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阳怪气的开口，“一个妖界，一个仙界，竟然这般和谐，传出去也不怕世人笑话！”

“堂堂仙尊还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难怪仙界堕落成现在这幅鬼样子。”妖千夜冷笑着，真的是每次一看到这凡白，就总是没有什么好心情。

沐清枫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也很是无奈，数不清是第几次了，每次只要这两个人碰到一起，就总会吵架，每次吵架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者就是......什么事都没有莫名其妙就吵起来，比如现在。

他一个小人物，总是在中间帮忙，很辛苦的！

“妖尊这个样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妖界不也是上千年未出界了吗，好意思说我！”

“妖界的人出来怕是你仙界无人能挡。”

“你倒是试试啊，只会说空话的小人！”

“说谁小人呢？老子还就带妖界大军出来了，你有本事倒是让你仙界的人出来挡一下啊！”

“挡就挡，谁怕谁！”

沐清枫在一旁，静静地听两位至尊说话，明明两个人都是极其尊贵之人了，竟然还会说这么幼稚的话，就算是他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

“二位尊主......”

“清枫你别说话，让你今日好好瞧瞧这仙界至尊有多没脑子！”

沐清枫：“......”

他这会儿只觉得自己没脑子，竟然会在这儿听两个人吵架，还吵一些超级没有营养的话题，关键是，下一秒，耳边又传来凡白那冷冷的声音。

“沐长老你好好看看你这朋友，有多会说大话！”

说完，两个人又继续吵起来了，那状态，大有一副吵不出个所以然就绝对不会罢休的样子，沐清枫只觉得脑仁疼，巴不得这两人都不认识，这么幼稚的对话，要是让别人听了去，只怕是笑掉大牙。

“听说千夜你带着妖界大军往人界去了？”

突然，沐清枫开口问着，这句话，让原本还在争吵的的两个人立马恢复正常，特别是凡白，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带着大军出妖界了？”

他讶异的开口，妖千夜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怎么，我妖界大军出来了你害怕了？”

说完，走到一旁坐下，还自觉地倒了一杯茶，喝了几口，悠闲地盯着那脸色变化极快的凡白，倒是觉得很有意思，只见凡白朝他看了一眼，然后问沐清枫，确定了情况，这才走到他对面坐下，严肃的盯着他。

“你以为这是儿戏？妖界大军出来，会引起多大的反响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语气中带着怒意，这可不是开玩笑，妖千夜挑眉，“怎么？怕了？”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人界百姓是没有自保能力的，你这样做，是想违背天意吗？”

“天意？”这两个字，令妖千夜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嘲讽的看着凡白，“你知道什么是天意？知道为什么看不起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仙人吗？自以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揣测天意，滥杀无辜，比起我们这些妖界子民，仙界的人，干的那些荒唐、无德之事，似乎更多吧！”

他说得这些话，让凡白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并没有反驳。

气氛一瞬间有些凝固，沐清枫对于仙界早就已经是不抱有什么希望的，所以倒是没有多大的感受，妖千夜的这一番话，本就是对的，若非仙界的人自以为是，必然是不会发生一系列的悲剧。

不多时，从窗户外传来热闹的声音，人们一个个的唧唧喳喳的讨论着什么，声音很大，热闹非凡，让屋内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沐清枫凑到那窗户边，看下去，随即扭头朝两人说道：“你俩要看吗？据说大婚马上开始，不多时冥尊便会带着冥后往这儿来了。”

话音一落，凡白和妖千夜的眼底都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与自己同时站起来的凡白，妖千夜冷哼一声，走到窗户边，他可不是来和这个人争论的。

仙界的那些事情，他知道就行了，这凡白也不过是才上任不久的仙尊，那些阴暗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不过，他还是说了一句忠告。

“希望仙界，能够在你的带领下，并不像以前那样，视生命为粪土。”

说罢，翻身出去，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看着离开的妖千夜，凡白唇角带着一丝苦涩，眼中的神色更加复杂了，他如今好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面，不管怎么努力，也不能将自己拔出来。

