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尔思看到越来越繁荣的街道,这座仿佛是见证了霍伯特成长的城市中的人们,将她视为伯爵夫人,未来在长尾岛上,她也依旧是领主夫人,只要霍伯特不在,她就是元首一样的存在。
从这些事情里面,佛尔思完全能感受到霍伯特对她的尊重。
这让佛尔思的心情越来越好:这就够了!
她刚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就遇到了一个五十来岁,五官还不错,有着漆黑色眼眸,自称斯派克的人。
佛尔思微笑着问:“你在景区遇到了什么问题么?”
斯派克审视着佛尔思:“我只是觉得你有些面熟。”
佛尔思本来还觉得对方是在开玩笑,猛然间她想起来,那个安提哥努斯家族被污染的天使,不就是叫斯派克·安提哥努斯么!
不会是这么巧被自己遇到了吧!
虽然当时正义小姐帮大家“忘记”了关于“神灵之上”的记忆,但是其他的记忆都得以保存下来,佛尔思还记得那個被污染的“门”途径天使,只不过不记得是被谁污染的而已。
当下,佛尔思不动声色地微笑道:“抱歉,我不记得之前见过你!”
斯派克皱了皱眉头:“你的情绪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你认识我对不对?我,我对于以前的记忆有……有些模糊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斯派克!”一个女性的声音打断了越来越紧张的气氛。
佛尔思寻声看过去,蓦然松了口气,是艾谱莉女士。
看到艾谱莉,斯派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不是要去看你的儿子么?”
艾谱莉冷笑了一声:“不用你管!”
说这话,她拉着佛尔思就走。
斯派克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看着她们离开。
等走远一点了,佛尔思才问:“女士,那是……”
“不要问。”艾谱莉道:“那个人很危险。”
两个人快步回到领主府,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到了领主府的客厅,佛尔思才发现艾谱莉好像有些心事:“女士?”
艾谱莉有些魂不守舍地看了佛尔思一眼,然后尽量保持镇静地微笑道:“孩子,你去叫霍伯特来,我有事找他。”
“好!”佛尔思此时意识到,艾谱莉女士应该找霍伯特有十分重要的事要谈。
等佛尔思离开后,艾谱莉浑身颤抖起来,特别是左手,颤抖的剧烈程度好像是要从她的身上挣脱下来一样。
“……伟大的母神,请再给我一点时间……给我一点时间……”艾谱莉祈求道:“再让我看他一眼……母爱会让我更接近您……
“伟大的母神……”
不是道是不是艾谱莉的祈祷起了作用,她的颤抖逐渐不再那么剧烈了。
直到她恢复了状态,稍稍喘息了一下,霍伯特才跟佛尔思从外面进来。
霍伯特从外面进来微笑道:“艾谱莉女士,好久不见。”
艾谱莉端详着霍伯特,有些虚弱道:“孩子,你比之前更精神了。”
霍伯特笑了笑,猜测她可能察觉到自己已经晋升为半神。
“我这段时间一直想来看看你们,但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阻碍了我的行程。”艾谱莉微笑道:“人的一生真短暂啊,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
说着话,她摘下来手上的一个戒指,递给佛尔思的同时,严肃地叮嘱道:“以后千万不要到星空去。”
佛尔思推辞道:“女士,你已经送给我一件珍贵的礼物了。”
“不,这件礼物的意义不一样。”艾谱莉微笑道:“我可以跟霍伯特单独谈一谈么?”
霍伯特看了艾谱莉一会儿,才对佛尔思道:“你收下吧。”
佛尔思点点头,收下戒指后道:“你们聊。”
她多少有些担心艾谱莉,但还是快步离开了客厅。
等佛尔思离开后,艾谱莉才道:“这是个好姑娘,不要辜负她。”
“当然。”霍伯特微笑道:“请坐。”
艾谱莉叹息道:“不坐了,我已经坐了很久很久。”
她猛然看向霍伯特:“孩子,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是么?”
霍伯特明显愣住,他确实早已经猜到了艾谱莉就是自己的生母,只是让他意外的是:今天是找我来认亲的?
