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亭逃出金刚门,施施然回到之前停留过的小镇,回到了自己预订的客栈里。
今晚一番厮杀,他也累得不轻,拔出自己的长剑准备擦拭一番呢,却发现原本精光闪闪的精钢长剑,现在竟然多了不少指印和缺口。
显然是刚刚和那金刚门门主交战的结果。
他心里顿时一凛,知道自己到底还是占了兵器的便宜,若是空手对空手,那老家伙的大力金刚指估计能给自己一个好看。
想想吧,以血肉之躯与精钢长剑碰撞,就能在剑上留下指印和缺口,这是什么样的指力?
恐怖如斯!
不过殷梨亭转念一想,也就是自己懒得浪费功德点去升级拳脚功夫,要是自己再花功德点把《降龙十八掌》学会并点到一品境界,肯定也能打得那老家伙满地找牙。
这么一想,他就松弛了下来,洗洗手脸,躺到床上睡着了。
次日,殷梨亭去镇上铁匠铺又买了一把精铁长剑,这才赶着马车往东而去,这一出来几个月,现在事情办完了,属实有点归心似箭了。
顺着来的路往回走,有了经验,速度快了许多,这次只花了一個多月,就到了阳关。
和以往一样,进了城池就找客栈休息,殷梨亭来到了阳关城里唯一一家客栈。
把马车交给小二安顿,他自己走进客栈大堂,顿时惊喜万分。
无他,他遇到宋远桥给他派的援兵了。
只见这客栈里,靠窗一张桌子旁,两人对坐着吃饭喝酒。
这两人都是三十岁模样,满脸精悍,穿着一身蓝衫,桌边放着宝剑。
却不是武当派俞莲舟和张松溪又是谁?
殷梨亭连忙走过去往桌边一坐,惊喜地道:
“你们喝酒,也不带我一个!”
两人抬头一瞧,顿时惊喜万分:
“六弟,你回来了?”
……
大堂里说话不方便,三人稍一寒暄,就上楼进了俞莲舟二人订的客房。
“六弟,你找到金刚门了吗?听大师兄说那金刚门有药能治三弟?”
一进房间,俞莲舟就急不可耐的问殷梨亭。
“二哥,你好歹让我先喝口水啊。”
殷梨亭一边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水,一边道。
喝完水,他从怀里掏出那五六个盒子,往桌子上一放,道:“二哥四哥,这就是黑玉断续膏,专门治疗断骨。”
俞莲舟和张松溪连忙一人拿起一个盒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黑漆漆的泥状物,闻起来一股子药味,顿时惊喜万分。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什么黑玉断续膏啊,不过是无条件信任殷梨亭罢了。
武当七侠里,张松溪思维最缜密,连忙问:
“六弟,你弄了这么多黑玉断续膏,金刚门没发现?”
“怎么可能?说起来那金刚门也够贼的……”
殷梨亭把自己盗取黑玉断续膏的经过为他们讲述了一番,两人也都佩服殷梨亭这厮运气还真不错,要是换他们去,能不能找到黑玉断续膏都两说。
张松溪略一沉思,就对殷梨亭道:
“目前看来,伤了三弟的,是金刚门门人的可能性极大了。你不是说这一派中,人人都练外家指力么?我跟二哥去少林寺打听,少林寺固然也有不少僧人练习大力金刚指,但却并无一人能做到随手在精钢长剑上捏出指印。”
“多半就是了,我这次抢了黑玉断续膏就跑,没抓个金刚门的人拷问一番,否则定然能让此事水落石出。”
殷梨亭真想直接对他们说:我不装了,我摊牌了,我是穿越者,伤了俞岱岩的就是金刚门的人。
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毕竟就算他说了,眼前这两人也许只会以为他是练功练得脑子出问题了吧!
“六弟,既然你已经拿到了黑玉断续膏,那你就立刻回武当山,给三弟治疗。至于我们俩,既然都到了这阳关,干脆继续去往金刚门,非要把此事弄清楚不可。”
俞莲舟一拍板。
“好,这样也行,不过金刚门高手众多,你们一定要小心。”
殷梨亭可不想和他们俩一起回武当山,那样自己会百般不自在,当即赞同道。
“那六弟,你把那金刚门的位置,给我们画张图,免得我们找不到。此去数千里,要是迷路了,可就麻烦了。”
张松溪想的最为周全,当即交待。
……
当天晚上,俞莲舟就邀请殷梨亭就跟他们住一间房间算了,吓得殷梨亭连连摆手说自己一身风尘,要好好洗个热水澡,这才摆脱了他们俩的魔爪,自己住了一间房。
次日一早,殷梨亭甩给张松溪一张他画的地图,就借口要赶着回去给俞岱岩治疗,赶紧溜了。
他生怕他们动不动就要搞个三兄弟同塌而眠,太可怕了。
简直是强人锁男啊!
