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应天大臣的权杖触及下一人的瞬间。
一道【破损的】词条直接落于权杖之上。
“咚”的一下闷声响起。
众目睽睽之下,那把坚硬无比的权杖,竟然这般断裂了......
应天权杖,乃是大魏数百年前,平叛之时,由当时的工匠以玄铁所铸。
百年风雨都未能将应天权杖所毁。
而眼前,仅仅是轻轻一点,竟然就让权杖直接断裂。
相比起来,沈寒不过是祥云异变,出现了些不祥之兆。
可这位年轻人,直接将应天权杖都给咒得破损。
要说不祥,沈寒的这份,似乎要更让人能接受一点了......
而这位应天大臣,明显没有预料到这些。
停顿片刻,将权杖放置一边。
以手代以权杖。
十二人祈天结束。
后面几人,虽寥天上的祥云仍是吉兆,但却都没有接受权杖的施礼。
本是一场略显形式的祭祀礼。
却因为现如今这些不祥征兆,变得有些麻烦。
礼一毕,禁军就开始驱散人群,让众人都离开。
而那位应天大臣,却就此盘腿坐下。
他现在这一步,叫作问天,问天之意。
凡有不祥之兆时,便要问天,求天意。
沈寒回到天一院长身侧,随着他一同回天一书院。
回去的路途之中,一向淡然的天一院长,此刻都紧皱着眉头。
一路上都愁眉不展。
转头看向沈寒,却发现沈寒倒是神色淡然,丝毫不慌。
“你这孩子,似乎一点没有感觉自己遇到大麻烦了。”
天一院长看着沈寒,脸上有些无奈。
闻言,沈寒只是抿了抿嘴。
“这祈天应神,他说谁是不祥,谁便是不祥吗?
这般推演,有那么准吗?”
听到沈寒这随口之语,天一院长却愈发的严肃。
“百年里,祈天祭祀,以测吉凶。
好几次世间大事,甚至那些谋逆的惊天之事,都被祈天所推演而出......”
看天一院长言语间说得认真,沈寒亦是稍稍严肃。
“院长您也认为,我身怀不祥之兆吗?”
“老夫自然不这般认为,但是世人会如何想?
世间有聪明之人,有愚笨之人,还有揣着明白装糊涂之人。
老夫这番话,是要你明白。
想对你不利的人,会让你身带不祥这件事,深入人心......”
天一院长能走到这一步,自然明白祭祀,祈天之行。
不过是为了讨要一个吉兆,寻来一个让天下人信服,顺从的理由。
只是现在,应天大臣在借祈天,想要对沈寒下狠手了。
“回书院之后,沈寒,你先不要惊慌乱动。
老夫先去找一趟清远王爷。
十国大比之事,你能前去亦是有他推波。
今日出现祈天这般的意外,老夫得先去问问......”
沈寒点了点头,在天一书院院门口下了马车。
消息传得很快,沿途来往之人看到沈寒,都有稍稍回避的举动。
沈寒没有去管这些人。
踏入书院,书院的学子并没有如外人那般。
只是从他们的眼神之中,还是能看出一抹顾虑。
祭祀,祈天。
天意如何,任由他来评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位应天大臣,已经掌握了控制舆论的手段。
今日不过一语间,便能将自己弄得这般。
这手段,着实厉害。
沈寒回到自己所住的院子,柴海武三人亦是一脸担忧的迎了上来。
“你们仨可知道,我现在可是不祥之身,靠不得太近......”
沈寒脸上浮起一抹无奈的笑意,随性说着。
柴海武三人却都洒脱的摆了摆手。
“沈兄你要是不祥之身,我们三個就不可能住在这间院子里了。
你满身福气才是真的。
那什么祈天之礼,肯定是有人想害你。”
稍稍聪明之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针对沈寒一场局。
但祈天之礼,可以心头明白,却谁都不能将之明言出来。
否则,大魏以前那么多依天意而行之事,又该如何解释。
回到自己的屋子,沈寒躺在床榻之上。
思虑着今日之事。
本以为不过是一次过场,没想到会遇到这般变故。
思来想去,似乎能这般对付自己的人,也就只有洛祖辰他们了。
但沈寒心头却还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
祈天之礼,这般可以操控舆论的举动。
难道说大魏圣上,不会将之攥在手里?
真的是那个应天大臣一人,便能够随性而为?
思虑之间,似乎这件事越来越复杂。
只是对于自己而言,十国大比现如今都不是最紧要之事。
最重要的,是先将萦绕在自己身侧的“不祥”,将之抛开。
这一夜,好多地方都有些热闹。
沈寒等到深夜,丑时,天一院长才回来。
他的眉头依旧紧皱着,没有丝毫的舒展。
“老夫与清远王爷谈了很久,交谈过之后,他又立刻进宫去了。
明日晌午过后,圣上应该会邀你觐见。
今日褚大人问天的结果,对你很是不利......
一切,可能要等清远王爷进宫之后,才知后续如何。
只是这十国大比,可能有些麻烦。”
听到这些,沈寒微微颔首点头。
自己现如今行事,似乎与圣上,与皇室没有任何一点的冲突。
甚至因为自己的关系,皇室对沈家还拿捏得更稳妥了些。
其次,是那洛祖辰。
清远王爷与自己说过,皇室早就对洛祖辰不满。
自己所处的立场,与皇室分明没有任何相背离的地方。
沈寒坚信一点,利益相同,便可以同路。
想要对付自己的,肯定不是皇室,不是那位圣上。
如果应天大臣之言,并非圣上所意。
那他之言,便已经超脱了圣上的把控。
一夜过,午时左右。
沈寒乘着天一院长的马车,往宫中方向前进。
行进至宫殿城门之外,便被禁军所拦下。
沈寒与天一书院下了马车。
“不祥之兆,切莫入宫,恐将宫中紫气晕染成灰。
败落了我大魏的气运。”
说话的正是昨日的那位应天大臣。
一句高声直言,似乎直接将沈寒与不祥画上了等号。
此处乃是宫外,沿途道路上,围观之人也越来越多。
这般一闹,只怕是沈寒这个不祥之名,会越传越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