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深知道柏香哥哥的复活经历以后,决定在左安身上也试一试。
大家围着左安,都紧张地看着柏香娘。
柏香娘拿出最后一颗灵草仙胎丹晶,迟迟不肯塞进左安嘴里。
“我看还是等我们回来以后,再想左安的事吧。”
福多喜如果想复活左安,早就取出丹晶了。伸手挽着纪云深的胳膊,偏头甜笑。
纪云深点头,“如果真能复活左安,我想送他回宝灵寺。他也是一个可怜人,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
再送左安去崖山显得太折腾,已经秋凉,在后院菜地挖一个深坑保存左安的尸身。又在周围布下几道封锁符阵。
“多喜你放心上路吧,等你回来,肯定能看到我和黑风扩建好的房子。你带上狐小萌,路上有个伴,我们也放心。”
“你会不会说话?那叫出发,上路是骂人的话!带上狐小萌是必须的,狐小萌报信最快。”
黑猫妖拍了宗彦一掌,宗彦露出满足的神情。
这段时间天天被黑猫妖PUA,宗彦已经受虐习瘾了。
傍晚天黑得很快。
福多喜为了陪纪云深多飞一程,绕了半圈的距离,才依依不舍地和纪云深道别。
“多喜,我会很快回去找你。”
“嗯,我争取尽快回家。”
纪云深抱紧龙颈,恨不能马上就到沉木堡,接出爹娘和小妹。
一家人整整齐齐,和福多喜拜堂成亲,不能给福多喜多么隆重的婚礼,但也不能委屈福多喜就这样跟他在一起。
“看不见俊哥哥了呀……”小狐妖瞪大了眼睛,“姐姐还能看见俊哥哥?”小狐妖趴在福多喜的背后,发现福多喜还望着遥遥夜空,伸出小胖爪捏了捏福多喜的耳朵。
“别乱动啊,万一我一个小心,让你魂飞魄散,到时咱俩想哭都来不及。”
福多喜至今也没弄明白,是怎么瞬间打散美人沟那两个毒花妖魂魄的。
就算自己拥有三界判官的神力,如果不能自如运用,反而是个危险。
老树妖和洋河神对三界判官怎样断生死的能力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福多喜也只能小心谨慎行事。
本着“只要妖魔不犯我,我也不主动去招惹”的方针,在琼庐落地,看见一道虚晃的妖灵身影急速躲闪,福多喜假装没看见。
冯秀才在琼庐的那间小院不见了。福多喜原地转了一圈,真是一点痕迹也没发现。
就算冯秀才搬家了,也不至于把房子院子都搬走了,就算房子和院子都能搬走,也没可能一点痕迹也没有。
“姐姐,这里会不会有幻境呀?”
小狐妖的提醒也有道理。福多喜抽出穿云剑,乌木剑身顿时闪出一道寒光。
福多喜挥舞穿云剑,寒光过处,幻境顿时破碎。
“呀!”小狐妖发出一声惊叫,赶紧抱紧了福多喜的大腿。
福多喜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张嘴屏住呼吸。
冯家小院被大火烧成一片焦黑。
冯秀才挂在烧焦的屋梁上,看样子已经死去很长时间了,套在绳子里的脖子,只有一层皮连着,干瘦的身体随时都会掉到地上。
再看地上几具蜷缩的焦尸,应该都是冯家的奴婢。
福多喜定了定神,此地不宜久留。
如果冯秀才是横死的,自然有官府来破案。
“福多喜,大神……救我……”
微弱的声音自那片焦黑废墟中传来,声音在暗夜里格外瘆人。
福多喜已经抬起一条腿迈出幻境,突然被那凄惨的声音呼喊,身子僵了僵。
“呀,是冤灵……”小狐妖抱着福多喜的大腿走在后面,这时回头看了一眼,也不会动了。
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不那么吓人了,哭啼着念叨自家的遭遇。
福多喜听明白了,转过身看去,那趴在焦灰里的,果然是冯秀才的母亲。
上次来时,冯秀才的母亲还是一位丰腴多姿的贵妇人,这时如恶鬼怨灵,两只眼睛闪着火光,让人不敢直视。
“别过来,有冤慢慢说,我如果能够帮你自然会帮,如果不能,你也不要缠上我。我如果不小心,可能会让你魂飞魄散。”
福多喜交叉双手横在胸前,目光看向身旁的小狐妖。
小狐妖仰脸看着福多喜,狐狸眼里充满同情。
“多谢大神。我知道你肯定会帮我的。上次你来,我儿疯魔,你都帮我儿治好了……”
“不要扯远了,就算这里是怎么回事。你刚才说的我听明白了,有人害你谋夺你家财。你再说仔细些,是什么人,害了你家多少性命?”
福多喜并不需要冯夫人说从前拉关系。
这次过来,本来也是要找冯家谈生意的。如果冯家被人灭门谋了家财,那琼庐桑园必定落入了恶人之手。购买桑园的计划也就落空了。
焦灰里的怨灵挺身仰头,对福多喜感恩不尽,可是却说不清害她一家的人到底是谁。
“你家在杭州的大宅也被烧了?”
“我不知道杭州家宅的情况,我被困在这里不能动弹……
我儿被打散了魂魄,只留下那一具尸身,我抬头就能看见我儿……那恶人好狠好毒哇!”
原来妇人眼里充满血泪,这时号哭起来,血泪迸溅,实在触目惊心。
福多喜答应妇人马上去杭州冯家大宅看看,再回来告诉她情况。
在妇人千恩万谢的唠叨声中,福多喜抱起小狐妖腾身到半空,再朝下望去,那一片又被迷雾包围。
能制造这样幻境的,显然不是人!
“姐姐,这里比美人沟妖气还浓,可能是大妖魔,得想好法子对付呀。”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你抱紧了,别再掉下去。”
福多喜在小狐妖脸上亲了一口,随即加快速度。
在杭州城落地时,正是千家万户熄灯睡觉时。
冯家大宅很好认,门口刻着牌子,冯府两个字好像会发光。
飞进院里,两进深的宅子里前院不见人影,后院倒是人影重重。
冯家大宅安然无恙,这让福多喜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忧心。
“老爷,该休息了。”
从窗里传来女子的娇声嘤嘤。
“是不是冯老爷呀?”
福多喜压住了小狐妖的嘴巴,在明窗纸上抠了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