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和施月竹之间的事情,那日只有小遥峰的高层在现场。
此外,就还有柳溪岚一个年轻小辈。
按理说,消息应该不会传开。
可是今日,沈寒前去找天一院长的路上。
却见小遥峰弟子,都看着自己,小声私语。
明显是听到些什么消息。
天一院长这几日里,就借住在岑云子的山峰上。
沈寒原本以为院长会有些不习惯,而且这都好几日了,肯定会不耐烦想要离开。
可是令沈寒没有想到,天一院长在这里倒是住的很习惯,完全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主要原因,还是天一院长自身的实力,因为金玄丹的效果,不断的提升。
在这里,有岑云子相陪,常常可以交手过招。
回到京城,哪里可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特别是自身实力不断提升,天一院长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在开始超越岑云子。
走到仙人境二品之后,能有一丁点进步都是千金难求的。
而且天一院长岂止是一点进步。
沈寒在前往的路途中,碰到了柳溪岚。
见到溪岚仙子,沈寒随之驻足行礼致意。
柳溪岚亦是驻足,抬眼看着沈寒。
“没想到,师尊他们竟然会被你说服,还这般支持你。
担心你反悔,甚至主动将你和月竹师叔的事情,对外公布。
恭喜你了,得偿所愿。”
柳溪岚轻声说着,脸上似乎是挂着一抹笑意。
可这抹笑意,总感觉有些放不开,很是刻意。
“谢谢......”
沈寒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只能道了一句谢。
“你可要记住哦,我可是你们的媒人。
得准备一份礼物,好好谢我~
没有我,你可遇不到月竹师叔这么好的女子。”
柳溪岚言语轻松,调侃般的,向沈寒索要着礼物。
闻言,沈寒亦是点了点头,笑着将之应下。
道别离开之后,柳溪岚走了几步,忍不住转过头望向沈寒的背影。
没有自己那一次的相助,沈寒是遇不到月竹师叔的......
自己,竟然是那位媒人。
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有些滑稽......
心念中的那份纠结,似乎在最近,反倒是愈发的多了。
和柳溪岚道别之后,沈寒直接前往岑前辈的山峰。
还未走近,便已经见到了两人交手。
天一院长的实力,在仙人境二品里面,其实算不得上乘。
在应对同境界的强者时,天一院长常常会落得下风。
可是现如今,天一院长已经能稍稍压过岑云子。
金玄丹的作用,真的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出一大截。
沈寒稍稍离得远些,看着两人交手。
虽然很克制,但也基本上也能看出来,天一院长的胜了。
见两人比试结束,沈寒这才走过去。
看到沈寒到来,天一院长更是止不住想要分享的欲望。
“沈寒,看到老夫刚刚的出手没?
怎么样?
是不是比以前提升了一大步!”
沈寒笑了笑,说了些好听的话。
天一院长这个兴奋劲儿,简直压不住,还不在不停地分享着。
身后,岑云子却走了上来,抢话说道。
“沈寒,这几日在月竹峰住的可好?那籽茶的味道如何?”
岑云子脸上带着一抹笑,和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
“籽茶之味有些炒制的醇香,醇香之中,又像是有一抹淡淡的甜味。
晚辈这么多年里,倒是第一次品这般滋味的茶。”
“不错不错,能品出这些滋味,没有浪费老夫珍藏的籽茶。
另外,你和小师妹之间的事情,老夫那日不小心说漏了嘴。
这消息传的有些快,现如今闹得人尽皆知......
都怪老夫不小心......”
岑云子似乎有一丝丝自责之意。
只是谁都看出来,哪有什么不小心说漏嘴。
小遥峰上那么多的秘密,怎么偏偏就只是说漏了这件事?