真的按照仙尊的意思来的话，他必须要在所有的一切还在控制范围的时候就制止，否则后面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那意思，便是要他杀人！

他沉默了，不仅仅是在那仙尊面前，也是在这里，九重天之上，他不眠不休，对于这件事情，想了无数个结果，可终究没有一个完全其美的方法。

不杀，那未来必将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你在想什么呢？不看了？”

沐清枫扭头，见凡白站在原地发呆，不由得出声叫他，被他这声音拉回思绪，凡白摇了摇头，走到他身边，顺着窗户看出去，的确是很热闹，道路两旁全都是冥界的子民，这样的戒备，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够在他们的眼皮子低下杀人，更何况，天王老子来了这冥界，还不一定有灵力。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声音从耳畔传来，凡白佯装淡定，“没怎么啊。”

沐清枫看着凡白，他的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认真的盯着他，沐清枫开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忘川大陆的时候，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事情？你自己看看，自从离开忘川大陆，你整日魂不守舍，九重天上你也是，不眠不休，就算是有再大的事情，你也从未这样过，还有清虚子，他为什么又会带着众长老跪在九宫殿外，他们又知道些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疑惑，他实在是想不清楚，究竟会是什么事情，能够让凡白变成这个样子。

对峙良久，凡白叹了一口气，“剔掉仙骨，失去魂魄的人，还有没有可能入轮回？”

“不可能。”沐清枫想也不想就回答，这可不是开玩笑，若是这样的都可以入轮回的话，那地狱阎王爷那儿岂不是得忙死。

“那就没事了。”凡白浅笑，“一个不能入轮回的人，已经完全消失的人又怎么需要我来动手，倒是大家都杞人忧天了。”

说罢，便将目光放在楼下，见他这般应该是不会再谈起这个话题了，沐清枫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凡白，倒是没有再说话了，但直觉却告诉他，或许那个凡白说的人，他也认识。

在他的记忆中，不能入轮回还能被大伙儿记起来的人，只有一个，那个曾经惊艳大陆的人！

外面的热闹，同样冥宫之中的人也都知道，此刻的冥宫，全然不似明日那般冰冷，到处张灯结彩，甚是热闹，冥尊大婚，这可是大事，四大护卫虽然不能一下子就认同这个冥后，却也知道，尊主的一切做法都是不容质疑的，他们要做的，即使将这场大婚办好。

尊主向来都是不问世事的，对于成婚这种事情，也是不清楚的，他们要做的，便是安排好这一切。

冥宫成亲之日，从未冷清过，可是自千年前仙君来过冥宫随意说了一句不希望有更多的女人出现在尊主身边以后，这冥宫除了他们四大护卫以后，就只有冥尊一人了，偌大的宫殿，冷清至极。

只可惜，物是人非，最终入住冥宫的人，并非是她。

冥宫向来黑压压得一片，也是因为仙君，说这冥宫没有色彩，这才有了之后尊主逆天而为，使暗无天日上万年的冥界，迎来了第一抹光。

此刻的宫殿内，慕世安正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身后的人为自己梳妆，那是羽菱从冥都找来的最好的嬷嬷，慕世安几乎什么都不用做，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了。

她看着镜中的女子，一张精致的小脸带着迷茫，头上挽着出嫁时的发髻，显得她成熟了不少，她看着那张脸，只觉得是陌生有熟悉。

一晃眼就几年过去了，明明离开青丘的时候还是一个孩子模样，如今不过是一晃眼之间，就已经是要成婚之人了。

门被人打开，她扭头看过去，入眼的便是一身红衣，耀眼的红，令慕世安有些恍然，逆光而来，那人走近了，她才看清楚脸庞，咧嘴一笑。

“你怎么来了？”

她打量着今日的泫华，这才注意到，这并非单纯的红衣，而是绛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上面绣着的并非什么龙凤，而是一只翱翔的神雕，慕世安觉得有趣，她倒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喜服呢，不过，这样的一身衣服，穿在泫华身上，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腰间的金丝带系着一块玉佩，散发着淡淡的柔光，衬得他贵气逼人，散发出来的强者气息，令在场的人，都不敢抬头，当然，慕世安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