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郡,金城。
一匹快马穿过集市和人群……
太守府内
“大人,下官觉得,此事我等还得还需好好斟酌……”
说话之人乃一老者,此老已是古稀之年,头上不见太多青丝,只是一副长者面容,说话间,那紧皱着的眉宇之间有着可见的老练。
旁人只知这老者是张奂随身多年的助理,却不知其也姓张而且是张氏一族中德高望重的学士,其名为张故,字明鑫。知道这一层的人便常称其为张老。
张奂转过身来,这件事他已经想了整整一周了,一周前,天子降下圣旨让张奂出兵阻挡西羌人的进攻,本来让出兵是没啥,但这粮草哪搞来?不还得是让百姓出力,有粮捐粮,没粮就捐钱,没钱呢?那不好意思,如果这两都没有的话,那就只好出力了。
这天子倒还装厚道人,居然给了张奂一周的筹粮时间,届时无论筹到多少粮草都必须启程。
行军打仗,兵并未动,粮草先行,没有足够的粮草就出兵,此举无异于自毁长城。
可就在刚刚,张奂收到了郑皮的来信(竹筒),得知郑皮计划后的张奂当即决定明日集结出发。
“张老,您不必再说了,此事我已经决定了,劳烦您去通告一声,明日此时我等就动身出发……”
“可……这粮草的问题……”
一提到粮草二字,张奂就难受,不过都已经这节骨眼上了,那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张老,都这个时候了,也只好这么做了……”
张奂这么说,张老立马就明白了。
“下官明白了。”
一夜之间,该如何征到粮?
粮草嘛……百姓肯定是没有的了。
张奂想到,既然百姓没有粮草,那就去征大户人家的粮草!
不过人贵族世家凭啥把粮给交了。
那行,张奂直接以天子圣旨为令,不交粮可以,那就交人。
先前这们些贵族世家可是既不交粮,也不交的人。穷人家交不起钱粮的,就只好拉去前线充军。这些名门贵族倒好,因为认识不少朝中高官,只需花点钱就可以不交粮,那这个充军的人数又得在别户老百姓家里找补。
张奂虽知此事黑暗,但这其中的水太深,牵连太大,若是处理不当,不仅会没了官职,更甚者连脑袋都难保。
可如今正值战时,人心惶惶,正因如此张奂才理由不惯着这帮有钱人。
如若此仗不胜,那这些个有钱的贵族世家,高官大户就是第一个被抢的,届时人头落地,谁能保谁?
“要么交粮,要么交人,还请诸位选一个吧!”
哪还用问,都是怕死的人,当然是选择后者。
就这么一夜之间,那武威郡内的各个富豪高官们纷纷交粮,最后居然拿到了足足60天的粮食。
此外,张奂决定此行只带一万五千兵马,否则队伍太大,行军速度太慢,就根本赶不上郑皮的计划。
…………
“探子报!那汉军中已经是第三天没有看到烟气了,如此看来,估计是断粮了!”
杨秉说的是粮草足够撑上半个月,怎么这才第十三天就断粮?
“这必是那汉军的奸计!”
狼封嘴上说着不信,其实心里也不想错失良机。
为了一探究竟,狼封便秘密召来其胞弟狼越。
狼越者,此人乃钟羌部落中赫赫有名的勇士,汉军中传他乃力神转世身长七尺,勇冠三军。
狼封命狼越率五千兵马突袭汉军。
“我倒要看那看汉军要如何抵抗,如若那汉军作战英勇,丝毫没有饥饿之像,那就说明他们是在用计诱导我等。可要是那汉军和这鸡蛋般一碰就碎,而士兵之间战意消沉,那就说明这汉军军中是真的断粮了,若真是如此,那只需再过几日,我等便可以一举出击将其屠戮殆尽!”
次日,那狼越便带着五千羌骑朝汉营杀来。
如此情景,郑皮早就有所预料,早就背好了马,随时准备逃跑。
郑皮坐在马背上嘿嘿一笑:区区西羌小儿,我郑皮既然设了这个局,那么就料到你狼封会有所怀疑,并会因此出兵来试探我军真假。
演戏就要演全套,董卓当然事先就把郑皮的计划透露给了所有士兵,因此早就有所准备。
“切记!此战只有一个宗旨即为:只可真闪,不可真打!”
说罢,董卓披上盔甲,他要亲自带兵迎战。
董卓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慌不择路地冲出军营,这是故意磨蹭着不摆好阵型。
那狼越和他身后的骑兵已经近在咫尺。
“放箭!”
如此距离,万箭齐发却只能是伤到分毫。
看到汉军这般举动,那羌人直接嘲笑道:“看来这些个汉人把脑子都给饿坏了,这么近的距离,居然想靠放箭伤到我们……”
“杀!”
两军厮杀之时,郑皮已经在几个士兵的护送下来到了远处的草坡。
郑皮下了马,他咪起双眼,从这里朝军营那边看去,眼睛里只看到了一些帐篷在那里,耳朵却清晰地听到了两军厮杀时的吼叫声,这种声音早在北地郡的时候就深深刻在他的脑子里,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死亡前发出的痛苦的哀嚎声,倒下的却不知是汉兵还是羌兵。
时机一到,董卓立刻调转马头。
“所有人!听我号令!切勿恋战!撤!”
“撤!”
“撤!”
西羌兵见汉军要撤,正欲乘胜追击。
“都别追,这是酋长(东汉时期羌人对首领的一种称呼)的意思!”
………………
“臣弟认为,此行不过是来探个真假,既然已经得到结果了,那就没必要真的赌上性命。”
见狼封久未发话,狼越喘着粗气,却不敢起身,虽说此次突袭乃是狼封所安排,但作为一名西羌人,既然上了马,再下马时要么是自己被砍落马下,要么已经自己手里已经沾满了敌人的鲜xue。
狼越红着脸,又再次强调道:“此事完全是臣弟自己做的决定!如果弥行要降罪的话,就只怪罪臣弟一个人好了!”
除了这些,狼越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狼封走到狼越前面,把手放在狼越的肩上:“你这次做的不错。看来那汉军当真是落魄了,我已经决定,三日后召集所有人,发动最后一次进攻,对于此事,你没有异议吧?”
狼封那平淡而冷静的语气却总是让狼越感到不寒而栗。再细想这句话,表面是在称赞自己,实则是对自己的一种警告。
至于其他的,狼越根本无能为力……
“臣……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