分明,就是故意将这消息传出去。
天一院长抬眼看了看沈寒,他并不知道沈寒的真实实力。
只是以为,沈寒手里还有金玄丹,用金玄丹将他们收买。
可是却感觉也有些不对劲。
岑云子这般做法,分明就是为了圈住沈寒,故意放出这些话。
“前辈不必自责,我们心意坦然,自是不惧其他人的风言。”
“那就好,那就好。
老夫想了想,若是可以的话,要不你们俩早些将婚约定下来。
本就心意相近,就在近期找個良辰好日,成亲更好。”
成亲两个字一出,沈寒和天一院长都吓了一跳。
感觉岑云子是个走极端的人,不是极端的反对,就是极端的支持。
但不得不说,沈寒心头还有一丝期待......
但这些事情,可不是自己想,就可以的。
“两个人的事情,岑前辈您问我一人,我可做不了主。”
沈寒脸上挂着一抹无奈的笑意。
而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自己是答应的。
其他的要看施月竹了。
“哈哈哈,你同意就好,你同意就好。
小师妹那里,我们这些师兄师姐,自是会去与她说。
今日,就先改口。
别前辈前辈的叫,以后,该叫我师兄了。”
说着,岑云子一阵憨笑,沈寒亦是脸上挂着笑意。
天一院长则是看向岑云子:“如此这般,以后岑峰主岂不是比老夫要小上一辈了~”
“无妨无妨,只要沈寒和小师妹能成眷属。
老夫便是被你占些便宜,也认了~”
三人一番言语交谈。
天一院长是愈发感觉奇怪,岑云子竟然会妥协得这般直接。
“对了,今晚老夫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宴席。
来了这么多日,这么些人,都没有一起畅饮过。
你齐师兄那里,可藏着不少的好酒,借这个机会,一定要让他拿出来。”
三人相谈之间,都已经开始谈起了婚事。
而施月竹这个当事人,还一点不知情。
......
云安城沈府。
沈傲在沈家密探的护送下,已经从京城回来了。
以前的沈傲嚣张跋扈,人见人怕。
特别是沈府里的下人,一个个都知道沈傲的厉害,没人敢去惹他。
而这位沈傲少爷,也常常会变着法的,去欺负沈府的下人。
似乎这些,是他取乐的一个法子。
可是这一次回来,沈傲变化真的很大。
“傲儿,你想吃点什么,母亲去给你做。
流月斋的点心怎么样?
他们最近来的那位师傅,做的酥饼味道极好......”
何夫人说了很多,可是坐在她面前的沈傲,却仍旧是一言不发。
甚至是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要不,让彩荷带你去玩玩。
府上有些新来的下人,看看他们能不能给你带些好玩的事情。”
何夫人言语中相劝,可是沈傲不知道怎么回事,仍旧默不作声。
“傲儿,你不要吓母亲......
你是沈凌威的儿子,你应该是勇猛无双,谁都不怕才对。
想想你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连老令公的胡子你都敢拔。
你怎么会被沈寒吓成这样......”
何夫人心中,很明显不能接受自己儿子疯了。
虽然比不上沈业,但是沈傲孩子,仍旧是被人推崇的天才。
而且从小就被夸赞聪慧过人......
可当她口中提到沈寒这个名字时,沈傲整个人明显惊了一下。
“他在哪儿,那个人......在哪儿?”
“傲儿,他不在这里,他不在这里。
你父亲已经在想法子了,很快就能将他处理掉,别担心......”
何夫人轻声安慰着。
一番言语之下,沈傲似乎也稍稍回过神。
“我怎么回沈府来了?我刚刚不是在书院吗?“
......
沈家老太君的院子里,此刻何夫人不停地擦着眼泪。
“老太君,傲儿这可怎么办......
只要一听到沈寒的名字,整个人都会惊惧。
经常还会心思神游,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
听到何夫人这话,沈家老太君亦是紧皱着眉头,脸上更多了几分怒气。
“那祸害失踪的两年,沈家哪里遇到过这样的灾祸。
他回来还不到半年,我们沈家,乱成什么样子了。
老爷竟然还在想着缓和,缓和。
真的缓和,我们沈家说不定所有人都要被他给克死!”
