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青龙吐在地上的那一口清痰，福多喜的眼角不由得抽了抽，不等小青龙再吐第二口，急忙抓起桌上的茶碗伸到小青龙的嘴巴边，“对这里吐。”

龙痰在清亮的茶水里打个几个旋完全融解在了茶水里，这样看起来才能喝得下去。

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盯着疯女，疯女听话地喝光了福多喜递来的茶水，放下茶碗对着福多喜咯咯笑着，又不自觉地伸手去扯衣襟。

“好像不管用呀？”长吉公主抿了抿嘴。

“就是神药也得有个吸收的过程，哪能立刻见效。”燕九并不是想怼长吉公主，只是顺口说说，却被长吉公主揪住了耳朵，“燕九你跟我一起回京，不许先带憨憨龙离开。”

“行，你先放手。”燕九歪着脑袋被长吉公主揪到了一边。

福多喜捅了捅纪云深的侧腰，“你先回避一下。我看疯女好像不对劲了……”

疯女这时突然盯着纪云深好像很激动，腾地站了起来，嘴里嘟囔着莫名其妙的话。

纪云深闪身走进小卧室，隔着门缝可以清楚地看见灶间的情形。

疯女忽然停下来，仰脸拼命地咳嗽起来。小狐妖紧抱着福多喜的大腿，警觉地看着疯女。

“没事，吃了我的痰都这样。”小青龙按着胸口摇晃着大脑袋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呀！是邪灵符。”

大家这里都看见了从疯女嘴里咳出来的一道金光，小狐妖忍不住叫道。

疯女慢慢恢复了平静。那道闪着金光的邪灵符越来越淡终于散在空中看不见了。

纪云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大国师也把一道金光符打进了他的身体……

“别过来……别过来！”

疯女本来已经恢复了平静，这时突然看到推门出来的纪云深，又紧张地站起来躲到了福多喜身后。

福多喜挽着疯女轻声安慰道：“不要害怕，他是纪大人，纪大人可以帮你回家和亲人团聚。”

不提纪大人还好，一提到纪大人，疯女立刻松开了福多喜的胳膊，一头冲进福多喜的房里锁上了门。

福多喜隔着门问疯女为什么害怕纪大人，疯女不出声了，不一会屋里传来呜呜的哭声。疯女放荡的笑声引人遐想，疯女的哭声让人听到肝肠寸断。

“多喜你快叫她不要哭了，我快受不了了。”长吉公主抹着眼睛。

“我去把她带出来。”燕九转到屋外准备爬窗进屋。疯女正哭得伤心，突然看到爬窗进来的燕九，惊得用尽力气喊叫，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燕九打开门大家就看到了躺倒在地上的疯女。小狐妖哧溜钻进屋里蹲坐在疯女身边。

“你对她做什么了？”福多喜看着燕九，燕九耸了耸肩回道：“我能对她做什么！她看见我大叫一声可能吓死了。”

小青龙挤开燕九走到疯女身边，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她没死，吃了我的龙痰这都是正常反应。”

福多喜被小青龙这句话逗笑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吃过龙痰，让小青龙说得胸有成竹。

“福多喜，我既然不方便露面，我想我先回避一下。你先问问这个女子的情况，等我过来时你告诉我。”

“纪大人要去哪里？”

“抚宁县。这个女子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南坪村。我听她的口音也不像是附近村落的人。”

“好。”

福多喜看着纪云深的背影迅速地远去，这时疯女也醒了。这次疯女的目光明显要清澈许多，看人里的脸部不再扭曲，没想到是个绝色美人，福多喜自认姿色不如疯女。长吉公主不掩饰自己对疯女美貌的夸赞，“你长得这么美怎么会疯了？是不是被人逼着做秀女所以想不开？”

女子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她确实是被强迫去做秀女的，只是抓她的那个人当天晚上就强要了她，整整折磨了她一个晚上。当时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几乎不能动弹一下。

天亮以后那个人却还是不放过他，又招来好几个黑衣人蹂躏她，那个人就坐在旁边看着，有时候还会伸手帮忙……后来我逃了出来，又遇上了一群山匪，那些人怕我逃跑不让我穿衣裳，我还是跑下山了。

疯女回忆起那些可怕又屈辱的经历眼泪不断往下淌。福多喜轻轻抚着疯女的后背，疯女的情绪才平静下来。

等疯女说完，福多喜问：“你说的那个人是戴着银色眼罩吗？”

“是的，他戴着眼罩一直没摘下来。就是刚才的那位……”疯女这时已经明白福多喜是救她出苦海的人，那个戴眼罩的大人能和她的救命恩人在一起应该不是那个让她生不如死的恶人，“那个人和你说的大人长得一模一样……”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这位纪大人是好人。”福多喜帮疯女重新打扮一番，疯女的姿色更出众了。也难怪那个左安会见到绝色和皇帝抢女人。细问之下，疯女本名叫曼娘，是在成亲的路上被人掳走的。当时已经吓得昏死过去，感觉到身上不对劲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载眼罩的男人正压在她的身上……

福多喜可不想再听那些事了，长吉公主似乎还意犹未尽。非要问曼娘是不是学过唱曲，不然声音不会那么勾人。

曼娘扯了扯裙角垂下眼帘道：“我本来是京城十二乐坊的头牌，后来被一位富家公子赎了身，那位公子怜我无家可归，把我许给了他家的管家……”

“呀！这和戏文里不一样呀，那位公子为什么不娶你却把你嫁给他家的仆人呀？”

“狐小萌。”福多喜把小狐妖拉到身边，曼娘正在说伤心往事，小狐妖却在纠结曼娘为什么不和富家公子成亲，如果可以哪个会放着富家多情公子不嫁愿意嫁给不相干的下人呢！

“我这样的女子命不由己，能趁着青春貌美离开乐坊已经是万幸，不然等年老色衰无人问津可能只有投河自尽了断一生了。”

“曼娘，什么时候女子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要让自己足够强大就有能力选择人生。相信我，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是吗？我还有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