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恩根据有限的线索,对这个诡异的非凡案件,做出了十分符合逻辑地猜测。
他还从雷蒙特等人对本次案件的描述中,大概推演出了事情的经过。
在大概三周前,有一团黑雾覆盖了麦克所在的村庄,黑雾退去后,村子里遗留下了一块惨白色的骸骨。
从那个时候开始村民就已经死了,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发现这一点,依旧正常的劳作。
因为距离收获的季节不远,村民的流动性不大,竟然一直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那块骸骨基本上影响到了整個洛比镇的尸体,不管是刚死去的,还是死去已久的尸体,都发生了活尸化的现象。
直到特殊行动部的参与,那块骸骨消失,这个影响也跟着消失。
正是因为对整个案件的还原,以及对线索的梳理,邓恩最后猜测,凶手在得知骸骨消失后一定会回来查看,甚至会回来再次尝试操纵村民们的尸体。
于是在邓恩的组织下,海伦和埃利奥特布置了埋伏。
正如邓恩所料,在今天凌晨那团黑雾再次出现,村民的尸体又变成了活尸。
可是那团黑雾当中隐藏的非凡者十分警觉,发现了邓恩等人的埋伏,并迅速离开。
海伦等人立即展开追击!对方对那些无人居住的山区了如指掌,所以海伦才猜测是拜血教的人在帮助他。
一直追到今天中午,还是让对方逃走了。
不过在追击过程中,又发现了一些线索,可以很快展开新一轮的追捕。
之所以叫霍伯特来帮忙,是因为在追捕过程中,特殊行动部的非凡者跟对方发生过交手,海伦发现,对方竟然展现出了半神层次的能力!
幸好第二小队人数众多,而且有领主府提供的2级封印物,才只有人受伤却没有发生殉职的情况。
邓恩指着那个谷堆一样的白骨堆:“那应该是对方从周围搜集到的一些骸骨,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大部分都是动物的。
“根据占卜,这个骨头堆跟凶手有密切的关系,但对方应该有一定的反占卜能力,无法用这些骨头占卜到凶手的位置。
“不过我们还可以通过其它方式的占卜,寻找到对方的踪迹。”
“骷髅领主”还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半神,不过它经过的地方,总是会有一些动物、昆虫等生物死亡。
所以“占星人”只需要占卜这种非自然死亡,就能找到一些线索。
霍伯特看着骨头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他问邓恩:“你听说过骷髅领主这种非凡生物么?”
邓恩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霍伯特想想也是,邓恩“生前”只是队长级别的官方非凡者,应该接触不到这个层次的资料。
按理说海伦在灵知会的级别倒是比邓恩高,可是灵知会这类组织对非凡界的情报,比正神教会差太多了!海伦也并不知道关于“骷髅领主”的情报。
霍伯特随即解释道:“我在去年得到过一个情报,在南科尔森地区可能有一只,或者说一个骷髅领主。
“而骷髅领主的双眼,据说是‘死神’途径序列4的主材料之一。”
那个死在停放远古死神尸体房间里的“看门人”,霍伯特也不清楚死了多久了,来到南科尔森之后,也没有听说过关于“骷髅领主”的传闻,所以霍伯特还以为它已经离开了这里。
哪知道那个“骷髅领主”依旧躲在深山当中。
邓恩点点头:“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凶手为什么在具备半神层次能力的情况下,依旧选择逃走。”
之前的围捕邓恩和海伦等人就已经意识到,凶手如果是一名半神的话,根本没必要逃走。
毕竟特殊行动部此时在南科尔森地区就只有海伦这一个序列5,一个半神足可以把他们团灭。
所以邓恩他们都猜测,对方可能就是一名序列5,但是极有可能有一件1级封印物。叫霍伯特来,是为了对付那件1级封印物的。
既然知道凶手是什么了,那就更好办了!
当下一行人沿着线索开始了新的围捕,
霍伯特在跟“占星人”探讨了几句后发现,他们的占卜结果还没有自己的“关联”好用,毕竟层次在这儿摆着呢。
于是接下来的行动,由霍伯特在前面寻找线索。在继续追捕的过程中,霍伯特对海伦道:“这个案子结束后,我会为你申请一定的权限。
“以后需要1级封印物的话,可以向‘缔造者’祈祷,并准备‘赐予’的仪式,获得相应封印物的帮助,解决完了问题后,再献祭给‘缔造者’就可以了。”
海伦有些惊讶,那可是1级封印物!就不怕我拿着封印物跑了?
