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许浅素一愣,偏头问道。
“你先前不是说,还有一个月左右就十七岁了?”玛俐眼皮也不抬,用叉子将蛋糕切下一小块,再慢慢放进嘴里。
一举一动,好似不是她在吃蛋糕,而是蛋糕在享受她柔软的唇瓣。
许浅素愣住了。
他是说过没错,当初还拿幽灵系能量打趣玛俐小姐的年龄来着……连随口一提都算不上。
不是给许浅素的新年礼物,是给他的生日礼物。
买钢笔,是因为他有一本手写的宝可梦研究笔记。
难怪她在来到购物中心前会在四周张望……是在找合适的店铺啊。
扒手猫瞥了面前的钢笔盒一眼,用尾巴又把它往许浅素的方向推了推,便伏下身子,舔着前爪上的毛。
莫鲁贝可依旧没心没肺地大吃大喝。
它可不会感到困惑,毕竟它在玛俐五岁的时候就成为了她的宝可梦……玛俐都认识什么人,它了解。
许浅素缓缓接过钢笔盒,指尖传来高档奢侈品特有的丝滑触感。
“这……提前半个月给,不太合适吧?”他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口中呐呐问道。
玛俐微微抬眼,“别说等半個月,再拖延一会儿,我怕你会直接从三楼跳下去。”
“哪有那么夸张。”
“是吗?”玛俐淡淡哼了一声,垂下眼帘,继续吃着盘中的蛋糕。
“喜欢上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毕竟我很可爱。”她说。
“自恋。”许浅素笑了起来。
“总比某位总是把‘了不起’挂在嘴边的人强,何况……”玛俐放下叉子,用手帕擦了擦嘴,看向许浅素,“不是你在五天前的夜晚说‘每见我一次,就夸我一次可爱’吗?”
说着,玛俐的眼神就暮地冰冷下来,“怎么……难道你其实是个总是将谎话放在嘴边的人?还是说……你对我说谎?”
玛俐浅绿色的眼眸宛若宝石般瑰丽动人,却是仿佛万米之下的深海。
许浅素却是完全不怕,他说:“我确实是一个满嘴谎话的男人,但从不对你说谎。”
“谎言。”玛俐小姐冷笑一声,全然不为所动,“你口中的‘家乡’是怎么回事?”
许浅素愣了楞,琢磨了会儿,疑惑道:“难不成,玛俐小姐……小心眼?这么久远的事居然记到现在才说。”
“你什么意思?”玛俐的表情彻底冷下来,“第一,这是五天前才发生的事,并不久远;第二……”
玛俐冷冷说着,却是发现,许浅素的脸上渐渐带上了莫名的笑容。
既亲昵,又柔和的笑。
这种笑容,她只在许浅素面对奇鲁莉安与小袋兽的时候才看见过。
玛俐不说话了,她拿起叉子,用力切下一块蛋糕放进嘴里愤愤地咀嚼着。
就算是这样,仪态姿势也高雅可爱得无以复加。
宛若贵气的新叶喵,迈着高雅的猫步,来到你的面前,用两只软乎乎的前爪抓着你的裤子,用力在你的腿上咬了一小口。
随后仰起可爱的脸儿,一脸骄傲,不可一世地望着你。
看,我咬你啦~你能拿我怎么样?
玛俐小姐就是这么可爱。
许浅素笑得更开心了。
玛俐加快吃蛋糕的速度,片刻后,她放下叉子,瞥了许浅素一眼,“回去吧。”
“累了?不再多逛逛。”许浅素眉头微挑,含笑问道。
“走了一路,脚酸了。”
“我给你捏捏?”
“去死。”
扒手猫将尾巴伸到嘴边轻轻舔着毛。
她还是不要瞎操心了,毕竟她只是一只猫。
舔着舔着,她的后脖颈便被人提起来。
她眼眸一眯,偏头望去,自己已经被许浅素抱在了怀里。
扒手猫垂下脑袋,靠在许浅素的臂弯里,懒得挣扎了。
两人离开购物中心,踏上人行道。
长街冷风徐徐。
街道上还是那般热闹,来往行人或抱,或领着自己的宝可梦于街上穿行而过。
其中又以来往的年轻情侣最多,或巧笑嫣然,或谈笑风声,举止亲昵。
两人并肩而行,好似与周围的男男女女没什么区别,但内里,却是全然不同。
玛俐本就青春可爱,气质更是高雅清丽,许浅素也是俊美不凡,两人走在一起,自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打量。
玛俐黛眉微蹙,望了一眼许浅素提在手里钢笔盒,道:“你装进背包不行吗?一直提着,不累?”
许浅素想了想,道:“曾经我攒了好久的钱,买了一份PS5,然后提着它在学校走了一下午……直到我遇见一个提着他女友送的PS5的男人……”
“所以玛俐小姐你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吗?若不是你累了,我宁愿提着它,在木杆镇的每一处留下我的脚印与身影。”
“嗯?”玛俐眉峰一蹙,“我不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不是你的女友,请你不要这么说。”
“重点不在你是否是我的女友,而在于……这根钢笔是你送给我的。”许浅素笑盈盈道。
“哦。”玛俐淡淡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许浅素跟上去,正欲说话,口袋中却传来一阵震动。
“君莎小姐?有何贵干?”许浅素拿起手机,语气有几分惊讶。
许浅素默默听着手机内传来的声音,玛俐偏头看他。
“嗯,知道了,明天见。”许浅素挂断手机,望向玛俐,两人对视。
“联盟的动作很快……发现那处地下研究所了。”
玛俐抱着莫鲁贝可的手微微一紧,却是望向了一个方向。
莫绯夫人的家。
她收回视线,问道:“打算怎么做?”
“……那把手枪,我还留有几颗子弹。”许浅素语气平静。
玛俐点点头,旋即沉默片刻后,轻声道:“莫绯夫人……不知道你要杀她等了十五年的丈夫吧?”
“不知道。”
是莫绯夫人不知道?还是许浅素不知道?
玛俐没有问。
她想起了五天前的那晚,那位憔悴的妇人倚着门扉,目送许浅素离开的画面。
她也曾这般目送过自己的丈夫吧?
她直到此刻,也在等着自己的丈夫回来与她一同渡过年关吧?
玛俐望着来往的年轻情侣。
最后她挽了挽耳边的碎发,道:“真狠心。”
“我再狠心,也有几个无论如何都不会开枪的人。”
“花言巧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