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齐皇城的西边就有一座大牢,荀茂觉得在道诡世界里这倒很正常。
皇帝在哪,就代表龙脉在哪,而龙脉不仅有极高的战斗力,还具有能镇压各种邪异的作用,与其把这些重犯弄到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不如关在皇帝脚边,没有更合适的地方了。
几个士兵路上没有多说,默默牵着昏厥的这名囚犯赶路。在他们看来,荀茂能与窦公公有说有笑,其中身份不是他们能多打听的,轻易接触没有什么好结果。
荀茂看出这几人的恐惧与忐忑,也没有多解释,“把事情办好,我自会去和窦公公多提携你们几句,别束手束脚的。”
果然,士兵的十情八苦平静不少,荀茂又获得了些许的非罡。
对于持有非罡的多与少,他还是无法以具体的程度来衡量,这是一种模糊的感觉,就像人饿肚子的程度,能分得出饱与饿,但没有明确的数字。
荀茂对这死囚有些好奇。从他的样子来看,分辨不出是哪个宗派的人,那种全身着火的本事看起来不算强力,完全比不上道诡游戏中袄景教的招牌技能之一,献祭皮肤换来大火。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与这几人抵达西大牢门前。
这座监牢在地面上有三层左右,而更多的部分似乎是挖在地下,黑砖黑墙,透出阴沉的气氛,和附近的寻常街道格格不入。
森严的管控下,被押着进出的囚犯大多面容憔悴。从外侧的通风眼望去,能看见囚犯大都或躺或坐在阴冷的石地板上,任凭老鼠与虫豸进进出出。
荀茂看到某些牢房明显布满各种各样的符咒或是法器,即使是外侧的墙面上都刻画着兵家的一些秘法,宛如实质的煞气散发出来,镇压住传出的各种鬼哭狼嚎,显然这里关押的其他囚犯应该也不是寻常人。
在那几个士兵押着会自燃的死囚进去时,门口的军官对荀茂投来鄙夷的目光。
“你是什么人?”
“窦公公的客人。这囚犯挣脱束缚,妄图为害,顺手帮忙送来。”荀茂把骰子给出的那块阳牌拿在手里,他刚想再加上几句,发现盘问他的这名军官脸色骤变,语气一下平和了不少。“失敬,原来是窦公公的门客。”
荀茂没有多停留,简单忽悠几句,指责这些士兵看管不利,差点让囚犯伤到那位窦公公后,就拍拍手,返回下榻的客栈。
“骰子该不会把这木牌吹嘘成什么身份象征了吧?发给与他结交的人?如果是这样……”在住房内,荀茂整理起大半天来的情况。
阳牌与阴牌一样都有十张,骰子大概是把阳牌分发出去当作某种象征。
他就知道骰子不会给什么好处,这木牌多半是个引子,联想到手里还有十块阴牌,荀茂对于之后的走向有了些眉目。
很可能其他拿到木牌的人也在相互寻找,就像骰子把天书分发到天南海北,为了收集非罡一样。
光从现在看来,石板与木牌恐怕并非诞生于坐忘道之手,而是从别的门派手里骗到的。因为它们本身带有的功能并不符合坐忘道的能力。
金丹修士和丹阳子手里的天书石板都质地坚固,其上刻画的文字内容都是劝人向善。石板还有辟邪作用。荀茂手里的这些木牌则不仅能作为武器,还可辅助罗盘推演。虽然回想抓心素的二人组,木牌的这种功能似乎很常见。
在八卦中,有两个方位与木相关。巽为阴木,震为阳木。巽为风,震为雷。荀茂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在现实中,他本就对传统文化有所兴趣,道诡异仙的游戏之所以能吸引到他,也是由于其中这方面的设计元素。
“把这两块癸木合上……”他将阴癸与阳癸两块牌缓缓扣到一起,表面纹路这时若隐若现,隐约有风雷之声。
一道细微的电光从缝隙里冒出,好在荀茂的意念控制住了木牌,没令其脱手飞出。
客栈的窗口就在几步远,此时木牌飞出去,想在那热闹的街上找回来免不了一番麻烦。
他发觉操纵这一枚阳牌所花费的气力就比使用十个阴牌不差多少,光这几下就让脑袋嗡嗡作响。荀茂怀疑完整的阴阳木牌可能雷法有关。
“骰子送的东西会这么有用?想忽悠我找全剩下的九块?”做出猜测后,荀茂还是不太放心,这事情得从长计议。
用一炷短香的时间让神智清明下来后,他又研究起正元门长老给的东西。
“每周服下一颗么,还要每天冥想?这虫子般的灵根在人体内,也能通过冥想修行?”
他半信半疑,吃下一颗后,发觉右肩位置的灵根开始无规律地涨动,连带呼吸都变得急促。
深吸一口气,荀茂闭上眼,端坐下来,竭力平复这种混乱。
仿佛各种颜料被打翻后汇聚到一起,扭曲的颜色在他眼前不断流窜,就像当初罗向一帮他稳定灵根时看见的那种场面,不过,这次他看到的不是大片颜色拼出来的各种花朵,而是类似千百种颜色凝为一体的同心圆,随着他的呼吸,在意识里和眼前不断收放,绚丽的色彩中,荀茂感觉到了一丝可以理解的信息。
“慶蠍?禤?綦……但后面这几个音节……元始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