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最后一天，他们在提瓦特的最后一天。

“胡桃，你……决定了吗？”

在璃月港的码头上，端木柳忐忑地问道。

“你把眼睛闭上。”

端木柳闭上了双眼，那一刻，他回想起了儿时下午好朋友凑在一起组队玩游戏，此刻他的心情是一样的，害怕没有被选中。

“啾。”

端木柳捂着脸颊上那温柔的触感，和眼前少女羞涩的模样，他仿佛失聪了，只有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我很开心，谢谢你啦，端木。”

随着对方念出他的名字，周遭的一切突然破碎开来，眼前的少女变成了天理，而他怀中的，则是那个活泼的，可爱的，爱捣乱的，精灵古怪的女孩。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女孩的手轻轻抚过端木柳的脸庞，天理无情地抬起手臂一挥，女孩的痕迹就被抹去。

“你不该和他们有交集的，外来者。”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样割下了天理的头颅，端木柳只知道那一瞬间，他的心开始剧痛，宛如有人在他的心里面狠狠地砍了一刀。

“我劝过你，小心为上。”

摩拉克斯站在他的不远处，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周围又一次破裂。

“你不是很强吗？胡桃，胡桃她死了啊！你保护好她了吗？”

他记得，这是香菱。

“希望你…早点走出来。”

他也记得，这是行秋，他带走了在崩溃边缘的香菱。

“此事，怨不得别人。”

他更记得，这是摩拉克斯，他早就提醒过自己小心天理。

“会过去的。”

“等你不再这么伤心了，派蒙带你去散散心吧。”

“她在你的记忆里永远活着，就像我的姐姐，这是一种两人间的永恒。”

“等你不再这么颓废，来至冬找我吧，在我的老家，你的心情可能会好一点。”

………………

在那一天，过来安慰他的人很多，很多，很多。

看着那副棺材下葬，周围的人纷纷落泪，他却挤不出一滴眼泪。

他有一种想要大笑的感觉。

他远离人群，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走着，来到一处悬崖放声大笑。

笑着笑着，他的嗓子嘶哑了。

嘶哑的笑声宛如死亡的风，被新生的风推着向前。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的咆哮以及悲伤到难以言喻的泪水。

周围的场景随着他的哭泣再一次破碎。

现在，端木柳躺在胡桃那小小的墓碑旁边，独自一人，哼起了歌谣。

“大丘丘病了，二丘丘瞧，三丘丘采药，四丘丘熬。”

“小胡桃走了，端木柳哭，小胡桃别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