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到头来还是各付各的，实行AA制，只不过洛基多付了一点店长的精神损失费，而且还被店长按在店门口用洛基根本听不懂的粤语训了半天。

“你太傲慢……不，你太想证明自己的存在了，这就是你最大的恶。”——这是言峰绮礼，他的义兄在最后对他的评价。林文实质上并不在乎那个偷税怪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事后想想那位愉悦之人后面说过的话，还是很有意思的。

如果没有圣杯战争那档子事的话，林文和言峰绮礼之间的相处还是很愉悦的，从不至于刀剑相向的局面。但是圣杯战争最终还是发生了，就好像是命运安排好的一样。

就好像是洛基和托尔一样。若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恐怕在于，林文与言峰绮礼之间的战斗在林文自己看来是不可避免的，是迟早会爆发的，但洛基与托尔之间的争斗……

还是可以规避的。

但就当林文考虑该如何下套让这俩变扭兄弟和好、借此完成与奥丁的约定的时候，以前指导原身的那位教授来信息了。

“有一个独眼黑人男子来找我，让我给你做心理侧写。”

隔了几空行后，又是一串文字——汉尼拔·莱克特现在的住址。

这下林文不得不去见一见原身的老师，汉尼拔·莱克特了。那位特工头子如果真的跟汉尼拔搅到一块去，林文不得不为蛇盾局里面的特工捏一把汗。

愿他们的归宿是老死后住进坟墓，而不是在崩溃中被端上餐桌。

汉尼拔·莱克特在纽约富人区有一处不错的小别墅，刷得雪白的墙壁，红瓦片构成的屋顶，地表三层加一层地下室，还有屋子前大大的翠绿草坪，看上去是十分精致，只是不符合汉尼拔的审美。

林文微微低头，看向草坪前黑色的信箱，伸手刮过信箱上红色的漆，把手抬到眼前，细细碾碎手上沾染的红色漆皮。看来，这房子有一段时日了。

弯弯的鹅软石小道的尽头，是被漆得很好的淡红色木门。林文抬眼看向在门边悬挂的铜制门牌。

“汉尼拔·莱克特”，这是门牌最上面的一行字，用红色的颜料勾勒出来的罗马体字符。下面是，“心理咨询、心理治疗业务，联系电话：……”

林文没有继续看下去，抬手敲响黄铜的门铃。

擦得铮亮的门铃声音也很清脆，虽然旁边有电门铃，但林文只想试试看这个。擦得那么亮，不敲一下对不起自己。

过了一会，门悄然朝里打开，汉尼拔·莱克特穿着一件黑色的马甲，深蓝色的衬衫领子烫的很板正，黑色的裤子，一条暗沉的腰带在忠诚履行自己的职责。他那双褐色的眼睛扫过林文的脸，露出笑意：“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早。进来吧，我的学生。”

与外面童话般小清新的房子风格不一样，屋子里的风格是极其考究的，有那种走上去让人怀疑自己会陷进去的波斯地毯，花纹复杂到难以用语言形容，有那种黄橙橙灯光下饱含岁月颜色的青花瓷，有那种光泽暗沉的漆器，上面的木纹好似海里泛起的波涛……

跟在汉尼拔身后经过几个房间，便到了一间与其他地方装修都不太一样的空间。

裸~露的墙壁上没有饰品，大大的落地窗只能由两边厚重的窗帘进行遮掩。黑皮沙发的扶手亮着银色，深棕色的地板，以及房间深处向上延伸的楼梯，微微露出一点二楼的细节。

站在门口所见，就只有这点东西。如果说外面的装修风格走的是低调奢华风的话，那么这里的风格，无疑偏向于极简风。当然，得排除那个坐在黑漆皮沙发上晃腿的少女。

金发碧眼，头发样式有些奇怪。两缕向上翘起后中途垂下的黄色头发，看上去像是某种昆虫的触须。粗大的麻花辫垂在脑后，随着少女的晃腿而一晃一晃的。极其艳丽的脸，纤细的四肢……有点眼熟。

“啊，汉尼拔先生！你回来了？”ta的音色雌雄莫辩，“我等了好久啊！”也许是看到汉尼拔的回来，ta并拢双腿，态度严肃起来。

“久等了。我这是去接我以前的学生去了，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学生，林文。”

“你好。”面对陌生人，林文还是愿意保持最基本的礼仪的。

“你好！我叫哈斯太·哈斯塔，”看到那双蓝色的眼睛，林文的身体不由得一僵，“我是来这里找医生看病的！不过现在不需要看了，所以我要走了——拜拜，汉尼拔先生。”

“拜拜，哈斯太先生。”

汉尼拔看着哈斯太蹦蹦跳跳地走出这个房间，转过头来看向林文：“林，你怎么了？”

“刚才那个人是谁？”

“哈斯太·哈斯塔先生。”

哈斯塔，么……林文脸色复杂地看向汉尼拔，也不知道汉尼拔是否知道刚才他接待了什么东西。

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克苏鲁神话这种东西。

汉尼拔从林文身边走过，在房间内的沙发上坐下来，示意林文坐到自己对面：“好久没有跟你像这样面谈了。”

“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面谈几次，汉尼拔教授，”林文在汉尼拔对面坐下，“至于是什么原因，我想您自己最清楚。”

汉尼拔曾对原身动过念头。想想也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华人小子在米国消失，又会有什么人在意呢？虽然最后汉尼拔不知为何选择放过原身，但原身被吓坏了。

或许正是原身的丑态百出取悦了汉尼拔，所以汉尼拔才会放过原身，甚至后面都没有在意过原身。

汉尼拔笑眯眯的，红色的光点在褐色的眼睛里逐渐明亮：“你应该不是林文吧？”

林文心里咯噔一下，但面目上还是波澜不惊：“您在说什么？”

“我在昨天就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在这个疯狂的年代，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一个人灵魂被湮灭、被取代，也并非不是有可能的。你说我说的对吧，‘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