接着她摇头笑了笑:那样的话我一定会死得很惨吧。
于是海伦点点头:“是!”
在接下来的搜索过程中,他们又先后发现了两个骨头堆,但是一直找到深夜,也没有再找到“骷髅领主”。
这时候邓恩之前“画地图”的方法再次发挥作用,他认为这些骨头堆对于“骷髅领主”来说一定具有一些特殊的意义。
既然对方是“领主”,这些骨头堆会不会证明这里就是它统治下的一部分?可以再次尝试用地图寻找进一步的线索。
标注好三个骷髅堆的位置后,果然发现了骷髅堆摆放的规则,它们虽然在不同的方向,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的中心点。
大家再次感叹这个方法的实用性。
邓恩趁机跟大家解释,这个方法只在特定的环境下才有用,比如这种具有领地意识的非凡生物,但不是万能的。
不管怎么说,大家对邓恩所展现出来的经验都十分佩服。
此时已经是深夜,为了防止“骷髅领主”再次出去袭击村民,大家打着马灯连夜找过去。
这个层次的非凡生物起码有正常人的智慧,它知道自己虽然被发现了,但只要回到它经营已久的领地,就不怕那些只有半神以下的非凡者们。
又翻过一座山峰,大家在山坳里发现了一个有着惨白色“灯光”的小镇。
那里的街道上看上去有不少行人,如果不是灯光的颜色不正常的话,那里到像是一个夜生活丰富的山镇。
只不过这个小镇虽然看上去人来人往,却一点声音也没有,而且街道上不光有“行人”,还有一些野兽。
这让霍伯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名词:鬼市!
当大家一看到那个小镇的时候,所有人似乎有种错觉,那个小镇也“看”到了他们!
来不及休息,特殊行动部的非凡者们立即发起了突袭战!
跟着一起来的佛尔思和唐娜,也加入了突击,霍伯特朝着佛尔思使了个眼色,佛尔思心领神会,一直在看上去颇有些兴奋的唐娜身边保护。
到了小镇的近处,一股淡淡的腐臭的味道飘来,大家发现小镇上的“居民”像是遇到了外敌一样,自发地组织起来迎敌。
它们当中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活尸,有的还算完整,有的已经可以看到白骨,其中也掺杂着一些死去的非凡者。
海伦、埃利奥特等人,已经准备好迎接一场恶战。
可是就在双方要交手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霍伯特突然拔出细剑,划开了一道“冥界缝隙”。
那些活尸们像是看到了它们生前加死后都没有看到过的恐怖事物,一起扭头就跑!
可是没跑几步,它们就成片地倒下,变成了正常的尸体。
只剩下几个曾经是“死神”途径非凡者的活尸还在死撑,但是它们在那柄细剑展现的压力下,连站都站不起来。
海伦等特别行动部门的成员愣了足足有3秒钟,才像是回过神来一样,上前去消灭了这些还在“坚持”的活尸。
这时候从小镇的地底冒出来一阵黑色的浓雾,海伦等人都向后撤退,并严阵以待。
霍伯特一边上前一边道:“大家退出小镇,我去对付它!”
海伦在心里感慨了一声:这就是半神?一场非凡战斗就这样被对方化解了。
一边想,她一边组织大家撤出小镇。
本来还想大展拳脚的唐娜,只是在冲锋的时候就跟着跑得气喘吁吁而已,连敌人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要撤出小镇了。
她看着独自深入小镇的霍伯特:“没想到,霍伯特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了!”
一旁的佛尔思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接着佛尔思也看向霍伯特的背影,眼神中多少有些担忧。
但不是担忧霍伯特解决不了“骷髅领主”,而是为霍伯特如今的职责担忧。半神所要承担的风险,比序列5时更大!
