到了四齐王城再看看情况。
“别说什么尽力,放宽心。怎么好玩怎么来,越是在意,越耍不好。”一萬留下这些话后,把麻袋靠在肩头,除了石板,里面还传来一些金银碰撞的声音。
“去大梁的路可长着呢。我得把这袋子玩意儿处理掉,轻轻松松才好上路!”
“那我也该准备准备,去四齐的皇城了。话说,五饼没和你一起去?”荀茂轻描淡写地问道。
一萬耸了耸肩,“总要有人扮金丹修士啊,南齐那里五饼继续耍着呢,等他玩够了,自然会换地方。”
于是不多言语,与一萬就此告别,让荀茂松了口气,就怕其他坐忘道跟着他,到时发现自己所做事情的真实意图,搅和不清了。
在客店歇息的时候,他在桌上摊开地图确认路况。
目前的位置是在四齐的中部,距离四齐皇城,还剩下百余里的路,估计不用几天就能抵达。
不过其中路线复杂,如何选取最好的路线,荀茂认为要边走边问。
休整过后他立即上路,毕竟目前丹阳子还在这片区域呢,趁早走远点为好,万一丹阳子缠上他追问那石板的事情,又或者发现荀茂手里的什么宝贝,回过头来抢夺,免不了增加麻烦。
此刻骑行的速度并不快,因为荀茂不时还在比对地图,寻找合适的路线。
“正元门和正清门的人又打起来了!连当兵的都掺和在一起!”他听到路边与自己相向而行的几辆马车上,有人在交头接耳议论着。
“正元门?罗向一所在的门派么。不知道他赶回宗门,有没有帮上忙。”荀茂这时又仔细看了看地图,正元门一派的所在地是渭城,依山傍水,离四齐的皇城只有数十里的距离。
他发觉想绕开这山,所走的路程还要翻个倍。
但荀茂想尽快到达四齐的皇城,确认这场内战是否与骰子有关,并之后依靠皇城的便利交通,找一支去青丘的大队人马跟随,必须要尽快探出手里奇怪宣纸的由来。
思量再三后,他决定直接越过渭城后面的山,名为逢山。
既然正元门就建在这山附近,应该对山里的路况很清楚,说不定能问问罗向一,和其中的有经验者。
想到这里,他翻出当初罗向一留下的黄纸,如果去正元门,出示这东西后能得到迎接。
然而没行多远,前方出现了兵家队伍的身影,看他们的样貌,前不久才经过一番厮杀,不论是手中武器还是身上甲胄,都带着还未干透的血色。
显然有人认出了荀茂骑的兵家马匹,霎时警觉起来,喝到:
“前面这位骑马者,速速停下接受搜查!”
“兵家?这好办……”荀茂又准备用度牒应付过去,但随着骑兵身影靠近,他发觉有些不对。
在渡河那里遇到兵家时,他们的着装都很整齐,特别是右家军驻扎的地方,荀茂对他们的甲胄样式说不上熟悉,但有统一明确的印象。
而眼前这支队伍的着甲样式,风格并不一致,各穿各的。
看清了这骑兵靠近的样子,他注意到,那背后弓箭袋其中的箭矢形状。
正与半路截杀渡口运粮队的那人所用一致,是带有腐蚀效果的箭镞。
荀茂的兵家身份是四齐朝廷军,南边关城给的铁牌,以及监军文书的相互印证下,完全是朝廷一边的。
而眼前这些是叛军那头,如果他们发现这重身份,那只有一个结果,肯定是打杀起来。
由于刚刚骗过丹阳子不久,非罡存量还算多,加上烨虹与大千录,他解决两三个骑兵不是问题,但对方的数量有近十人。
正面打不过,自己的伪装身份让说服忽悠的难度也变大许多。
荀茂短暂思量后,不紧不慢地迎了上去,主动停在那骑兵面前,并且抢先开口。
“报!在渡河处埋伏打劫右家粮草失败了!在下特来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