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个金币能买多少地?
马修曾经用3英镑5先令每亩的高价买了10英亩崎岖不平的荒地。现在正在盖房子。
不过,这里距离格林威治王宫5公里,庄园众多,地价本就不低。只是因为看中了干净的水源,最后用钱生生砸出来的交易。不具备代表性。
有记载,莎士比亚曾经在伦敦以北50公里外买了个庄园,价格是~60英镑。
不过作者君怀疑是那些走投无路的旧贵族低价甩卖。因为莎士比亚还买过伦敦的一个门面房,门面房哎,能有多大面积?价格是~140英镑。
可见,16世纪初期的庄园真不太值钱。
如果有人再告诉你某某有多少庄园,所以有多富。那基本都是吹。没见科恩穷的都要抢劫了么?
还记得那条海盗船“回收价值”是多少来着?一个成功的海盗头子,往往是很富有的。想想那些海盗宝藏传说。
需要多少万恶的小钱钱才配得上“宝藏”这种称呼?
所以一个成功的海盗头子的手下,往往也不太差钱。
因为亨利八世的饭局,还得再等一天。马修准备去他的房子看看。临别时,却有个海盗水手找到了他。
“尊敬的男爵,今天……我不得不说,您是一个真正的贵族……”
马修没有不耐烦:“有什么事,请直说。让我看看我能做些什么。”
这叫什么?这叫尊重。
海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很久没能回家看看了,不知道能不能……请假?我保证,只要一个月时间……到时候我会前往您在普利茅斯的庄园的。”
不错啊,投降两三天就把老板的地址都弄清楚了?人才。
马修仔细的看了他两眼:“可以。如果顺路,你跟船长说一声,他会在合适的地方让你下船。”
这个年代港口没有停泊费,随意进出。只对货物征税。所以空船也谈不上什么费用。不过,没人喜欢这么麻烦,都是随便找个地就下了。讲究的,用小舟,不讲究的,“扑通”一声跳下水,直接游上岸。
海盗:“……谢谢。”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我听其他水手说,您曾经答应他们,就算想买一条船都可以……还是优惠价。”
马修郑重说道:“我对他们的承诺,绝对有效。你还有什么问题?”
海盗似乎在斟酌用词:“将来,我是说将来,等我有了足够的金币……我能不能也买一条……小毛驴……”
马修笑了笑:“当然可以,不过没有优惠,这是属于的他们特有福利。……没有承诺,我就不能惠及所有人。”
这海盗在乎优惠么?当然不是,他只是探探口风。
海盗的印象是,这个男爵似乎非常在乎诺言。
马修见过这种,刚投降的海盗往往心里不踏实。不过他立刻认定,这家伙是个自认能当船长的货。
并不是随便一个水手都敢买船出海的。船长这个职业并不简单。实际上,很多水手航海知识与技能足够。但性格懦弱。管不住人服不了众。船长不够强势,在茫茫大海上,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
还有些水手认为,有买船的钱,不如去置办些产业传家,安逸。
马修从未掠夺俘虏们的私人财产,一旦开了这个头,俘虏还能轻易为其所用么?
所以这些家伙们肯定是有些钱的。
但如果一个海盗想提桶跑路自立门户,放还是不放?杀还是不杀?这是一个大问题。
他立刻就想到解决办法。
“我希望你能把全家都迁到普利茅斯……”
海盗心头一惊。
“只有这样,将来无论你想做什么,都有可能得到我的支持和庇护。并且我可以保证,普利茅斯对你来说,将是一个安全的……后方。”
想自立门户,也得在我得眼皮底下为我所用。至于强行控制,马修从未想过这么做,这毫无意义且充满风险。一个认为货币就是权力的人,优先使用经济手段是他的必然选择。
他设想的套路是,给你一个安全平台,定规矩让你发挥,最后控制你的收入和来源。
嗨!这位海盗兄弟,你想不想销赃呢?
海盗惊喜交加,惊的是这个男爵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打算,喜的是这位居然并不在意,话里还饱含玄机。
一个男爵的庇护?稳固的后方?额……“只有这样”是什么意思?如果不这样……将会怎样?
海盗水手不想知道答案,立刻表示,他愿意迁往普利茅斯。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路走宽点不好么?