小镇里的霍伯特“扭曲”灰雾,在他前面出现了一条通道,他一步一步走进蕴含着死亡气息地黑雾当中。
霍伯特记得跟那座岛屿上的羽蛇战斗时,它也曾经从体内喷射出了一股黑色的雾气。
可是到了天使的层次,“死神”途径的非凡者的身边,一般只会有灰色雾气,可能是因为这个途径的天使更加接近冥界了。
透过“扭曲”出来的通道,霍伯特似乎看到了发着惨白色彩的领主府邸,以及坐在一张王座上,有着巨人一样的惨白色骨骼和一双猩红双眼的骷髅。
仿佛每往前走一步,那个骷髅的身影就大一点。
霍伯特也散发出了“堕落伯爵”的威严,并把手里的细剑变成正常剑的形态,高举过顶。
骷髅的身影回归到了原先大小,周围的黑雾都好像淡了几分!
霍伯特看到,坐在座位上的骷髅缓缓起身,然后,跑了!
霍伯特愣了一下,确实是跑了!而且是钻入冥界跑了!
他这才赶紧追上去,再次用细剑划开一道“冥界缝隙”,也追入了冥界!
之前在跟羽蛇战斗的时候,他已经半推半就地进入过一次冥界。
冥界跟灵界有明显的区别,首先是冥界阴冷刺骨,而且一进来就能吸引大批的幽灵过来。
它们不是过来看热闹,而是看有没有机会杀死霍伯特,然后用他的身体回到现实世界。
即便这不是“死神”途径的非凡者,死后尸体会腐烂,它们几天后也不得不重新回到冥界,但是能成为幽灵的,都是十分想回到现实世界,完成生前的遗憾。
这里的幽灵跟现实世界的幽灵还不太一样,在现实世界的幽灵基本上是非凡者,或者涉及到非凡因素。
冥界的幽灵大多数是普通人形成的,它们是这里的“居民”,已经丧失了大部分记忆,也丧失了时间的概念。
理论上来说,死神是可以让这些幽灵变成正常灵体,消失在冥界的,可是死神已经陨落很久了。
除了幽灵,就是各种骷髅、僵尸外形的特殊亡灵,比如跟霍伯特建立契约的汉特和马克西米尔。
许多自然灵也能自由出入于冥界,它们的外形往往千奇百怪。
除了“死神”途径的非凡者们,其他途径的非凡者在这里都是十分危险的。
但是霍伯特却不同,因为他有阿兹克先生给他的标记,所以他在这里行动起来比起在灵界更方便!
就算没有阿兹克先生的标记,只是手持自己的细剑,也让幽灵们不敢靠近他。
霍伯特一踏入冥界,就利用自己身上的特殊印记,调动部分冥界的力量找到了骷髅领主,接着他一个“扭曲”追上了对方。
骷髅领主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离开了冥界!
霍伯特也紧追不舍地离开了冥界,今天夜里没有月亮,从冥界出来后霍伯特很快适应了周围的漆黑环境,并发现这里是其中一个骨头堆的位置。
而骷髅领主应该是感受到了霍伯特本人以及那柄细剑对它的压制,还在一个劲地逃窜。
“削弱!”霍伯特一边给对方加着负面效果,一边再次“扭曲”了距离,手里的细剑猛地变长,刺入了对方的骨头里。
可是骷髅领主却并没有停顿,霍伯特这才意识到,这家伙可能没有痛觉。
于是他将灵性注入“1-109”,他的右拳覆盖上了一层橙色的光芒:“屠杀!”
一拳把骷髅领主打得散架。
霍伯特也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经打,正要上前踩碎对方的脑袋,收集那双猩红的双眼。突然间,猩红的双眼迅速黯淡,最后消失无踪,连它骨骼上的惨白色光芒也跟着消失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几乎是转眼间,骷髅领主就变得像是一具普通的骷髅。
霍伯特甚至蹲下检查了一下,这就像是一具在旷野里放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尸体,最终血肉腐烂殆尽,只剩下了白骨。
霍伯特紧皱着眉头,难道收集骷髅领主的双眼还需要什么特定的条件?只要达不到条件,就什么也收集不到?
不对啊!
霍伯特紧跟着又想到,就算没能收集到非凡材料,总该有非凡特性析出吧?现在是什么也没有,这就很奇怪!
