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化元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之前交给裘城主的那些东西还不够,必须得有点别的什么东西,能直接钉死林家,让他翻不了身的那种。”
岳山听罢,忽然想到自己之前从花道荣口中得知的信息。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算确凿的证据,毕竟一个死人能有多大的说服力?
而且花道荣和姚大牛的事情他是打定主意,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林家扎根在这儿百余年,在这方圆千里内,他的根茎和枝叶可能比裘城主都要多,要厚实。
只是裘城主不但修为更高,而且还是朝廷的嫡系,所以才能力压三大家族这般的地方豪族。
想到这儿,岳山抬头看了看其他三人,发现都是沉默不语。
“我们还是说说两天后我们怎么办吧”徐二虎声音有些沙哑,沉沉地说到。
王化元开口说道:“一般来说,我们所有人都会在四龙台集合,先点将,然后大队开拔。”
“进山之前,我们会分成四个营,每营五百人,都要求有内炼境带队。”
王化元看了看岳山和徐二虎,继续说道:“我是想着咱们可以聚在一起,这样也安全些。”
“这个咱们能决定吗?”岳山问道。
“那不用担心,今天我只是要你们俩一句准话”王化元语气中带着确之凿凿的自信。
徐二虎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他来此之前便有了决断。
岳山倒是没有回应,他此时此刻却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把自己女儿托付给自己的人,秋顶天。
自从昨天之后,岳山和秋芙便互相彻底打开了心扉,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所以两人便暂时没有下一步的计划。
不过岳山却已经把秋顶天认成了自己未来的老丈人,这次出征是一定要护他周全的。
现在既然有可操作的空间,那他就得抓住。
看着岳山低着头,默然不语,宋书生顿时有些着急,正待开口,却发现岳山抬起头,轻声地问道:
“我可以加入,但是必须多带上一队人。”
宋书生和王化元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
临近傍晚,夕阳西下。
岳山回到武馆的后院,此时悄无一人,有些沉寂。
这时间武馆的学徒弟子都去了外面。
或是回家,或是访友走亲,或是单纯的寻乐子。
这几日他暂时放开了夜间禁止,毕竟两日后就要奔赴战场,一些人可能再也回不来,所以他连着那些常期住在武馆的弟子都赶了出去,让他们好好地享受一番人生。
忽然他听见前院传来了一阵推门声,有人进来了。
岳山一抬步穿过了里屋,走了过去。
“孔方啊,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回家吗?”
一道人影正待关门,忽然听到声音,忙转过身来。
“馆主,我父亲让我早点回来,怕到时赶不上武馆的大队伍。”
说完孔方突然有些眼框发红,忙低下头来。
一时间两人竟同时沉默了。
什么早点回来,明明刚走没多久,什么怕赶不上大队伍,理由自然是很扯淡。
但是岳山明白,明白孔方的意思,更明白一个父亲的心意。
良久,岳山轻轻地开口道:“你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吧,我不敢做出保证,但是你可以相信我,相信伏山武馆。”
说罢,岳山转身走回了里屋,没有再回头。
只是武师强大的听觉,还是让他清晰地听到了从后面传来的那断断续续的低声哭泣。
他站在院中,平复了情绪,开始回想起今天的群英小聚,不由得感慨万分。
飞马盗的很多情报他都有查过,只是没想到那宋书生和王化元随口所说的隐秘却是他未曾查到的,三大家的底蕴远远超出普通人的想象。
数次的剿匪他们三家都有过或多或少的参与,城主强势便多派几人,城主弱势,则是嘴炮为先。
但这次三大家齐齐出动,却是百年来头一次!足可见这裘西峰裘城主的非同一般,这次说不定真能马到功成。
岳山摇了摇头,继续回想起王宋两人给自己说的关于飞马盗的信息。
飞马盗最初叫飞马寨,不过是一个不成气候的小山寨,寥寥几十人,就连当时的寨主据说也才是一个炼皮境的小武者。
其本身并不是广源地界的人,据传是因为被人构陷,家破人亡,才跋山涉水来到了三元山。
山寨的整体水平也平平无奇,根本不敢劫掠商队,只是会偶尔遇到单人剪个径,就这样还翻过好几次车。
因为商队随行的护卫他根本惹不起,独行的旅人更有可能是修为高深,反观寨中的人马也大多是贫苦百姓出身,战力低的很。
岳山听王化元说到这儿都不由地笑了,只是接下来便再也笑不出来。
任谁都没想到,这第二任寨主一上位,这三元山便如同滚雪球一般,飞速的扩张和壮大。
短短数年间,便召集了一大批的人马。
甚至还培育了带有一丝飞天马血脉的战马,其速度快如风,而城卫军同为半妖的战马却在速度上差了不止一筹。
如此一来飞马盗就真的成了“飞马”盗,可谓是名副其实了。
这第二任寨主身份隐秘,来历未知,据传总是一身宽大黑袍覆体,难辨雌雄,但是实力却是极强。
这么多年过去,虽未曾见其出手过几次,但是一直被传得神乎其神。
四十余年前的城主姓胡,一身养神境的修为,实力极强。
但是发兵征讨三元山未果,反而被其中的机关陷阱和崎岖的地势所围困,手下的亲军损失殆尽,而自身也最终折在了里面。
有的说是体力耗尽,被乱箭所杀,也有说是被神秘的寨主一刀枭首,说法漫天,但这神秘寨主的能力却足以得到证明。
这飞马盗的疑点颇多,那么多的兵械和人马是从何而来,不得而知。
那神秘的寨主更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凭空而现。
而广源城多次剿匪不力,很大原因便是得不到府城及周边大城的支援,以至于孤军深入,难以维系。
“如今已经真正成了气候,号称‘五内八外千喽兵’,数十年竟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而且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说不定那飞马盗和某些官面的大势力还有着不浅的关系。”
岳山想到这里,心中愈发的沉重。
他回头看了看父亲的那间屋子,房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