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李青没有听到关于县太爷儿子的任何信息。
至于杀死县太爷夫人的那个神秘人也是昙花一现。
新城县一如往日,熙熙攘攘的街上,要饭的还是主角。
李青在铁铺干活。
马上就要开春了,从乡下来打农具的人很多。
这两天,活儿忙不过来。
本来,从黑风寨弄来的那些钱足够他躺平一辈子。
但他热衷于这门手艺,他励志要用那把玄铁打造出一把绝世好剑。
当然,他也从未停止过查询李铁的下落。
现在有了钱,做什么事方便多了。
他拿出五百刀币,雇了好几路人,以秦王的宫殿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地毯式的搜寻。
他知道,这些钱百分之九十九会打水漂,但是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不遗余力。
‘奇怪,这两天怎么没看到隔壁吴老二他娘?’
李青正琢磨着,一个辆带篷子的马车停在铁铺门口。
车夫跳下马车,来到李青面前,掏出一把飞刀。
“小兄弟,你能否制出与这一模一样的飞刀?”
李青接过飞刀,仔细打量着。
飞刀精巧,且是银器。
刀柄竟是玉石所制。
就连柄尾的流苏都是上等金线。
能拥有这样的飞刀,非富即贵。
莫说李青没有把握制出一模一样的,就算手拿把攥,也不想揽这单生意。
原因有二:
第一,这样的活,对细节的处理要求太高,干起来也墨迹。
第二,他不想跟非富即贵的人打交道。
因为,他现在并不缺钱,他只想在研究玄铁的同时,接一些普通老百姓的普通的活儿。
“对不起,这飞刀做工太细,对技术的要求太高,我这两下子,打打农具,接点粗活,还可以,这……实在做不了。”
李青话音未落,车篷内传来女人的声音——
“老孟,告诉他,只要能做,工钱可以加十倍。”
听说话的声音,可以断定是个年轻姑娘,定然是某个府上的千金小姐。
奇怪的是,千金小姐的身旁不应该有丫鬟服侍吗?
车夫老孟刚要转达,李青已对车篷里的人喊道:“跟钱无关,实在是能力有限,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车内女子从窗口扔出一定金子:“够了吧?”
‘这小娘子出手够阔绰,我看你能扔多少金子出来。’
李青只是淡然一笑,没有开口,继续干活。
当!
又一块金子砸在地上。
李青仍是无动于衷。
老孟劝道:“小兄弟,方圆百里,就剩你这一家铁铺,你要能做,就把这活儿接了吧,这可是两定金子,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李青笑道:“谁跟钱有仇啊?我是真干不了。”
噗!
一包金子砸了下来。
老孟一惊:“小姐,您把所有的金子都给他了?”
“金子算什么,只要他等做出一模一样的飞刀,本小姐给他送一车金子来。”
车内的声音嚣张到令人发指。
李青不由得朝车篷里看了两眼,只看到了模糊的影子。
“姑娘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不是钱的事,你就是给我搬座金山来,我也做不到。”
车内传来一声长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老孟,咱们走。”
“小姐,这金子?”老孟犹豫。
“你跟我这么多年,我丢出去的钱几时收回来过?”
“……是。”
老孟看着一地的金子,惋惜地叹了一声,驾车而去。
‘哪里来的阔小姐?就算挥金如土,也不能这么糟蹋!’
‘不过,你视金钱如粪土,我可不能不为三斗米折腰。’
“大小姐,赶明再来扔点儿。”
李青哼着小曲,走出铺子,刚要去捡,两个叫花子恶狗扑食一般冲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金子一扫而光。
“喂,我擦!”
李青被这速度直接惊呆了。
然而,那两个叫花子没跑几步,身子一抖,当街倒地。
街上的行人见此情形纷纷过来围观。
李青莫名其妙,凑过来一看,这二人已七窍流血,一命呜呼。
这一幕,让李青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好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小姐!’
李青极目远眺,那马车并未走远,而是停在一家药铺门口。
李青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近处,躲在一个角落里,窥视着药铺门前发生的一切。
车夫老孟向药铺掌柜的讨买一种金丹。
“本店小本经营,阁下说的金丹实在没有。”掌柜的说道。
老孟掏出一定金子,说道:“我这有张方子,若你能按方子炼,七日之内必然炼得,这定金子就是酬劳。”
掌柜的将方子拿给里面的大夫过目。
大夫一惊——“天下竟有这样的奇方!”
老孟道:“怎样,可否炼得?”
大夫摇头:“此方太过玄妙,老夫孤陋寡闻,从医数十载,闻所未闻,实在不敢着手,也没有这个实力。”
和刚才的情形一样,车门有接二连三地扔出金子,最后也是一包。
大夫和掌柜的见钱眼开,喜上眉梢。
财神爷找上门来,岂有往外推的道理。
大夫向掌柜的递了个眼色。
掌柜的心领神会,笑着把地上的金子全都捡了起来。
“客官请放心,七日后,请来取金丹。”大夫脸上乐开了花。
“既然如此,就拜托了。”
老孟说完,转身上车,扬长而去。
“陈掌柜,赶紧把金子拿来让我瞧瞧。”大夫兴奋不已。
掌柜的捧着金子,笑嘻嘻的来到大夫跟前。
二人相视一笑,大夫把金子拿到手里,用牙咬了咬,坚定地道:“嗯,是真货。”
“这下咱们药铺可发财了!”陈掌柜笑。
大夫赶紧修书一封,内容是:
【老婆大人,今日我得了金子一包,从今往后,咱家可谓是飞黄腾达了,赶紧通知你兄弟,我那不务正业的小舅子,让他过来拿金子,把五十里在的那片地买下来。】
书信刚写完。
大夫和掌柜偶感体内燥热。
紧接着,上吐下泻。
“大夫,快给我瞧瞧,我体内咋这么热,好似着火一样。”
“我也是,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这么……坏了,你留鼻血了。”
“大夫,你眼里流血了。”
“你也留了,而且是七窍流血。”
很快,二人面对面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这么静静看着对方,数秒之后,双双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