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餐桌上,面对海伦竭尽所能的套话,佛尔思应对自如。
她可不是奥黛丽那样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她心里有数。
作为一名畅销书作家,在上午的时候她就为自己编好了来历,编好了身份,并且她故意让海伦看出自己在说谎,以扰乱对方的判断力。
如果不是霍伯特在就餐前再次重申,在餐桌上不能使用非凡能力,海伦都打算用“魅惑”让这位佛尔思小姐喜欢上自己,并对自己吐露真心。
可是海伦能听得出来,霍伯特那与其说是在重申,不如说是在警告。
如果违背他的意图,可能会引发他们之间合作关系的决裂。
在晚餐的最后,佛尔思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霍伯特告诉过我,你是客人。
“既然是我的未婚夫的客人,我也会对你有足够的尊重,但是你要知道,我才是这片领地的女主人!”
海伦惊讶地看着一直表现得很和善的佛尔思,这已经是很明确的警告了:我能容忍你只是因为你是客人,但你也要知道,谁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她突然笑了笑:这就是贵族么?不管表面上再怎么和善,骨子里的“领地意识”都很强。
佛尔思说完这番话后,把餐巾丢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霍伯特虽然知道,这是佛尔思的演绎,但此刻他还是被佛尔思帅到了。
海伦楚楚可怜道:“你的未婚妻不欢迎我。”
霍伯特却微笑道:“如果佛尔思身边有个图谋不轨的男人,我早就把那个男人给阉了。”
说完,他也起身离开。
海伦看着霍伯特的背影,小声嘟囔道:“你们还真是两口子!”
霍伯特带着两個女仆来到院门口,让她们在这里等一等。
正如霍伯特所料,佛尔思已经等在书房:“怎么样?怎么样?她有没有怀疑我?”
霍伯特微笑道:“神态自如,演技超群,我都被你吓到了,她当然也被你震慑到。”
说完,他打开房门,招了招手让两个侍女进来:“她们是管家找来服侍你的侍女,就住在你隔壁的仆人房,我已经交代过,除非你主动叫她们,不然她们不会主动去你的房间。
“最近几天都没什么事,你想干嘛干嘛,可以出去转转,也可以在房间里看看杂志什么的。”
佛尔思点了点头,明白了霍伯特的暗示,最近几天他就是回到贝克兰德也没关系。
不过想到贝克兰德冬季的阴冷,佛尔思还是更喜欢温暖如春的领主府,她甚至都准备让休也来体验一下,“火龙”带来的温暖,简直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她很好奇,为什么在贝克兰德的房屋没有这样的构造?
霍伯特回去后,佛尔思去浴室舒舒服服泡了个澡,从温暖的浴室出来的时候,两位十七八岁的侍女已经拿好了新衣服等在外面。
佛尔思甚至一动都不用动,侍女就把她身上的水珠擦干。
然后回到温暖的被窝里,舒舒服服看了会儿杂志,睡前她忍不住感叹:这才是我想要的人生。
次日,外面的嘈杂声把佛尔思吵醒,她看了看外面的钟表,已经上午九点多了,如果不是外面的嘈杂声,佛尔思觉得自己还能再睡。
只需要摇一摇铃,侍女就能把早餐送来。
吃早餐的时候,佛尔思在内心警告自己:不能太放纵,哪天我不做男爵夫人了,会很不适应的!
于是她打算吃过早餐后,去外面看一看,去霍伯特的领地转一转,继续扮演男爵夫人。
此时佛尔思注意到,自己“戏法大师”的魔药,竟然有消化的迹象!
她仔细想了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戏法大师’的关键在“表演”,我现在是在以佛尔思的身份扮演男爵夫人,所以这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时刻不停地表演。
“‘戏法大师’的另一个精髓应该是不会被‘观众’发现自己的“手法”,而我的表演已经骗过了不少人,其中包括领地里的民众,包括那个长相妩媚的魔女,所以,我的魔药竟然因此开始跟灵性融合了!”
对于佛尔思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意外的惊喜,本来她都打算去找个马戏团,做一段时间的魔术师了。
有了这样的回馈,让佛尔思扮演男爵夫人的积极性提高了不少。
吃过早餐,在两名侍女的带领下,佛尔思来到前院,她终于找到了噪音的来源。
前院正人头涌动,在院子的正中央,排着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子后面坐着一名文员,而桌子前面正排起了十五条长队,像是在登记什么。
在登记结束后,立即有人在一旁发粮食。
有的人口多的家庭,一家人领到了一大口袋粮食,把他们高兴得合不拢嘴,有的立即对坐在前院内侧不怒自威的爵爷行礼谢恩。
一个小小的前院,起码聚集了两三百人,不停有人离开,不停有人进来,看上去热闹非凡,整体的气氛也比较欢快。
佛尔思问坐在那里当摆设的霍伯特:“这是在统计什么?”
“你可能想象不到,”霍伯特回答:“这里连最基本的户口统计都没有,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的领地有多少人。”
佛尔思明白过来,她微笑道:“非常棒的方式,我是说用发粮食来吸引大家主动做登记。”
她之前不止一次地旁听过霍伯特的辩护,从未怀疑过霍伯特的聪明才智。
不过这个举措却把一大早被吵醒的海伦看傻眼了,看了半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同时她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问题,户口登记的其中一栏是“信仰”,而很多人都表示自己信仰“灵性和知识”,这其实是“灵知会”的信仰,“原初魔女”的另一个形象。
“灵知会”之所以在这里有巨大的投入,正是因为这里没有正神教会的教堂,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地传教。
如果是在其它地方,“灵知会”的成员,当然不会轻易表明自己的信仰,可是在这里不同,因为最近几十年来发展了不少“灵知会”的信徒,也没有进行打击,所以信徒们根本没有隐藏自己的意识。
关键是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人来做人口登记!
不行!海伦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认为自己应该立即向上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