艾谱莉跟着道:“我将要迎来一场巨大的考验,而这场考验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左手:“我的状态最近不是很好,可能会在那次考验中失控。”
霍伯特斟酌了一下才道:“是的,我知道你是谁了。”
“真棒,跟你父亲一样聪明。”艾谱莉微笑道:“不,比你父亲还要聪明。”
她伸出正常的右手仰头捧着霍伯特的脸颊:“转眼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没有陪伴在你身边,是我最大的遗憾。
“可是正是有你在,才让我跨过了那么多艰难地抉择。
“每次想到你,莪都好像有无穷的力量。”
说着说着,她的眼神逐渐暗淡了下来,并缓缓地收回了手:“我之所以尽量远离你,是因为我受到了一个邪神的蛊惑。
“当我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我不能把那些邪恶的东西带到你的身边。”
霍伯特叹了口气,此时他能感觉到眼前的女士对自己浓浓的母爱。
“看到你平安的长大,真好。”艾谱莉往后退了两步,摘下了自己的手链:“如果我死了的话,这个手链会给你提供一个坐标。
“那里有我复活你父亲的所有研究,就差那么一步了,我多次进入过冥界,可是一直没有找到你父亲的灵魂。
“尝试了许多仪式魔法也没什么效果,你可以去继续那里的研究,也可以彻底舍弃那里。”
霍伯特张了张嘴,但还是收下了。
艾谱莉又端详了霍伯特一番:“我跟你父亲经历过一些苦难,也有过十分快乐的时光。
“但他的死,给我的打击太大,当时我竟然没有立即意识到,你才是众神给我们的最好的礼物。”
眼神中满是懊悔的艾谱莉突然扭过头,要决然一般地快步离开。
“等一等。”霍伯特深吸了一口气:“你送给了我们这么多礼物,我应该有一件回礼的。”
说这话,他摘下了手杖的杖首,变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圆环形玉佩的模样,上面有两副简单的图案,一副是花瓶,一副是鹌鹑。
霍伯特把“秩序水晶”制成的玉佩递给艾谱莉:“这是一件可以让人保持良好状态的神奇物品,希望你能一直把它带在身边。
“上面的两副图案,有‘平安’的寓意。”
只不过这个寓意只有霍伯特能明白。
这并不是他一时兴起的决定,首先是霍伯特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亲情的味道。
这一点从她给霍伯特准备的神奇物品上就能看的出来,那绝对是花了许多心思的。
这让霍伯特想到了自己在公元时代的母亲,思念和感伤几乎一起涌上心头。
同时霍伯特感觉,她好像在努力地对抗着什么,不管是对抗着什么,他感觉自己都不能不管不问。
当然,这样的决定也是有风险的,可能会让艾谱莉的敌人,意识到“缔造者”的力量来自哪里。
但因为“秩序水晶”的反占卜特性,到不用害怕会利用它占卜到霍伯特自己的位置,或者关于“失序之国”的什么。
只需要在意识到艾谱莉真的出事后,收回这块“秩序水晶”里的力量,就可以杜绝风险。
霍伯特几乎是稍微权衡了一下,便决定冒险帮艾谱莉一把。
艾谱莉显然没有想到能受到霍伯特的回礼,她微笑道:“那我就收下了。”
她决定回去后就利用仪式,彻底切断霍伯特跟玉佩之间的联系,以免给霍伯特带来危险。
只不过她可能想不到,除非霍伯特有明确的意愿,否则仪式魔法根本无法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霍伯特看着艾谱莉欣喜的样子,再次想到了自己发了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给母亲买了礼物时的情景。
于是他微笑道:“母亲。”
艾谱莉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你,你再叫一遍。”
“母亲。”
“哈哈哈!”艾谱莉眼含热泪:“我……”
一时之间,她好像无法用语言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
同时,霍伯特感受到艾谱莉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就像突然变成了一只雄壮的母狮!
艾谱莉抹了一把眼泪,渐渐从激动的心情中恢复过来,并满脸慈祥地看向霍伯特:“孩子,保管好我给你的那件‘耕种者’途径的神奇物品!”
霍伯特刚要问那件神奇物品有什么特殊,艾谱莉又道:“不用担心斯派克,祂是在监视我,只要我离开,祂也就跟着离开了。”
话说完,她也消失了。
霍伯特站在原地愣了十几秒钟,自己叫了声“母亲”,就让她的状态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半晌后,霍伯特才出去找到佛尔思。
佛尔思问:“艾谱莉女士离开了?”