猛然间,霍伯特看向不远处的骨头堆,“占星人”曾经有过占卜,这些骨头堆跟骷髅领主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
霍伯特似乎想到了什么,将灵性注入“1-109”,两道粗壮的火焰从他的背后延伸出来,很快形成了几十个火鸦,呼啸着钻入了骨头堆当中。
呼~
骨头堆迅速被点着,燃烧起来后,发出了阴绿色像是鬼火一样的火焰。
霍伯特立即用“旅行”来到另一个骨头堆的位置,在这里果然看到了正在从骨头堆里站起来的骷髅领主。
霍伯特笑了笑:“难怪主材料是猩红的双眼,或者说所谓的骷髅领主就只是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到哪具骷髅上,那具骷髅就是骷髅领主。
“嗯,这么说可能也不对,你应该是经过一些仪式或者什么方法,让那些骷髅跟你有一定的联系,这样你才能附身到那些骷髅上!”
骷髅领主只有个骨头架子,并不能说话,它此刻上下张开的牙齿,足以表达它的惊讶: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个秘密么?
这前那两道火焰再次出现在霍伯特的背后,几十只火鸦再次钻入他面前这个骨头堆。
骷髅领主从阴绿色的火焰中跳了出来,霍伯特上前:“利用!”
于此同时他一拳打出,把对方的脑袋打在地上。
刚才骷髅领主从火焰中跳出来的时候,它的双眼又有变得暗淡的趋势,但是霍伯特“利用”的能力,延长了骷髅领主再“转移”到其它骷髅上的时间。
霍伯特一只手迅速把杖首变成一个盒子,同时弯下身,另一只手已经握拳将骷髅领主的脑袋打碎,并捡起两个猩红的眼珠,用最快的速度丢进了盒子里。
一两秒钟后,骷髅领主,或者说那两个眼珠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没能进入到另外的骷髅里。它在盒子里蹦来蹦去,但是无法突破霍伯特给它设置的屏障。
霍伯特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家伙给抓住了!
对于他来说,手里有细剑和阿兹克先生的标记,不管是对“死神”途径的非凡者还是非凡生物,都有不小的克制,解决个骷髅领主并不难。
就算没有这些作弊一样的优势,霍伯特也比骷髅领主高半个序列的层次。
但是让霍伯特没有想到的是,骷髅领主竟然可以“借尸还魂”。
再去看散落在地上的骨架,因为刚才骷髅领主没能离开,那些骨架依旧看上去比正常人的骨架要高大威猛,而且上面的惨白色也并没有丢失。
霍伯特记得辅助材料里,好像还需要骷髅领主的骨粉,于是他把这些骨架和盒子里的双眼,都献祭到了“失序之国”里。
进入“失序之国”里之后,那双眼睛变得十分乖巧老实,霍伯特打开盒子琢磨着怎么把它杀死,可是他随即意识到这对眼睛好像早已经死了。
这可能是“死神”途径经常遇到的难题了:怎么把死去的再杀死?
霍伯特笑了笑,决定把这个难题留给多菲斯。
他回到现实世界,用“旅行”来到第三个骨头堆,把这个骨头堆也点燃烧毁。
回到山坳里的小镇,霍伯特告诉大家已经解决了骷髅领主,并让大家把这里的尸体堆积起来烧掉,非凡特性则有一半上缴领主府,一半是大家的功勋。
虽然今天晚上的战斗,大家等于就跟着领主在山里转了半宿,但是他们今天凌晨的时候就开始为这件案子奔波。
甚至雷蒙特等人,几天前就开始调查这件案子,霍伯特加入到行动中的时候,这件案子已经梳理得差不多了。
这些功劳都不应该被忽视。
霍伯特这样的决定让大家十分高兴,因为这次收获了11件非凡特性,就算只有一半,还要大家分,也能分到不少功勋。
毕竟这不是一场非凡者战斗,只是和平时期的一次非凡案件调查而已。
烧完了尸体,又回到领主府,已经是后半夜。
不过厨师知道领主和领主夫人都没有吃晚餐,所以他一直等着霍伯特等三人回来。
霍伯特见仆人端上来的鱼还是热的,感谢了厨师和仆人几句,刚要去吃,却看到了鱼头上的死鱼眼。
这让霍伯特又想到了被自己丢在“失序之国”里,骷髅领主的眼珠,一下子变得一点胃口也没有。
勉强吃了几口,霍伯特对明显是饿了,已经大口大口吃掉了半条鱼的佛尔思道:“我打算把骷髅领主形成的非凡材料,送给多菲斯先生。”
佛尔思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微笑道:“我没有什么意见。”
