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喜欢装大度么?
你接着装啊!
见爱德华脸色变得难看,卢克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低头轻声吩咐侍从。
“去把箭矢捡回来。”
“是,少爷。”
“没射中那头鹿,还真是有点可惜呢!”
“明白了少爷,您的心情很快会好起来的。”
守候在一旁的侍从,腰间别着长剑,朝爱德华这边缓步走来。
沉重的盔甲加上健硕的体型,每一步都能扬起些许尘土。
加上其一米九左右的身高,足足高出爱德华近十公分,走到身前颇具压迫力。
头盔里那双眼睛,透着不加掩饰的蔑视意味。
侍从微微躬身去捡箭矢,却毫不顾忌爱德华就在旁边,健硕的上半身直接撞了过来。
“滚蛋,要么死。”
话音刚落,一把明晃晃的长剑落到侍从脸颊前。
有些错愕的侍从,扭头望向不远处的卢克。
在得到卢克的点头示意后,侍从站起身来,一只手虚按在腰间的剑柄处。
“私生子,不要给自找麻烦。”
“这句话奉还给你,不自找麻烦,逞口舌之勇。参与到家族内部的争斗中来,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你都绝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爱德华语气平淡却坚决,手中紧紧握着的剑轻轻一斩,将插在脚边的箭矢砍成两截。
警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侍从可不敢轻举妄动。
诚如爱德华所说,他顶多就是能挑衅挑衅。
如果自己真敢对爱德华拔剑的话,后果不是他一个侍从可以承担的。
就算是卢克本人,恐怕也很难承受这个代价。
目睹爱德华不带一丝犹豫的利落动作,卢克紧皱着眉头,感到困惑。
这不符合对方一贯低调的作风,是自己错误的判断了爱德华的性格吗?
“我亲爱的弟弟,真是不好意思呢!刚才好像不小心吓到你了,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蠢货。”
“你说什么!你竟然敢骂我?你个卑贱的私生子,竟然敢骂我!”
“刚才那一箭,你应该射准一点。”
爱德华眼神冷冽,用手指在自己心脏的位置,画了一个圈。
紧接着,脑海中的力之符文剧烈晃动起来,散发着光芒。
站在爱德华身旁的侍从,忽然汗毛倒竖。
躯体感觉到危险,猛退了两步,唰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
流风阵阵,在密林中穿梭咆哮。
爱德华黑色短碎发乱舞着,冷峻的脸忽而变幻,唇齿轻动。
“从属之人对所归属家族中人拔剑者,死!”
蠢货的侍从,同样也是蠢货。
既然侍从敢对自己拔剑,那就再也不顾忌什么了。
爱德华催动着力之符文,体内仿佛有一股源泉涌动,如同涓涓细流,分散到肢体的各部分。
侍从脸色大变,举剑去挡爱德华挥舞的剑。
剑锋交接之处,泛起阵阵火光。
几招下来,谁都没有讨到任何好处。
可是侍从只能一味抵挡,边打边退,压根不敢反击。
卢克见侍从居然敢拔剑,爱德华进攻动作狠辣之极,此刻心急如焚,连忙急呼道:“快住手!爱德华你到底想干什么!”
语言挑衅,家族是不管的。
动动拳脚,家族看心情管不管。
就像布鲁斯敢对爱德华动手一样,也是吃准家族不重视爱德华,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大概率不会遭受实质性惩罚。
被杜克管家撞见,只是他运气不好。
但拔剑这个动作,向来被视作禁忌。
仆从敢对主人,或是对主人家族的成员拔剑,迎接他的结局只有一个。
别说是卢克的侍从,即便是卢克本人,如果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威胁爱德华性命的举动,按照克劳伦斯家族的规矩,死了也是白死!
更重要的是,爱德华压根没有停手的意思。
“对不起爱德华少爷!我不是对你拔剑!我......我刚才听见草丛里有声音!”
“对!是草丛里有声音!”
侍从吓得脚步猛退,硕大剑身挥舞的像是一扇密不透风的盾牌。
单纯论剑技的话,他并不怕爱德华。
虽然他不具备家族少爷那样的特权,在成为正式骑士之前没有修习呼吸法的资格,但身体素质远超一般人。
可有一点,侍从想不明白。
爱德华的体魄和身高皆不如自己,力道之猛,居然跟自己这个准骑士不相上下!
“哦?是吗?我好像也听见了一些声音。”
“太好了爱德华少爷!这就是个误会!误会啊!”
见爱德华停手不再进攻,侍从松了一口气,作势倒拎着长剑,欲将其收回剑鞘。
示意自己绝无对归属家族中人动手打算的同时,赶忙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做出解释。
只是爱德华接下来的话,彻底断绝了侍从的希望。
“我听见你心里,叛逆主家的声音。”
“爱德华少爷,我绝无......”
咻!
一道银芒在侍从的脸前闪过,扎进了他头盔和盔甲间隙间,袒露的脖子里。
殷红的鲜血,一股股从贯穿的伤口处涌出。
啪嗒!
侍从手中长剑掉落在地上,身子一软直接跪倒在地,难以置信望着插在自己脖子上的剑。
求饶的话,求救的信号,皆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被剑身阻断。
断断续续咳嗽起来,唾液混杂着血液,从嘴边咕噜咕噜的往外冒。
卢克呆愣愣的望着眼前景象,目睹着爱德华那果决且精准的投剑动作,后背弥漫着彻骨的寒意,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想说些什么,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
虽然我箭术不行,但我剑法还过得去。
五米之内,投剑很准。
爱德华迈步走过去,一只脚踩在侍从的肩膀上,用力拔出贯穿侍从脖子的长剑。
挥剑甩去剑刃上的鲜血,腿部轻轻一用力,将身躯还在颤动,但已无生还希望的侍从踢倒在地。
现在求饶,晚了。
身躯一转,裹挟着杀人余威的爱德华,冷冷望向马背上的卢克。
手中长剑舞出一个剑花,随着手臂缓缓往上抬。
见到爱德华的动作,卢克瞳孔陡然放大,裆下窜出一股温热腥臊的液体。
疯子!
这就是个疯子!
恐惧在心中滋长,丝毫犹豫都不再有,卢克两腿拍打着马腹,用尽全力拽着缰绳调头。
“跑!快跑啊你!”
吓跑了卢克,爱德华这才放低手中的剑。
侍从胆敢对自己拔剑,杀死侍从不会产生任何后续问题。
但对卢克动手的话,现在肯定不是合适的时机,代价太大,自己眼下承受不了。
除非可以做的干净利落,不留一点痕迹。
草地上,侍从还未完全死去,身体仍在抽搐挣扎。
不得不说,人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
爱德华打量着那双布满惊恐,睁大的眼眸,再次挥剑,彻底结束了侍从的人生。
身后,却传来阵阵马蹄声。
以及......
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