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县衙大门被一个黑衣蒙面人踹开。
当班的四个衙役一冲而上,却被蒙面人一招神龙摆尾踢得四分五散。
四个衙役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县太爷呢?让他滚出来。”蒙面人怒喝。
“不…不在。”一个衙役胆战心惊地说道。
“干什么去了?”蒙面人再问。
衙役答道:“和几个员外去黑狗岭看比赛场地去了。”
蒙面人不再跟这些衙役废话,直接冲进后堂。
“哪来的贼人?竟敢……”
县太爷夫人的话刚说到一半,被蒙面人把掐住脖子,后半截话卡在嗓子眼里再也吐不出来。
“娘,”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冲了过来:“放开我娘,你这个贱民。”
这少年是县太爷的独子,从小嚣张跋扈,心肠歹毒,年仅十五,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少女。
他是恶在其表,县太爷毒在其内。
什么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被这爷俩诠释得淋漓尽致!
蒙面人可不在乎他是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只回身一转,一把箍住他的手腕,只听咔的一声,腕骨当即劈开。
县太爷的儿子疼得当场晕厥过去。
“告诉你家老爷,不想断子绝孙,就给我一步一个头,磕遍新城县所有大街。去,赶紧给我准备辆马车。”
蒙面人一手掐着县太爷夫人的脖子,一手箍住县太爷儿子的手腕,对衙役怒道。
片刻。
蒙面人挟持母子二人上了马车。
当班的衙役们插上尾巴比猴还精,拿着微薄的工资,谁也不愿冒死硬拼。
何况,蒙面人手里有人质,衙役们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看着蒙面人威然而去。
一个小衙役对新继认王衙头说道:“王头儿,要不要去黑狗岭禀报老爷?”
王头斜睨了这个不懂事的小衙役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现在?没事吧你?你是不是吃饱了?”
下衙役一脸懵逼。
其他衙役对那小衙役斥道:“你小子想让那老东西给哥几个派活儿是吗?吃错药了吧!”
王头开口:“老爷夫人还有少爷都不在,现在都听我的,哥几个先去闹一觉,等睡醒了喝点茶,直接去酒楼禀报老爷,黑狗岭离这里十好几里地,谁他娘的乐意往那蹿。”
“王头说得对,一切听领导的。”其他衙役随声附和,纷纷回了班房。
一个时辰后。
新城县西,大王庄的一座破败的小院前,尘封已久的木门被人推开。
嘎吱!
木门摇摇欲坠,门楣上灰尘散落。
噗!
县太爷夫人和儿子被推进屋里。
咣当!
门被锁上。
窗早已破损,用破木板封着,只有少许的光线射进来,这氛围好似县衙大牢。
蒙面人将这二人分别捆在屋子的两个角落里,用破布堵住嘴。
县太爷夫人涕泗滂沱,却无法出声,他的儿子疼得死去活来,没了往日的嚣张。
“待会儿,我们大当家自会来处置你们。”
蒙面人说罢,转身而去。
……
日近正午。
新城县最大的酒楼内。
县太爷正在设宴款待几个员外。
因为他们是本次打猎比赛的主要赞助商。
这时,一个衙役匆忙地蹿到酒楼的二楼。
“启禀老爷,夫人和公子被一个蒙面黑衣人抓走了。”
县太爷大惊:“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王头儿正带人四处查找,命我前来禀报老爷。”
‘定是李青那个混账王八羔子!’县太爷怒不可遏。
几个员外面面相觑,借机退席。
……
县太爷没回县衙,直接去了李宅。
一个衙役正要去拍门,被县太爷喝止:“慢,我亲自来。”
少时。
李元氏打开大门,一见县太爷,赶紧行礼。
县太爷也躬身行礼:“李夫人,李爷可在家?”
李元氏尚未开口,李青的声音已从屋内传来——
“别整那些虚的了,滚进来。”
县太爷应了一声,谦卑地进了屋。
堂屋内。
李青正坐在那把缺了半条腿的椅子上削木签子。
“今儿可不是领取解药的日子,县太爷,你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吧?”
县太爷扑通跪地,泣道:
“李爷,我的爷,我的祖宗,求求您,高抬贵手,放了细君和犬子吧。
“我是得罪过您,但她们没有啊,要什么条件,您尽管提就是了。”
李青剑眉微皱:“你胡说八道什么?”
县太爷磕头,又道:“爷,我的小命攥在您的手里,您要想置我于死地,只要断了我的解药就行,何必这么麻烦?”
从表面看,县太爷说得的确有理,只要不给他解药,他必死无疑。
可事实上,县太爷根本没有中毒,都是李青诈他的,初始的目的就是对其大惩小戒。
倘若县太爷发现自己没中毒,以他的修为,取李青的性命可谓易如反掌,不必如此自惭形秽。
况且,在得知家人无故被抓,更得疯狂施暴,完全没理由这样卑躬屈膝。
这让李青陷入了沉思。
小悦被抓,如果不是县太爷所为,那么被海棠击毙的黑衣人为何是县衙的人?
这天大的矛盾该如何解释?
李青想到这,脑子里一片混乱,甚至失去深入思考的能力。
他不打算再琢磨下去,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一把揪住县太爷衣领,厉声质问:“小悦和你的家人一样,也失踪了,我料想此事应该和你无关吧?”
县太爷一脸懵逼:“有这事?”
“你是一县之主,查案是你职责,我限你半个时辰之内,把小悦安然无恙得带回来,否则,你一包解药也甭想得到。”李青沉声说道。
“李爷,您言下之意,是说我抓了小悦?
“我发誓,若此事真是我所为,我全家必遭五雷轰顶,生无容身之所,死无葬身之地!”
县太爷说得十分诚恳,那坚定的眼神让李青看不出一丝破绽。
李青没有急于开口,只是注视着县太爷那惶遽的眼神。
县太爷见李青久未开口,又道:“李爷,倘若您还不信,我也只有一头磕死在这,以死明志。”
李青慢慢坐回椅子里,深吸入了一口气,又慢慢吐了出来——
‘难道,是我搞错了?
‘我竟从这老小子的言辞中看不出任何破绽?
‘是这老小子太会演戏,还是抓走小悦的真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