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多喜注意到这些昏睡不醒的原住民都穿着一身白绸睡衣,年纪都在二三十岁,呼啦啦躺倒在一片白床褥上,看起来诡异壮观。
陈元抱着雪白拂尘背光站在夕阳里,看着面前的一片白花花的人,眼神很复杂。
这些和他同龄的修仙伴侣,几乎突然之间全部中了某种昏睡病毒长睡不醒,只有陈英去拍他们的脸,他们才能睁开眼清醒片刻,随即又会陷入无边的昏睡中……
或许没有仙侣的才能保持一丝清醒吧!但是也常常会头疼难忍,要借助丹药才能缓解。老堡主最近头疼发作越来越频繁,更加坚信沉木堡受到了神灵的诅咒,需要用十二个童儿献祭才能找回曾有的安康。
“三弟回来了。”
陈英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双手插腰冲着陈年眨眼笑。
陈元看向快步走来的陈年,扬声问:“那神兽可还安分?”
“安分安分,已经饿了那神兽一个月,谅它也没有力气逃走。”
福多喜这时反应过来,沉木堡的所谓神兽是小青龙啊,难道小青龙回来了?刚才听燕九的意思,他醒来的时候小青龙和小狐妖都不见了,小青龙回来了,那小狐妖呢?
福多喜激灵一下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看向前面那一片棉花似的人群,眼神竟然有些模糊,急忙扶住门后墙壁才慢慢安稳下心神。
现在惦记小狐妖的安危也于事无补,还是得想办法让纪云深和燕九站起来。就算沉木堡只有这几个大活人,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救不出十几个昏睡的童儿的。
祭祀流程开始了,只见沉木堡老堡主披着一身白色带帽斗篷走到那一片白花花昏睡的人们中间,面朝东方刚升起的一轮新月,双手在胸前摆着一个扭曲的姿势,眼望着那轮淡薄新月嘴里念念有词。
那个老者这时端着一个明晃晃的金盆沿着昏睡人群外沿一步一顿地转了三圈,然后走到老堡主身边垂下头恭敬地候着。
老堡主吐出最后一个术法咒语,抬手自空中取来一枝绿叶,在水盆里沾着水洒向地上躺着的昏醒人群……
福多喜盯着那老堡主的手,他手里的绿枝沾着水洒下,好像洒下点点金光,在人群上方形成一层微微薄光。
这老堡主能凭空取来树枝的本事已经了得,还能点水成金更非凡人能为。
福多喜的汗毛一直竖着,震惊一波又一波袭来,心脏快要受不了了。
“今夜让他们睡在这里,明天一早正式向着太阳祭祀。”
老堡主一甩手,那枝沾水的树枝嗖地凭空消失了。说完走出人群转头朝树上看去,叫那位老者看好了童儿,十二个童儿明天一早都要投进江里。
老堡主独自走进议事厅,陈元甩着拂尘在人群中寻查了一番也飘然往自己的丹房去了。陈英和陈年相视而笑,好像听到起跑的哨声,挣抢着跑向自己的木屋。
陈英和陈年突然以冲刺的速度回屋,福多喜都来不及反应,等她反应过来陈英已经冲进房里关上了门。福多喜拉了几下都没拉开门,知道陈英从里面锁上了门。
沉木堡没有活人平时进出都不用带门,可真要办私密事还是锁上门才安心,就连陈年也锁了门。
福多喜在两个人的门外急得抓耳挠腮,实在无法只好上房揭瓦了。屋上倒是没瓦盖着厚厚的茅草。经过一天太阳的蒸晒,茅草散发着青葱的气息。
纪大人要坚持住啊……
福多喜一边扒拉着茅草顶一边心里嘟哝着,就怕陈英那双勾魂媚眼把纪云深给勾了去。
“姐姐,姐姐姐姐。”
听到小狐妖的声音,福多喜以为是幻觉,继续跪在屋顶撅着屁股扒拉茅草,“狐小萌你可别出事,等我们回家一起摘南瓜。”
“姐姐,我可找到你了!”
小狐妖一把抱住了福多喜的大腿。如果不是看见屋顶上的福多喜,小狐妖还不知道要趴多少间木屋找呢。
“狐小萌,真是你,你咋跑来了?”
福多喜一把搂住小狐妖,激动地撸着小狐妖的背毛。小狐妖的及时出现让福多喜紧张得快要绷断的心放松了不少。
“我和龙洵说不能让姐姐一个人身处险境,龙洵就带我来了,龙洵说那些人看不见它会闹事,又去那个让它天天头疼的江里蹲着了,我就在这里找姐姐。”
“乖。”
福多喜摸了摸小狐妖的头松开了手,“我们得想办法救纪大人和燕九出来,才能救那些童儿。你去盯着长吉公主,她在那边房间。”
“好哩。”
小狐妖跳下屋顶决定从窗子溜进屋里。福多喜想了想还是继续扒屋顶,那些又高又小的窗对她来说还不如扒屋顶来得方便。
扒开最后一层茅草露出乌油毡,用小刀用力划开油毡,顿时露出一片光亮。福多喜的判断很准确,所扒的位置正是纪云深所在房间的正上方。
福多喜匍匐在屋顶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陈英这时应该进入房间不少时间了,但屋里却只有纪云深,当然还有隐身的燕九和宏儿,可惜福多喜也看不见他们。
福多喜从衣袋里掏出黑绸帕子团成一团,从屋顶的缝隙朝纪云深扔下去。
黑绸帕子轻飘飘地掉到了纪云深面前,纪云深急忙抬起头,看见屋顶露出半张俏脸的福多喜微微一惊,随即急忙摆手示意,又弯腰拣起了黑绸帕子塞进了袖子里。
福多喜正奇怪纪云深怎么不和她说说话,这时看见屋门开了,急忙抓起一把茅草隐藏身形,目光从茅草间望下去,只见陈英已经换了一身装扮。
陈英长身玉立只穿着一袭曼妙白纱,乌黑长发披在身后,额边发迹还有晶莹水珠滑落。陈英走到床边伸手拉住了纪云深的手,轻声问道:“我的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滴天!陈英这一身装扮比仙子还仙气,说话的语气比妖精还妖娆,这谁能抵得住啊!
只这一声我的公子已经让躲在屋顶的福多喜听得耳热心跳了,纪云深还能受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