沈家老太君脸色阴沉,言语说到这些之时,何夫人才知晓。
沈家老令公竟然真的想要与沈寒缓和关系。
“傲儿被沈寒害成这样子,老令公竟然还想着去拉拢沈寒。
真的不怕,寒了我们这些人的心吗?”
何夫人哭得更大声了。
沈寒现在已经取得了沈家的侯爵继承之位。
再和沈寒缓和关系,岂不是,未来沈家的家业,都有可能传给沈寒。
这些,何夫人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别哭哭啼啼的,去将二房叫上,一起去找老爷。
这沈寒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沈家的事情,老身绝不允许,就这么轻飘飘翻过去。”
有老太君牵头,何夫人对此行也多了几分信心。
已到酉时,夏日的云安城,天色暗的比较晚。
不过沈家一般都在这个时辰吃晚膳。
沈家老令公这几日,都在他的书房里盘算。
至于盘算些什么,无人知晓。
堂屋之中,其他人已经在这里坐着等候。
沈青山刚刚走进其中,看到沈青山走进来,随之都起身相迎。
他始终是沈家的家主。
“怎么,是有什么事情要与老夫讲?
还专门凑到这里等。”
沈青山脸上挂着一抹笑意,随之挥了挥手,让众人坐下。
至于他,则走到了正中,坐在主位之上。
“说吧,这么多人凑到这里等老夫,到底所为何事。”
沈青山话音落下,其他人微微咽了咽口水,似乎是在想应该如何开口。
可是几人一阵沉默,谁都不肯先开口。
沈家老太君一直朝着何夫人使眼色,示意她快说话。
何夫人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嘴巴似乎就是张不开。
“大房,你刚才不是话那么多吗?
现在老爷就在这里,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
一家之主在这里,自是会为你做主。”
何夫人自己不开口,沈家老太君直接点她的名。
被这般提起,何夫人终于是躲不过了。
站起身,走到中间。
“老令公,傲儿昨天夜里回来了......”
听到何夫人提沈傲,沈青山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老夫知道,那孩子身体有些不适,去找医师给傲儿好好看看。
看看需要什么药,若是难得,老夫会想办法处理。”
沈青山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展开,但何夫人可不会依。
“老令公,傲儿不是简简单单的身体不适。
他是癔症,是被那个灾祸陷害,才出现的这种情况。
老令公,您不是一直最喜欢傲儿的吗......
您要为他做主,这件事,都是沈寒那个灾祸搞的鬼。”
何夫人一番话说完,沈家老太君立刻就在身旁附和:
“老爷,自从沈寒那个灾祸回到大魏,我们沈家出现了多少头疼之事。
连府中的下人仆人,最近都人心惶惶的。
远的不说,傲儿之前好好的。
可是沈寒这灾祸一回来,这才多久,才染上了癔症。
而他失踪的两年里,我们沈家蒸蒸日上,哪像现在这般。”
沈家老太君一语说完,二房沈凌勇两口子,也随之接话。
“父亲,这么些年来,那沈寒可曾孝敬过您?
怕是连句好话,都从未对您说过。
儿子听说您想与他缓和,心里着实难以接受。
当年我这个二叔去京中找他,他是如何做的?
直接逼得我的军职都被革掉。
父亲,要是您执意和那逆子缓和,只会寒了我们的心......”
沈凌勇言语当中,态度非常的坚决,他是怎么也不会同意和沈寒缓和的。
听到众人之言,沈青山并没有直接答复。
端起桌上一杯清茶,轻轻饮下一口。
“还有吗?
有什么要说的一并说了吧。”
沈青山面无表情,看不出是支持还是反对。
二房的谢夫人也站了出来:“老令公,依儿媳之见,这个逆子留在世间,只会让我们沈家遭殃。
他对业儿出手时,有念过亲情血脉吗?
业儿那条断腿,不就是他斩断的?
还有这次族中考绩,根本来都不来,却又有能力去参加京城的书院大比。
他分明就是蔑视我们沈家。”
放下手中茶杯,沈青山这才转头看向众人:“所以说,你们就是想让他死,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