霍伯特干脆放下刀叉说起了那段往事:“去年的时候,我跟多菲斯先生探索过一个遗迹,并在遗迹里发现了一件1级封印物。”
那件所谓的1级封印物,就是此时正被关在迷雾小镇的黑犬灵兽。
“当时以我们的能力,没办法获取这件封印物。”霍伯特只说了事情的大概:“我们约定等以后晋升之后再一起探索,可是我却遇到了阿兹克先生,并跟他一起探索了那个遗迹。
“因为这次探索,我对那件封印物十分熟悉,后来利用一个机会我得到了那件1级封印物。”
此时佛尔思和唐娜停止了用餐,都在听霍伯特讲述的往事。
佛尔思也是今天才知道,霍伯特跟多菲斯竟然一起有过探索行动。
“这件事,我一直觉得欠多菲斯先生一个人情。”霍伯特道:“当时在那个遗迹里,还发现了骷髅领主的线索,我就想把这份晋升半神的主材料送给多菲斯先生,偿还这个人情。
“可是在南科尔森这么久,一直没有找到关于骷髅领主的线索,我都以为要从其他的方面偿还这个人情了。”
佛尔思表示理解,也很愿意听霍伯特着些往事:“现在好了,正好可以把这份主材料交给多菲斯先生。”
霍伯特微微一笑:“我吃完饭就要回到贝克兰德,明天晚上再来陪你。”
唐娜见故事讲完,重新拿起刀叉:“那句话叫怎么说的来着?哦,对,避免了一场恶战!”
佛尔思微微有些脸红,接着哭笑不得地看向唐娜。
霍伯特瞥了她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一起吃过了晚餐,霍伯特又跟佛尔思闲聊了几句,就回到了贝克兰德。
稍微休息了一下,已经是凌晨五点多。
他先用“赐予”的方式,把骷髅领主的双眼跟一块骷髅领主的骨骼带到现实世界。
霍伯特发现,那双眼睛现在就是到了现实世界,也很老实了。
敲开多菲斯的房门,这位伯爵府的管家果然也已经起床。
霍伯特微笑着道:“我给你带来了一件礼物。”
多菲斯看着霍伯特手里的盒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我该给你什么报酬?”
“不需要报酬。”霍伯特笑道:“我已经得到了贝克兰德城外遗迹的封印物。”
他抬了抬手里的盒子:“它本来就该是你的。”
面无表情的多菲斯没有推辞,只是道:“今天上午我要晋升,需要你的帮助。”
霍伯特微笑道:“没问题。”
原来其它的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剩下骷髅领主的相关材料。
本来今天是要到军情九处上班的,不过显现是多菲斯的晋升更重要,所以霍伯特干脆请了个假。
用过早餐后,两个人来到了霍伯特的书房,多菲斯开始用这里的量筒和天平调制魔药。
多菲斯先在烧杯了加入辅助材料,骷髅领主的骨粉是刚刚磨好的,即便被磨成了骨粉,它看上去依旧有淡淡的惨白色。
霍伯特觉得这应该是“死神”途径十分不错的灵性材料,便道:“莪那里还有一些骷髅领主的骨骼,你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再给你一些。”
多菲斯摇了摇头:“对我来说用处不大。”
接着他解释了一句:“骷髅领主的骨粉,比木乃伊粉的效果和体验都要好很多,而且服用一次一周内都有效果。”
霍伯特似乎看到了一朵金镑的浪花朝自己打来,他微笑道:“这是贵族的福音。”
接着他必须要表明:“对我来说用处也不大。”
在这方面,“利用”这个能力比这些药物好用多了,但为了追求激情的体验,霍伯特其实连“利用”都不怎么用。
多菲斯继续调制魔药,先后往烧杯里加入了骷髅领主的骨粉20克,灰色卷灵蛾的一对触须,亡灵三色花一朵,僵尸的脑液30毫升。
然后开始加主材料,首先是加入一块雪白的结晶,然后霍伯特又看到了骷髅领主的猩红双眼。
但多菲斯没有立即加入,而是先等着那块雪白的结晶溶解。
霍伯特提醒道:“最好快点加入进入,不然它很容易钻入周围的骷髅里。”
“在它的领地上它才能做到这一点。”多菲斯解释道:“周围需要有很多尸体和骷髅,它才能逐渐营造自己的领地。”
霍伯特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调制好灰白色的魔药后,多菲斯手握着魔药,对霍伯特道:“我需要你帮我两个忙。”
“你说。”
“第一是,我在喝下魔药的十秒钟之内,把我杀死!”