霍伯特点点头。
“她给我的戒指,有再生的能力。”佛尔思道:“只要不是立即死亡,不管受多么严重的伤,都能迅速恢复。
“这,这太贵重了。”
霍伯特微微一笑,见周围没人,才小声在佛尔思耳边道:“那是我的生母。”
佛尔思好像对此并不惊讶:“那也太贵重了。”
……
之后的几天,霍伯特还有些担心艾谱莉的安危。
但是一直没有收到来自“秩序水晶”的信号,又加上他本身也很忙碌,渐渐地,这些担忧也就暂时放到了一旁。
长尾岛的秩序十分稳定,贝克兰德的生活也回到了原先的枯燥和无味,就连新的塔罗会都没有什么新鲜的交易和收获。
霍伯特还去了一趟南大陆,把巴尔克家族组建的非凡者小队带到了杰弗里城,由邓恩队长对他们进行官方非凡者的相关培训。
安排好了这些事,霍伯特才有时间把已经晋升为“痛苦魔女”的海伦叫来:“告诉乔纳森,我有事找他谈。”
是时候讨论一下拆分灵知会的事情了。
海伦眼波流转地问霍伯特:“你没有看出我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么?”
霍伯特笑了笑:“我知道,你现在是‘痛苦魔女’了。”
海伦脸上的笑容消失:“我这就去转告乔纳森会长。”
其实是她的穿衣风格有了巨大的变化,之前的穿衣风格以性感为主,现在根本不用那么穿,即使穿着十分保守,一举一动也带着勾人心魄的风情。
穿着保守了,反而还更让人产生遐想。
可是同样有着一定“魅惑”能力的霍伯特,却好像把她的所有吸引力都隔绝了一样。
反而霍伯特还纳闷:都晋升序列5了,不高兴也就算了,还生哪门子气?
霍伯特就在刚刚重建的领主府书房等候乔纳森,一直过了一个多小时,书房的空间突然变得虚幻,乔纳森仿佛从另一个世界走出来:“我听说你找我。”
霍伯特伸了伸手:“请坐。”
他顿了顿又道:“请使用‘守秘’的能力!”
乔纳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点点头:“没问题。”
整个书房突然变得虚幻,好像开辟出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等乔纳森坐下后,霍伯特亲自为他倒了杯茶:“‘缔造者’已经答应接纳你们。”
乔纳森微笑道:“那太好了!”
“不过在这之前,有些事情要提前说明。”
“你说。”
霍伯特看向乔纳森:“‘缔造者’答应,会在满月和血月的时候,为你们提供庇护,阻挡诅咒对你们的侵蚀。
“‘缔造者’也会庇护你们,阻挡来自魔女教会的打击,但不会庇护你们惹出来的其它麻烦。
“当然,这样的庇护也有条件,如果有需要,你们要为‘缔造者’而战,可以向你们保证的是,不会给予超出你们实力的战斗任务。
“而且要有一个20人组成,有起码1名序列5,4名序列6,6名序列7组成的非凡者小队,听从我的命令。
“如果有人殉职,你们要进行补充,赔偿标准都是现在赔偿的赔偿标准,只不过你们以后无权插手关于这个小队的一切事务。
“其他人除非是‘缔造者’下达战斗任务,平时你们都是完全自由的。”
乔纳森都多少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条件很优渥啊!
起码比现在,整个灵知会都要听命于魔女教会要好!
“还有一个要求。”霍伯特道:“你们要推举一名年轻人,去帮我打理‘缔造者’的神国。
“序列和性别都没有什么要求,只要求忠诚于‘缔造者’。”
乔纳森微微一愣:不知道“缔造者”会不会喜欢魔女?
他清了清嗓子才道:“这些条件,都是可以接受的。”
霍伯特微笑道:“以下是我个人的要求,因为在阻挡魔女教会天使以下的战斗中,基本上是我来组织相关的人员参战。
“我需要你答应,在所有对于魔女教会的战斗中,你们无权加入瓜分战利品的行列。
“不过可以通过做一些任务,或者作出的相应贡献,来换取相应的战利品。”
乔纳森问:“如果我们有人员殉职,可以拿回他们的非凡特性么?”
“可以,我还会请天使帮你们粉碎他们的非凡特性。”
乔纳森点点头:“这也没问题。”
霍伯特微笑道:“那我们就约定在下次血月行动怎么样,到时候你们一起向‘缔造者’祈祷,由‘缔造者’帮你们阻挡血月的呓语。
“这时候‘原初魔女’一定能发现不对劲,但趁着魔女教会还没有反应过来,你们要立即展开行动。”
“我需要一些准备的时间。”乔纳森道:“准备好了之后,我再跟你联系吧。”
“没问题。”
谈完了正事,两个人没时间闲谈,乔纳森立即离开。
霍伯特也在重新思索了一下这件事后,返回了贝克兰德,老老实实去参加舞会。
此时已经4月底,舞会已经没有那么频繁了,但依旧保持着三天两场的状态。
这次舞会依旧是千篇一律,在舞会快要结束时,霍伯特朝着奥黛丽连续眨了几下眼睛,这是他们之前约定的暗号,表示上一周两个人约好晚上再一起出去吃烤肉的计划今晚进行。
于是舞会结束后,奥黛丽跟随着父母回家,像往常一样休息,表现得没有任何异常。
当仆人都离开后,奥黛丽又猛地坐起来。
地毯上的苏茜打了个哈欠:“奥黛丽,你又要出去么?”
