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看向林文的脸，好奇地问道：“你是没睡好吗？”

“我有点恋床癖，一时间换一个床就容易睡不好。”顶着一对黑眼圈的林文，一边说话，一边把咖啡灌入嘴里。他并不习惯喝咖啡，这么多年来他喝得更多的是红茶。

但红茶喝多了根本不提神，所以只好委屈一下自己的喉咙，喝点速溶的咖啡。来自哈琳的友情馈赠。

雨果笑了笑，表示谅解：“我之前接待过的一个病人也有类似的症状，这是一个不错的课题。对了，林，你认识韦恩家族的人吗？”

“哪个韦恩？”米国姓韦恩的人海了去了，怎么可能普天下就一个韦恩呢？

“就是哥谭市的韦恩家族，现在只有布鲁斯·韦恩那一个人的韦恩。”

好吧，哥谭确实只有一个韦恩了，因为其他的都死了：“不认识，雨果院长。我本不过是一名小小的神职人员，最多会点心理学，其他什么的都不会，怎么可能认识那位赫赫有名的布鲁斯·韦恩呢？”

一封烫金的请帖被雨果“啪”地一声扔到林文面前。雨果双手交叉，翘起二郎腿，声音里意味深沉：“这是来自韦恩的宴会请帖，上面除了有我的名字外，还有你的。除此之外，我们还被允许多带一个人。”

林文拿起那张黑底金字的请帖。上面的字母工整，明确写着这次宴会的目的，邀请的对象和注意事项。

林文并不认识什么布鲁斯·韦恩，至于说蝙蝠侠，蝙蝠侠是谁？啊，是韦恩的下铺室友。不过，这份请帖到底是什么意思？联想到那只小巷里的黑蝙蝠，林文觉得他不会无的放矢。

试探，猜测，调查，还是简单的想拉进关系？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得不得让林文慎重考虑。而且，现在最危险的不是那个蝙蝠侠，而是眼前这位看上去平淡的过分的雨果·斯特兰奇。

“我并不认识韦恩家族的人，也跟韦恩家的企业没有丝毫关系……或许是因为我以前论文的事？”

雨果笑出声来：“你那篇论文虽然出彩，但并不是学术界主流。不过目前有名的神职人员兼心理学硕士，好像也只有你一个。也罢，可以多带一个的话，你打算带谁？”

看来雨果的恶劣是刻在骨子里的：“院长不打算带吗？”

“我谁也不认识，也不打算带任何人。”

林文听到这话后，只想笑。什么谁也不认识，什么不打算带任何人……呵，看来是早有准备吧：“那就把哈琳带上，如何？”

“随便你，”雨果抓回林文手里的请帖，放在面前，摩挲着上面的捐款字样，眼神逐渐迷离，“没想到那个韦恩居然会把其中的一部分钱给阿卡姆吗？这么一大笔钱，还真是意外之喜。”

意外之喜？你敢确定那位蝙蝠侠不是察觉你有问题所以摆下鸿门宴来款待你么，雨果院长？林文并不觉得昨天晚上他所发现的事，蝙蝠侠一点都没注意到。不过，也不排除是被自己牵扯进来的？

林文摇摇头，向雨果道谢后走出办公室。在楼道拐角撞见哈琳杵在那里：“你在干什么？”

此时的哈琳摘下了眼睛，给林文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孩子。憋了半天后，哈琳开口道：“谢谢。我早就不想吃食堂里的那些饭菜了，分量又少又难吃……去晚宴，嗯，我以前都没去过呢！需要换上晚礼服吗？”

看来是听墙角了。不过提到晚礼服的时候，哈琳的眼睛亮晶晶的。

“你没有晚礼服？刚巧，我也没有。”

“……”

林文怎么看不出来，哈琳是想去买晚礼服？但是，他是绝对绝对，不会轻易跟一个女性上街的。往日凄惨的教训告诉他，跟女性上街买东西，要做好心理准备。

当然，跟男性上街也是，搞不好就后庭废了。吃辣椒吃的。

不过太欺负小孩也不太好，所以林文补充道：“其实，没有晚礼服也不会有多少人笑话的。”因为两个没权没钱的人，就算是长在晚宴厅内，也没多少人上前勾搭。

哈琳表情虽然依旧糟糕，但还是有所缓和：“好吧，还能省点钱。不过你以前参加过晚宴吗？最后会不会要求强制捐款啊？”

无论是之前世界的林文，还是这个世界的原身，其实都是参加过那些所谓的晚宴的。那些晚宴其实和正经聚会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勾心斗角的多一点。