霍伯特微微一愣:“你确定这是帮忙?”
这明明是送你上路啊!
接着霍伯特才回想到,晋升“不死者”的仪式是:成为一个死人。
之前他看到这个仪式的时候,还猜想可能是利用一些手段,成为神秘学意义上的“死人”,没想到成为“不死者”之前,要真的死一回。
多菲斯继续说着自己的要求:“不要让我的身体受到太严重的损伤。”
霍伯特问:“什么才叫做太严重的损伤?”
“比如分尸并剁碎,再比如……”
霍伯特抬了抬手:“我没这么变态。”
多菲斯点了点头:“第二是,我在成为‘不死者’之后,会丧失记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才能找回一些重要的记忆。
“不过我已经留下了相关的日记和笔记,你要把我带到我的房间里,并在最近的一个月里,让赛琳娜顶替我的工作。”
霍伯特有些奇怪地问道:“一个月就能找回记忆?”
他记得阿兹克先生要花好多年才能逐渐找回记忆!
“一个月当中只能找回重要的记忆,”多菲斯解释道:“但是随着我死去的次数越来越多,找回记忆的过程也会越来越慢。
“另外提前写好日记和笔记的话,对于找回记忆有大的帮助。”
霍伯特缓缓颔首,他意识到阿兹克先生的实力,因为某些原因倒退回“不死者”的过程一定相当突然,这让他没有充分的时间做准备。
“我明白了。”霍伯特道:“希望你到时候不要连怎么读写都忘记了。”
“根据我看到过的一些资料,大部分时候都不会忘记一些偏向于本能的东西,如果第一次复活真的能忘记读写的能力,说明我极有天赋。”多菲斯道:
“不过就算是忘记了读写,我在看到那些单词后,也会明白文字的意思。
“我也留下了相关的教材,能让我迅速恢复读写能力,最开始的几天,只需要让赛琳娜按时往我的房间送食物就行了。”
霍伯特点点头:也就是说忘得越多,天赋越高?这让我想起了光明顶上的某个张姓渣男。
接着他意识到,多菲斯已经为了今天的晋升准备了很久:“开始吧!之后放心交给我。”
多菲斯深吸了口气,有些凝重地喝下手里的魔药。
霍伯特盯着多菲斯的喉结,见他把魔药咽下去之后,一巴掌把他的脑袋扇出了360度的旋转。
多菲斯几乎是没有挣扎,干净利落地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霍伯特静静等待着多菲斯的复活,足足等了十几分钟,霍伯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把对方打死了的时候,他终于看到多菲斯脖子上的肌肉和筋骨开始扭转。
用了四五分钟,多菲斯的脑袋又转回了360度,他圆睁的眼睛里又有了些神采。
接着多菲斯恢复了呼吸,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缓缓地起身跟霍伯特四目相对。
对视了一会儿,多菲斯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和恐惧,他张了张嘴:“我……啊,哪里,我……呀……你,啊,谁……”
霍伯特发现,对方丧失了将语言连贯起来的能力:“按照你的刚才所说的理论的话,你的天赋很高啊。”
接着他微笑道:“是不是想问我是谁?你忘了么?我是你爸爸呀!”
多菲斯显然不是十分理解霍伯特的意思,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霍伯特笑了笑:“你现在的表情这么丰富,比之前总是冷着张脸强多了,说实话,我一直感觉你在没成为‘不死者’之前,就已经是一个死者了。”
他起身轻巧地把多菲斯抗在肩膀上:“好了,不逗你玩儿了,我送你回去。”
多菲斯有些挣扎,不过此时他还没有使用非凡力量的概念,所以他的挣扎显得很无力。
在多菲斯的书桌前,果然已经堆好了许多日记和笔记,在书桌上还有一本打开的笔记本,那显然是第一本要读的。
霍伯特把像是个孩子一样的多菲斯按在椅子上,让他自己去看笔记。
然后他又嘱咐赛琳娜,这段时间多关注多菲斯,有什么情况及时向自己汇报。
至于其他的仆人,暂时不要让他们接近多菲斯。
……
转眼到了5月的最后一天。
这一天的秩序广场来了一个施工队,在广场中央竖起了一根高高的铁杆,铁杆顶部有一个南瓜大小的灯泡!
