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药铺找店铺装修这些都好办,只要交代下去就可以了,倒是不需要静姝多操心,那些繁杂的手续有李陵分忧,静姝也省心。难就难在请掌柜。
办药铺不像别的营生,这掌柜的除了要会经营还得精通药理才行,静姝选了好久都没碰到满意的,恰巧慕容丽珠认识一位医者,这医者本是江东慕容王宫的御医,因为不慎得罪了人而被排挤出了王宫,一气之下远离了江东来到京中,原在一家医馆做掌柜,后来这医馆的东家举家搬去了外阜,慕容丽珠得知静姝要办药铺,便将这人介绍了过来。
静姝见了这人觉得十分满意,当即便与他签署了契书。
定好了掌柜的,恰到了晚饭的时辰,静姝将慕容丽珠请到隔壁的饭馆,两人选了个雅间,点了几样小菜,边吃边聊。
慕容丽珠现下已经身怀有孕,但气色依旧极好,自从嫁给了江佑辰,小两口在京中自己的宅院一心一计的过日子,慕容丽珠不需要如其她人妇那般侍奉公婆,受婆母辖制立规矩,江佑辰又待她温柔体贴,日子自然过得无比舒心。
说起来,这一切都要感谢静姝从中做媒,慕容丽珠是打心眼里感激这个表嫂的,心里更是拿她当恩人来看待。
二人脾性相似,自然说话投机,不知不绝便是聊到了下半晌,出了饭馆,静姝先送有孕的慕容丽珠回府,车马刚走到半路便遇到了刚下值来接媳妇的江佑辰,慕容丽珠有人护着,静姝便命车夫调转了车头,往府中赶去。
车马到了府门口,恰巧遇到了下值归来的李陵,李陵见了妻子,翻身下马,扶着妻子下了车,问道:“又去张罗药铺的事了?”
二人一面往院子里走,静姝便将药铺的进帐情况一一的说给了李陵听,李陵耐心的听着,时不时的说几句建议。
小两口刚进了清风苑,丹朱便迎上来,急着回道:“夫人,翔林苑那边下半晌来回禀恰巧您不在府中,听说是三夫人今日见了红了。”
静姝一听这话,惊着问道:“请了太医了吗?可知现下三弟妹情况如何?”
丹朱回道:“已经请了太医了,现下到底如实却是不得知。”
“我这就过去看看。”说着,静姝抛下李陵,急匆匆的折向了翔林苑。
平阳倚在床头,小脸惨白,见静姝急三火四的赶来,她欠起身子道:“二嫂莫担心,我这现下已经没事了。”
静姝忙上前将她按在靠枕上,问道:“太医怎么说?”
徐婉宁得了信儿此刻也在翔林苑,闻言回道:“太医说她这是生了上一胎没有调养好,才导致这胎的虚亏。”
说着,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一胎确实来得太急了些。”
平阳见两個嫂子为她忧心忡忡的样子,笑着道:“两位嫂子莫要着急,太医给开了养胎的药,我好生吃着调理就是了。”
现下平阳这胎也两个多月了,与慕容丽珠月份差不多,但二人气色却是相差甚远,静姝虽不懂医理,但瞧着平阳这幅模样也知不好。
孕妇身子太弱若是挺不到孩子足月,待到胎儿大了若是滑胎,风险甚大。即便是熬到足月,若是产妇气血亏得厉害,生产时亦是极容易难产。
屋子里没有外人,静姝与平阳掏心的劝道:“你也不必顾忌太多,若是感觉不好,趁着月份还不大,回了祖母和母亲,索性舍了这胎,她们定然也能理解。”
老夫人和长公主都是明白事理的人,子嗣虽然重要,但也绝不会因着这个便不顾及媳妇的安危。
徐婉宁闻言亦是劝平阳道:“方才太医也说你气血两亏,我看不如趁着现下舍了算了,你还这么小,好生将养个三年五载,待过了双十再要孩儿,对身子更好。”
平阳听了两个嫂子的话,深深了叹了口气,道:“现下虽然艰难,但让我就这么舍了这孩子,我也于心不忍啊。倘若是个男孩,岂不是遗憾。”
为人妇者,自然是都盼着有儿子傍身的,静姝和徐婉宁自然也理解平阳的心思。
静姝开口道:“你还这么年轻,何愁将来不能得儿子。”
徐婉宁经历得多,现下更是看得极开,听了平阳这话,她快言快语道:“生儿子还能比自个儿的命重要?我那娘家二嫂就是连生了五胎都是女儿,身子弱得再经不起折腾了,便是听人劝让妾室生了儿子抱在膝下养着,虽然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到底隔着一层,那也比豁出性命强。”
话一出口,徐婉宁意识到自己有些说得过火,连忙又找补道:“我当然不是咒你生不出儿子,我的意思是犯不上为了生儿子,拿自个儿的身子去拼。”
平阳知晓这个大嫂一向是个快言快语的豪爽性子,自然不会挑理,她笑着道:“我知晓两个嫂子都是为了我好,但既然这孩子投奔我们来了,我是不会这样轻易放弃的。”
待静姝和徐婉宁走后,玉珠忍不住也劝自家主子道:“您现下身子这般虚弱,两位夫人都是真心实意的为您着想打算,您何不听两位夫人的劝呢。”
平阳摆摆手,坚定道;“你莫要再与我提这个了。”
说着,她朝着门外张望着,嘟着嘴道:“夫君出去好一阵子了,怎还没见他回来?”
玉珠回道:“三爷去送太医回宫去了,回来时还要去药铺给您抓药,难免要耽搁些时辰。”
说着,玉珠上前为平阳掖好被角:“太医可是再三嘱咐您要多注意休养,方才您与两位夫人说了这么会子的话,现下且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罢。”
平阳道:“我眯着就是,现下也睡不着的,夫君若是回了,径直请他进来,我想见他。”
玉珠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奴婢知晓了,我这就去门口候着姑爷,待见姑爷一回来便让他进来陪您,您且安心的闭会眼睛歇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