至于慈善晚会最后会不会强制捐款？林文相信以韦恩家族的脸皮做不出这种事。

在林文整理一遍说出来后，哈琳笑嘻嘻的，一蹦一跳，哼着歌走开了。

林文长吁一口气，靠在过道的墙壁上，看向天花板。哈琳现在就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她根本不清楚这次的晚宴到底意味着什么。

蝙蝠侠举办这次晚宴，绝对是有目的的。但这个目的到底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但，林文必须得打起精神小心应对，他可不想成为蝙蝠侠小本本上最值得关注的那几个。

几天的时光转瞬即逝，雨果还是老样子，时不时地跑去做实验，林文也是老样子，晚上准时到雨果实验室里记录罪证。

其他的工作人员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死板地工作，那些病人依旧躺尸。也只有哈琳，这几天一直高高兴兴的。

不过她最近几天一直在吐槽林文糟糕的临床技术，多少带点报复的情绪。

宴会当晚，他们乘着来阿卡姆送菜的麦斯克物流的货车来到哥谭市中心，这让林文对雨果·斯特兰奇的印象又高了一层：他是真的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来省钱。

钱呢？全送到实验室里去了。

林文盯着那辆货车，晃悠悠地融入哥谭夜市的车流，眼睛在货车的名字上停留片刻后，收回视线。

“来吧，”雨果·斯特兰奇扯平西服上的褶皱，笑着看向林文和哈琳，“该进韦恩大厦了……你们确定不用换衣服吗？”

林文依旧是那一身蓝黑色的神父服，点头表示不需要。

而哈琳，在看了眼四周后，撇着嘴回答道：“不用。”身穿白大褂的她看上去跟周围那些衣着华丽的人格格不入，也跟身边的两人格格不入。

雨果并不关心这个：“那就没事了，走吧。”

拿着请帖的一行人畅通无阻，一路坐电梯来到开宴会的楼层。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有身着华丽的，也有一身朴素的，有呼朋唤伴凑成一堆的，也有孤孤零零坐在角落里的。

这里的人们因为韦恩开的慈善晚会，便蜂拥而来，如同逐光的呢喃飞蛾，在香槟、马卡龙间徘徊，挥之不去，沪指比来。

“了不起……”

无论是雨果还是哈琳，都没有听到林文的自言自语。他们一个去巴结权贵，一个则冲到食物区大快朵颐。哈琳为了晚上的这顿饭，早饭中饭都没吃，在来的路上早就饥肠辘辘了。

被留在原地的林文正思索自己到底是去哪的时候，就听见：“你就是阿卡姆疯人院新招聘的林先生，那位神父？”

好吧，现在的布鲁斯·韦恩还是太年轻，自己刚进来就过来搭讪。

韦恩他搂着一名金发碧眼的女郎，站在林文面前，语气轻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会有神职人员担当精神病院医生的。”

不得不说，韦恩先生的演技还是很不错的，起码林文根本不会把眼前的这个花花公子，与那个在巷子里堵自己的蝙蝠侠联系到一起。

不过，演戏啊，这林文也会：“是的，请问你是？”

看到林文似乎不认识自己，韦恩“惊讶”地睁大眼睛，转头对自己的女伴说：“什么？哦，你知道我刚才听到是没了吗？这位神父似乎并不认识，布鲁斯·韦恩？”

女伴笑了，红唇下露出雪白齐整的牙齿：“这可真神奇~布鲁斯，我想你应该忘了我的——”

“自我介绍下，我是布鲁斯·韦恩，这次宴会的主办人，”布鲁斯拍拍胸脯，很花花公子，“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建议你以后多看些哥谭的小报，那里有我的名字……”

看着眼前夸夸其谈的布鲁斯，林文明白他是来这里干什么的了。原来，是来这里打补丁、补设定的。

不得不说，布鲁斯还真是好手段，利用自己花花公子的人设，在谈话的同时，于不经意间解释清楚一切，同时也加深别人对他毫无城府的印象。

真是好算盘。不过既然布鲁斯来了，就顺便给他吧。

悄悄把叠好的文件和U盘塞到布鲁斯的口袋里。布鲁斯身体略微一僵，看向林文的眼神有那么一刻的变化，转瞬就恢复成那花花公子玩世不恭的态度。

“……祝你玩得愉快，今晚诸事顺利~”布鲁斯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冲林文举杯后搂着自己的女伴走了。林文走到哈琳身边，看到她盘子里的东西，再看看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弄这么多，你吃的完吗？”

哈琳头也不抬，这个初次参加晚宴的女孩口齿不清地回答道：“口译带班（可以打包）。”

这属实是把林文整不会了。其实完全用不着这样的，但他刚想劝哈琳的时候，就听见：

“哧——”

是点燃引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