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这种神奇的东西!”
“凤仙姑娘,能否也让我等试一下。”
众人除了李沐白都是习剑之人,听闻有这等奇物,都跃跃欲试。
而且他们都看出来了,今晚谁测出的剑意最深,谁就能和怜花魁单独探讨剑术,有机会俘获佳人芳心。
马上有人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跃到石头面前就开始耍剑,但他一套剑法下来,石头顶部只变成了黄色就不再继续变了,他沮丧地走回座位,显然知道这程度不可能在在座众人内脱颖而出。
接下来不断有人上去,但大多都是红色,剑意能达到黄色的不多,青色的就更是没有了。
直到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他一套剑法下来,石头居然一路变成了青色。
他的青色虽然比怜凤仙的要淡一些,但也惹得众人惊叹不已,怜凤仙也是看得眼前一亮。
中年男子得意地看了一眼怜凤仙,然后傲然地走了下去,显然是觉得今晚能和怜凤仙独处的就是自己了。
但他也的确有自傲的资格,接下来的人表现的确一般,演练剑术的剑意连黄色的都没有达到。
就在众人觉得尘埃落地的时候,一个腰上挂着一把玉色长剑,面容俊朗的男子站了起来。
他从容地朝怜凤仙拱了拱手道:“凤仙姑娘,在下钱坤,也想上前一试。”
他话音刚落,众人便议论纷纷起来。
“钱坤?那不是崇武院钱院长的公子吗?”
“听说他是习剑天才,剑法几乎已臻化境,修为已经跨入运灵境,听说要参加下一年的会试,金榜题名已是囊中之物。”
“看来今晚的胜者必定是他了。”
刚才剑意达到青色的中年男子脸色难看地盯着钱坤,看样子也是认识他,知道自己这次悬了。
怜凤仙笑道:“凤仙早就听闻钱公子的鼎鼎大名,没想到钱公子今天也来了,凤仙今晚有眼福了,公子请吧!”
钱坤自信一笑,玉剑出鞘,整个人瞬间来到石头面前,流光飞舞,众人几乎看不清剑身。
看着场上身姿矫健,剑术非凡的身影,怜凤仙微微点头,眼里满是赞许之色,小院中央的石头,顶上的颜色也从红色变成黄色、青色。
青色越来越深,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石头,怜凤仙眸里也露出期待的神色。
随着钱坤手里的剑越来越快,小院内升起了一股冷冽之意,就在他这套剑法最后一招,石头上的青色终于变成了淡淡的蓝色。
小院里所有人忍不住惊呼出来,怜凤仙也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如春天的花般绽开道:“钱公子果然剑术超凡,今晚这场是钱公子更胜一筹,各位应该没意见吧?”
“没有,钱公子实至名归,我等是服气的!”众人纷纷起哄附和。
钱岳微微一笑,难掩得意之色道:“还有没上来演练的剑友,钱某可不敢说是实至名归。”
众人闻言纷纷左顾右盼,显然是找他所说的还没上去过的人。
“还有谁没上去?这是个测试自己剑意的好机会,可不要错过了。”
“可能是羞于展示吧?”
“这位兄台刚才喝醉了,没有上去。”一位男子突然指着李沐白说道。
众人纷纷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便看到了一个快喝断片的俊美少年正摇摇欲坠地坐在蒲团上。
钱岳眼里露出了快意的神色,自打李沐白走进来,他就认出来了。
对于这个当日在女伴面前落了自己面子的小子,他一直怀恨在心,今天打定注意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他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小友剑都没带,而且自打进了凤仙姑娘的小楼就一直闷闷不乐地在喝酒,现在又不愿意上来展示剑法,难道是对凤仙姑娘有什么不满吗?”
怜凤仙闻言眉头微皱,她听得出来钱岳似乎是在故意挑事,但李沐白的所做所为的确让她感觉到了被轻视,也就没出声阻拦。
其他人听到钱岳的拱火之语,顿时不乐意了,立马有人跳出来指着李沐白怒道:“你小子居然敢如此侮辱凤仙姑娘!”
“我看他就是存心来找凤仙姑娘不自在的。”
众人纷纷谴责他,喝得醉醺醺的李沐白一脸茫然,瞪着迷离的双眼疑惑道:“我怎....怎么就侮...侮辱凤仙姑娘了?”
钱岳冷笑一声:“如果你不是存心过来找不自在,那就上来测下你的剑意,没有剑我可以借给你。”
他早就看出来李沐白没有佩剑,而且身上也没有修炼过剑术的痕迹,所以想逼李沐白出来当众出丑。
“你想看剑意?”
醉醺醺的李沐白没有认出钱岳,放浪形骸地大声道:“那还不简单?看我的。”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石笔,众人见状哄堂大笑:
“这是测剑意,你拿笔出来干嘛?”
“原来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钱兄,不用比了,他上不上你都是此间剑意第一人。”
钱岳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李沐白威胁不到他,他只是要对方出丑而已。
李沐白却没有理会满堂的嘲笑,直接就在桌面上写了起来,笔落诗成: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
一阵刺眼金光亮起,一个持剑的模糊金色身影从诗里凭空浮现,李沐白手中的石笔往钱岳一指,金影也跟着提起手中的剑往钱岳隔空一指。
一股寒入骨髓的冷意瞬间充斥整个小院。
“咦,怎么突然变冷了?”
在宜春院主楼,所有客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意袭来,都感到莫名其妙。
连宜春院其他地方的客人都发觉周边的气温突然降了不少,身处小院内的宾客就更不用说了。
所有人感觉自己似乎连思考都被这股寒意给冻住一般,只能沉浸在那可怕的剑意中,呆滞地看着执笔傲然而立的李沐白。
而这一剑的目标钱岳,仿佛全身被冻住一般站在那一动不动,眼里满是惊惧地瞪着,嘴里在不停地呢喃:“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剑意,不可能的.....”
那一剑的滔天剑意彻底摧毁了这位剑道天才的信心,摧毁了他心里的那把剑。
习剑之人最重要的就是对剑有信心,千万人唯一剑的信心,而他现在的心里再也没有剑的影子,只有对剑的恐惧,他以后再也无法拔剑了。
李沐白写完这首诗后也是心情激荡,被这首诗的意境带飞,环视众人傲然道:“怎么样,这剑意够了吧?”
被他的视线盯上的人纷纷低下了头,刚才那一剑太可怕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剑意,而且这还只是释放剑意而已,要是这一剑真的刺出去,该是多么骇人的威能?他们不敢想,一想就是绝望。
李沐白看到刚才训斥他的人现在都低头不敢看他,意气风发地拿起酒杯一口饮尽,然后一下子瘫软在了桌椅上,断片了。
见他喝断片,众人这才纷纷松了一口气,这少年刚才的气势太强,仿佛有股无形的东西压在众人心头,让他们连看都不敢看他。
其中一个宾客突然发现了什么,呆呆地指着小院中间的石头,结巴道:“紫...紫色,石头变紫色了。”
众人闻言齐刷刷扭头看去,那块能测剑意的石头果然已经通体变成了紫色,很深很深的紫色。
众人没有觉得意外,反而觉得那一剑的剑意之所以是紫色,那是因为这石头的极限就是紫色。
“这少年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我也没见过,难道是剑仙转世?”
“可他连把剑都没带。”
众人低声议论着,完全不管已经陷入癫狂的钱岳,他们已经看出了这位天才的剑心被毁了。
而宜春院的花魁怜凤仙,自那一剑的剑意中清醒过来后,两泓春水般的妙目就再也没离开过那位瘫软在桌面上的俊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