海盗在欧洲历史悠久。实际上,英国人中,也许只有传说中的伊比利亚人除外,其他人祖上十有八九都是海盗强盗和大头兵。
凯尔特人据说原本生活在德国地区,跑来暴揍了原住民后,就住下了。他们又被称为布列吞人。不列颠就是其谐音。
然后罗马人跑来了,理所当然的暴揍了凯尔特人,然后驻下了。搞了个哈德良长城。
接着盎格鲁人与撒克逊人携手而来,联手暴揍了岛上的人,也住下了。盎格鲁最后就谐音成英格兰。
中文里,这三个字每一个都有点逼格。比盎格鲁高大上多了。不过,这其实是被打趴下的证明。某东方大国强盛时的传统是~外国的各种名称没几个好字眼。
最后维京人来了,再次理所当然的暴揍所有人,他们也不走,当然住下没商量。
最终法国诺曼底公爵跑来把他们揍了个遍。最后也不走了。开启了英法世仇。
可以看出,谁住下,谁就是……弱鸡?
不过从都铎王朝开始,再也没有什么人可以登上英伦三岛为所欲为。很有趣是不是?
所以呢,大家其实都是野蛮人后代。返祖当个海盗又有什么稀奇?
马修带着随从和艾琳回到他的据点看了看,又给了中年随从一些金币,让他把这地方再修个高大围墙,再规划几个房屋,算是二期工程。没事种点花花草草,搞的好看点,别给他省钱。
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一方面宅邸也是脸面,“体面人”当然会在意。另一方面,赌博赢来的农庄里,有一个就在附近。估计也是那个倒霉蛋因为经常出入逍遥宫才置办的。
不过契约还没拿到手,需要等明天。马修会装好人不要么?怎么可能!既然赌博赢了,你不要就是看不起他。
没错,欧洲贵族就是这么死要面子。没办法赖账时,会表现的比谁都豪爽。如果再有谁告诉你只有中国人好面子,别给我面子,抽他。
所以中年随从升职了,成了管家。专门打理伦敦附近的产业,这些产业并不连成片,基本都是农庄。因为旧贵族喜欢土地。
让马修没想到的是,晚上居然有人前来拜访。有一个见过,见证过购地契约。其他也都是附近庄园主。王宫附近,贵族密集。
既然是邻居,当然不能赶人。东拉西扯一番后,几人就在还没彻底完工的房子里开始玩纸牌。
没错,就是纸牌。但是跟现代有所不同。有趣的是,很多欧洲人认为纸牌起源于中国。
有记载,1465年,某英国纸牌制造商向爱德华四世申请禁止进口外国纸牌。据说还有相关法令佐证。应该是可信的。
这年头富人贵族消磨时间往往都会选择赌博。马修当然会玩。牌桌也是信息收集的好地方。
有个叫托马斯的,经历丰富。进过修道院,因为修道士不能结婚,呆了几年就离开了。当过律师,业绩斐然。当过伦敦议员,然后得罪了亨利七世。亨利七世是谁?内外兼修高手,当然整他没商量。亨利八世登基后,又重新启用。现在是伦敦司法官员。这让马修对王宫附近各个庄园主身份有了直观印象。
牌友:“听说现在局势越来越紧张,国王也许要做出选择了。法国人现在四面受敌,全欧洲都在围攻他们。我们应该站在西班牙一边,这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托马斯:“国王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我们会站在教廷一边的。”
不得不说,法国人的祖宗们真的太猛了。
另一个牌友:“最好摇旗呐喊一下,意思一下就行了。”
没错,现在的英格兰只能当墙头草。
历史上亨利八世反复左右横跳,有人简单的认为是反复无常。杀过劳拉德派,也杀过天主教,可他最终成了异端。干成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吓掉人们的下巴。即便如此,亨利八世也没把自己给玩死。更没有陷入被天主教国家群殴的境地。可见他功力之深厚。结果是,英格兰反而变强大了。
马修:“听说现在西班牙领土辽阔,有一半意大利都是西班牙的。怎么会这样?这个法国怎么就非要跟教廷过不去?”
在坐的明面上都是天主教徒。他怎么可能明言?
牌友甲:“男爵也许不知道,有教廷的财力和支持,谁都能疆域辽阔。”
牌友乙:“据说那个法国国王撞上门框就撞死了,你信么?”
