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书容目露好奇之色，秦开忙道：

“秦家子弟中，有个叫秦符的资质不错，外族子弟，则首推镇西大将军赵锐鹰之子，其次是天牛将军唐斩刀之子，平民子弟则以陈秋白和楚毅二人最为出彩，张子仪林青黛二人也有培养的价值。”

秦开一边说着，一边将提到的几人指给宋书容看。

不过宋书容却似乎对此兴致缺缺，她扫了一圈，没有回答，而是道：“秦陌呢？”

秦开眉心一跳，小心翼翼道：“此子在上午的修为评分中得了十三分，算得上中等偏上，却是不知之后的悟性考核表现如何。”

宋书容轻轻应了一声，目光垂落，但见高台下方，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独自站立，周围人不约而同地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少年扭头向着高台上望去，目光相对，宋书容感觉好似一道锐芒朝自己刺来，但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瞬，少年便挪开了眼睛。

宋书容摩挲着手上戒指，面带轻笑：

“有点意思。”

......

“秦陌！第三百四十七号子弟，请上台参加考核！”

听到擂台上传来的声音，秦陌收回眼角的余光，内心却是暗暗吃惊。

那位宋夫人竟然来到了族学？

宋书容此行并未声张，是以秦陌浑然不知对方已经来到了族学的事实，还以为其身在上京。

但这样一来，秦陌心中就有些发毛了。

“这位大夫人来到族学，莫非是因为我？”

“极有可能！糟了，那我是不是该调整考核计划，隐藏更多的实力？”

秦陌心中泛起了嘀咕，但仔细思考了一阵，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行事。

“我目前的表现只属于普通天才的地步，绝不至于引起这位大夫人警觉，铁了心要除掉我。”

“就跟我最开始盘算的计划一般，普通的天才最适合我长期的发育，却也没必要藏拙太多。”

“更别说如今还不知道那此前针对我的人，会不会在考核中也使什么阴招，还是趁早多拿点分数，免得最后别说乙级，连丙级评分都没有！”

心念既定，秦陌大步走上擂台。

在万众瞩目下，他完整地打了一遍蛇鹤双形，动作流畅自然，浑身气血涌动，最后吐出的真气凝练至极，直直传出了两三米这才消散，毫无疑问是已经小成的表现。

“三十分。”擂台上负责评判的核心子弟没有丝毫迟疑地报出分数，负责审查的长老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这等表现，为台下一众族学子弟此前的争论画上了句号。

“看来这个秦陌的武学天赋是实打实的啊，不愧是神威将军的儿子！”

“是啊，虽然受困于气血，武道修为进境不快，但稳步发展下去，日后成就当真难以言说！就是迈入先天都不是没有可能之事。”

但也有人反对：“说这些也太早了吧，五个月蛇鹤双形小成，速度固然不慢，但也算不上多么惊世骇俗，和他那几个哥哥姐姐比起来更是差远了，就是同为外族平民子弟，也有至少四五人不差于他！”

众人众说纷纭，不过无可置疑的是，哪怕再怎么不喜欢秦陌的人，也无法否认，他的天赋起码能在同届中算得上佼佼者了。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你们啊，可都被那私生子给骗了！”

这声音并不如何大，但却好似有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竟压住了吵杂的议论声，清晰地在周围子弟的耳中响起。

“骗？骗什么？”

众人纷纷惊讶地朝出声者看去，却见此人相貌颇为陌生，但却穿着秦府少爷才有的制式长袍，显然不是寻常子弟。

“哼，你们瞧那私生子来时瘦弱不堪，又被宋夫人厌恶，便认定其没有背景，好欺负了么？”

“我告诉你们，人家这是扮猪吃老虎呢！若是背后没人撑腰，他怎么敢下手如此狠辣？又怎能如此霸道的接连逼走几个舍友，执法堂却连啃都不敢啃一声？”

“我不妨告诉你们，这秦陌不仅有靠山，还有人源源不断为他提供修炼资源！”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内心升疑，再一看此人衣着华贵，不似普通弟子，内心不禁都信了个七八分。

“我说呢，当初他那么差的气血，结果十四天就蛇鹤双形入门，当时我就觉得不可能，原来还有此缘由！”

“是啊，到底是秦家的少爷，和我们还是不一样的啊！说不定每晚都有教习亲自指导呢！”

“唉，有背景就有背景呗，却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势单力孤的形象，这就颇为虚伪了。”

一时间，众弟子议论纷纷，面上都露出了不屑鄙夷的神色。

好似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好受一些，才能在内心安慰自己，自己只是出身不好，如果有同等的资源，照样能有此成就！

那些成绩不好的子弟开始兴冲冲地四处宣扬此事，似是从中获得了莫大的安慰，一传十，十传百，有关秦陌背后有人支持的谣言便迅速传播了开来。

这边族学子弟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虽然嘈杂，但却也传入了高台上的诸位族老耳中。

这些族老们最弱都是迈入凝气境的武者，早就锻体大成，耳聪目明远超常人，对底下的议论不说听得一清二楚，起码也能听个七七八八。

坐在最高处的镇守长老目露好奇，问道：“竟还有人在偷偷支持秦陌？你们知道是谁么？为何我从未听闻。”

话音落下，秦开吓了个激灵，忙道：“许是族中弟子瞎传的些胡言乱语。”

天武阁老者冷哼道：“谁会没事说这些闲话，只怕是有人在背后造谣。”

秦开不敢得罪老者，只得低头不言，倒是宋书容接了一句：“年轻人喜欢传些流言蜚语，也不是什么奇事。”

天武阁老者斜了宋书容一眼，不再开口，镇守长老又道：“那逼迫同舍退学又是怎么回事？倘若真有此等恶行，执法堂为何不加以严惩？”

此际秦开已是紧张到手心冒汗，小心翼翼道：“这都是子虚乌有的谣言，秦陌几位同舍的退学，经我们执法堂查证，都是个人所为。”

镇守长老深深看了秦开一眼，目光轻轻垂落。

“连着退学了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