此时大部分人还并不认识灯泡,还以为秩序广场是要添加设什么新的建筑。
有好奇的人去问,施工队当中也有专人在解释:“这是‘伯爵之光’!”
绝大部分人都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还以为是在说这个新的建筑是某个伯爵的捐赠。
在进行了初步的实验之后,工作人员搭起了雨棚,似乎是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直到傍晚时分,随着夜幕降临,秩序广场周围的瓦斯灯被点燃。
渐渐地,贝克兰德的雾气让秩序广场变得朦胧起来。
许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的人们,吃过晚餐有说有笑地到广场上散步。
就在这个时候,广场的半空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它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最终变得耀眼。
它发出的强光穿破了雾气,整个秩序广场都被照亮了,跟它比起来,瓦斯灯变得像是萤火虫一样黯淡。
在秩序广场散步的人们,绝大部分都没有见过夜幕下广场的全貌,这回他们见到了!
即便离开广场,走出一条街,依旧能看到广场上的光亮。
在更远处,甚至有认以为,那是今天贝克兰德的雾气不太浓郁,所以他们看到了今晚的月光!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广场上的人们。
他们有的惊慌失措,带着妻儿赶紧回家。
有的却十分好奇那是什么,小心翼翼地过去查看。
结果发现,强光下早就有很多人在询问,有工作人员维持秩序,并带着“扩音筒”在大声解释:“这是‘伯爵之光’,是带给贝克兰德光明的灯泡……”
同时那里还有产品展示,亮着许多拳头大小的灯泡。
它们也很亮,让人有种依旧处在白天的错觉。
工作人员动情地喊道:“把灯泡买回去,挂在屋顶上,整个房间里就会像白天一样光亮!
“灯泡也不贵,一个只需要8便士!每天使用两个小时的话,可以用一年半。
“请保管好收据,自购买日起一个月之内坏掉的,可以到我们的销售部门换取一个新的灯泡。”
虽然他卖力地介绍着,但是也并没有人购买,大家基本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了解这件新鲜事物。
有人则问来问去,问灯泡是不是烧煤气?
有人问电是什么?该怎么获取?
工作人员都耐心地一遍遍进行解释。
这天晚上,秩序广场上十分热闹,大型电灯的展示,让许多人有种看那种精彩的马戏的感觉。
等到了深夜,大家才注意到,那个硕大的灯泡一直没有熄灭。
有少数知道灯泡是什么德行的人都十分奇怪:这怎么跟我见过的灯泡好像有点不一样?
到了后半夜,秩序广场周围的住户有起来上厕所的,看到广场上的电灯竟然还在亮!
他们一边上厕所,一边嘟囔:“这可是个大新闻,明天的报纸上一定会刊登。”
可是第二天的《贝克兰德晨报》上,并没有刊登那种广告式的宣传。
不过有一条道歉的新闻,引起了许多人的好奇心。
这篇报道的大致意思是说,“伯爵之光”工厂在“秩序广场”的一项关于灯泡的实验,遭到了附近居民的投诉。
因为灯泡太亮了,照得人们睡不着觉。
对此,“伯爵之光”工厂,登报向“秩序广场”周围的居民道歉。
接着又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实验,因为对灯泡的研究有了新的突破,让灯泡的使用寿命变得很长。
为了验证一下这个重大的新突破,所以设计了这个实验。
最后又说为了贝克兰德的未来,为了给贝克兰德光明,还请“秩序广场”周围的居民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暂时忍耐一下,因为根据预估那个一直亮着的电灯,最多也就亮两个月就熄灭了。
一时间大家对这则报道议论纷纷,对于那项正在进行的实验都充满了好奇。
论舆论造势,霍伯特绝对吊打这个世界的广告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