“是的!”奥黛丽笑了笑,到自己的衣帽间,找出了提前准备好的长裙和帽子。
这是她用心里暗示的方法,让贴身女仆安妮买回来的。
安妮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在她看来,自己只不过得到了奥黛丽小姐的一笔奖赏,所以抽时间出去买了一条裙子和帽子、鞋子。
只不过她每样都是买了两件,这件事后来她也记不太清楚了。
换上了长裙,奥黛丽通过跟安妮学习,梳了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发髻,刚梳完头就听到了敲门声,奥黛丽微笑道:“观众!”
“什么观众?”
奥黛丽张了张嘴,是母亲。
刚在她专注于梳头发,都没有来得及去分辨脚步声。
奥黛丽飞快地跑到床上,把帽子顺手丢在地毯上,一边跑一边把头发打散。
外面的凯特琳问:“奥黛丽?”
“请进,妈妈!”奥黛丽在心里感慨,自己刚才跑得不太淑女,幸好礼仪老师并没有在场。
凯特琳推开门:“亲爱的,你睡了么?”
“我刚要睡着。”奥黛丽微笑道。
“刚才是你在说‘观众’么?”
“我有么?”奥黛丽一边用心理暗示,让母亲不要注意自己的裙子,一边微笑道:“可能是我在说梦话吧。
“刚才我在半睡半醒间,正在看一场演出。”
凯特琳也没有多想:“我突然想起来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奥黛丽内心十分紧张地听完母亲所说的十分重要的事情,她生怕这时候再想起敲门声!
终于母亲说完,奥黛丽表示自己很困,凯特琳亲吻了奥黛丽的额头一下,道了声晚安才离开。
奥黛丽已经紧张地手心出汗,难以想象,如果刚才跟母亲谈话期间霍伯特敲门,并说出了暗号,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我突然发现,带你出去玩的举动,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衣帽间的门被推开,霍伯特从里面出来道:“抱歉,没有敲门就进来了,刚才确实不是敲门的好时机,一直站在走廊也很容易被发现。”
奥黛丽松了口气:“霍伯特,幸好你刚才没有敲门。”
霍伯特开玩笑说:“不要小看一个情报人员的洞察力。”
其实是不要小看一个半神的洞察力。
奥黛丽意识到自己此时躺在床上,在男士面前这样的姿态有点不太淑女,她赶紧起来整理了一下裙子,去重新梳头。
霍伯特别过头,努力当做没有看到刚才奥黛丽头发散乱,衣服凌乱的诱人模样:“你这件裙子很合适。”
“谢谢。”奥黛丽微笑道:“我们以后是不是要在午夜之后再出去?”
霍伯特笑了笑:“午夜之后的话,夜市都散了。
“嗯,不如找机会白天出去,让我想一想,就说去参观我投资的研究怎么样?
“等马车出城后,变化了容貌的我们,又用‘旅行’回到贝克兰德,我们可以乘坐出租马车去游览更多的地方。”
奥黛丽双眼发亮:“好主意!”
如果是说参观霍伯特的研究项目的话,父亲和母亲一定不会阻止的。
“好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霍伯特十分绅士地伸出一只手:“我们可以出发了么?”
奥黛丽变化了容貌,捡起帽子戴上:“当然!”
当她握住了霍伯特的手,才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来:“苏茜,我会给你带夜宵回来的。”
说着话,两个人的身影消失。
苏茜看着两个人消失的地方:“其实,你们可以带着我一起去。”
再次来到夜市,他们先去逛了一下奥黛丽心心念念的饰品区,奥黛丽发现,这次逛夜市,已经远远没有上次那么新鲜了。
逛了一会儿,两个人找了个角落,霍伯特再次用“旅行”带她来到郊区的一栋别墅。
离开了贝克兰德,奥黛丽才发现,今天的月光很不错。
在明亮的月光下,她看到了周围的乡村景象:“这里是?”
“这是我让人租下来的一栋别墅,先不告诉你在哪里。”霍伯特微笑道:“去把屋子里串好的肉和蔬菜拿出来,我来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