暗杀?马修瞪大眼。
另一个牌友:“教会烧死了法国人的英雄贞德,所以他们很愤怒。”
托马斯:“有个法国国王要求法国教会公开财产,不然就没收,得罪人了。……不过有些修士,确实不像样。”
马修懵了,不是英格兰人弄死的么?随即他就反应过来,那时英格兰法庭可不就是宗教裁判所么?
至于主教们的生活有多糜烂,这还用问么?
托马斯继续说道:“这么多年下来,法国贵族利用这种情绪,在意大利烧杀抢掠,也不是什么好货。”
牌友:“谁说不是呢?”
托马斯:“至于土地,这太常见了。比如爱尔兰,那就是很久以前某任教皇送给英格兰的。”
马修大奇:“教皇送爱尔兰?”
托马斯笑到:“曾经有个教皇是英格兰人。”
马修:“……”
牌友:“教皇把世界分给葡萄牙和西班牙。是在奖励他们杀光了伊比利亚半岛的异教徒。这种好事,是给那些阴奉阳违的国王们看的。”
教皇还瓜分世界?马修想了想,似乎听说过。他的思维,很多时候受后世影响,注意力往往在国家上。
现代会有人会说是强权瓜分世界,却对划线的教皇视而不见。可这条线的名称是~教皇子午线。真是有够搞笑的。西班牙和葡萄牙,更是在伊比利亚的宗教战争废墟上建立的,这崛起的速度就没人觉得奇怪么?
西班牙殖民美洲,为何其他欧洲国家视而不见?有很多年,坐看西班牙一船一船的往欧洲运送黄金白银?因为那是教皇分给他们的。葡萄牙人为何会一路向东?因为那也是教皇分给他们的。别忘了,意大利才是东方奢侈品和香料的消费大户。
这两个一东一西,分工明确,你当是掷骰子么?
所以,殖民时代是宗教发起的,不是什么欧洲列强。
这个时代欧洲,大家其实都是天主教徒。马修想明白教皇子午线,就闭嘴了。
尼玛,难怪葡萄牙后来会被西班牙给灭了。
马修记得,葡萄牙对第一次教皇子午线不满,教皇为了安抚,划了第二条。之后西班牙通过教廷的支持,利用封建制度,地盘急速增加,势力急剧庞大,灭葡萄牙根本没费什么功夫。
西班牙就是教会弄出来的国家级打手。后来的新教国家美国,逮着西班牙猛揍,你当只是因为它是西班牙么?
马修忽然对亨利八世有了新的认识,没有新教,就没有英国人殖民美洲,连美国都不会存在。
这样一个人物,打破宗教桎梏,左右世界历史进程,居然在世界历史上没什么名气?
为了离婚?马修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一早,马修就去了逍遥宫。就算普通人请吃饭,也不能掐着饭点到吧?何况是国王。
马修看着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人,也不说话,坐着没事抽口烟,喝点饮料。没错,就是这么惬意。
有人在画画,有人在演奏,甚至有人会发表演讲。有时亨利八世也会参与其中,但很少发表意见,只是倾听。
有时也有人匆匆而来,进行汇报。比如现在,葡萄牙在去年在印度洋打赢了一场海战,以极少胜极多,现在已经控制了果阿。
亨利八世的问题是:“他们用的是什么船?”
来人功课很足:“卡拉维尔帆船。”
亨利八世端拿着烟锅,忽然看了马修一眼。
马修秒懂,不过他其实不太想在大庭广众下说军事问题,含糊道:“不是问题,那个海盗船就是,武装到牙齿。”
来人听的莫名其妙,不过这与他无关。又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亨利八世显然很满意,又抽了一口,烟雾缭绕:“武装到牙齿?好新鲜的说法。”
“我的男爵,有个信息你参考一下……新式战舰需要108吨铁,有人认为,这太重了,也许可以重新考虑下。”
马修:“没错,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追求的是火炮威力,所以重炮全都是3吨加农炮,一共30门。”
亨利八世:“你有没有想过使用一种2吨长炮,射程远,重量轻,炮弹直射距离足有一千尺。威力足够击穿一切船体。他认为这已经够用了。”
马修迟疑了,难道苏克塞斯的火炮成功了?
“2吨的铸铁火炮?”
亨利八世:“不,只是传统的铜炮。”
马修笑了:“我回去后,做些实验的,争取减重。”
亨利八世点点头,又东张西望:“待会我介绍个人你认识一下。她应该已经来了。”
马修有种不祥的预感:“女的?是谁?”
亨利八世:“我的妹妹,玛丽·都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