……
从阳关往东,路上的行人渐多,一路的补给、住宿也方便了不少,殷梨亭又花了十几天功夫,终于回到了长安城。
看着长安城和自己离开时没什么变化,殷梨亭作为一个念旧的人,又来到了当初他刺了清河剑派崔明方一剑的客栈。
客栈里人来人往,依然还有不少江湖客在大堂喝酒。
说来也巧,他一进客栈,就有人把他认了出来,当即小声跟同伴嘀咕:
“啊,那不是武当小剑神殷六侠吗?他怎么又来长安了?”
殷梨亭内力深厚,自然听到了,诧异地走过去问:
“你认识我?”
他眼前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黑脸汉子,看他双手粗糙,手边还放了一把大刀,就知道这人应该是个使刀的好手。
这人没想到自己小声嘀咕一句都能被殷梨亭听到,吓得连忙站起身来,唯唯诺诺地道:
“小人是龙门镖局的镖师,几个月前,殷六侠我们镖局大战天鹰教妖女殷素素,是以见过。”
“原来如此。”
殷梨亭点了点头,就到旁边桌子上坐下,点了酒肉慢慢吃起来。
他心道:看来这龙门镖局确实是度过危机了,要不然镖师也不能出现在这长安城。
在长安城休息一晚,次日殷梨亭继续赶路。
这大几个月没吃肉,他着实有点想纪晓芙了。
(作者:呸,塑料兄弟情啊!难道不是想早点治好俞岱岩吗?)
又走了十多天,殷梨亭总算望见了武当山。
此时,他早已不复当初下山时的那个翩翩少年,而是衣衫邋遢的江湖旅人,倘若被纪晓芙看见,估计该心疼了。
赶着早已破烂不堪的马车,来到武当山门,守山弟子都惊呆了。
他们依稀觉得眼前这人似乎是他们六师叔,可又不敢确认。
在他们的记忆里,六师叔可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啊,何曾有过这么邋遢的样子?
他们哪里知道,殷梨亭这是归心似箭,从长安到武当山,一路都没顾得上找客栈好好洗个澡。
“把我的马车拿去修一修,说不准我什么时候下山还得用。”
殷梨亭一张嘴,白牙森森,交待这些守山弟子。
“是,六师叔。”
这些守山弟子听他说话,才确认眼前这邋遢的剑客确实就是他们的六师叔,连忙答应下来。
等殷梨亭往山上走了,这几个守山弟子一边去处理他那破破烂烂、脏兮兮的马车,一边议论:
“这六师叔下山半年多,怎么脏兮兮的回山了?”
“谁知道呢,师叔们下山又不会向咱们这些三代弟子通报消息。”
“你们说会不会是六师叔被敌人追杀,才弄得这么狼狈?”
“追杀?哼,我告诉你,咱们师叔伯里,据说六师叔是武功最高的,谁能追杀他?”
“你瞎说什么呢?还武功最高?明明是二师伯武功最高!”
“我这可不是瞎说,我是听大师伯的徒弟说的,听说是祖师亲口说的,六师叔剑法比祖师都厉害!”
“啊,真的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求六师叔指点我们一下,岂不是能武功大进?”
“嘿,你想得美,你看六师叔没事就下山,哪有功夫指点你!还是好好守山吧!”
“唉,说得也是,我还是得空了去找七师叔吧,七师叔从没下过山。”
(莫声谷:我特么也想下山啊,奈何师傅和大师兄都不让啊!武功低,好没尊严!)
……
走过长长的山道,殷梨亭到了紫霄宫,跟门口童子打听了一番,知道张三丰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当即进去拜见。
“师傅,徒儿回来了。”
张三丰还是如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打坐,听到殷梨亭的动静,才睁开眼。
看着眼前殷梨亭灰头土脸的样子,张三丰眼睛里露出心疼的神态:
“好,好,辛苦你了,安全回来就好。”
他顿了顿,又道:
“你先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吧,看你这一身的土。”
“没事,师傅,我带了黑玉断续膏回来,快去给三师兄治疗吧。”
殷梨亭把怀里的黑玉断续膏都掏了出来。
这时候,宋远桥也听说殷梨亭回来了,连忙赶过来,一见殷梨亭风尘仆仆的样子,连忙上前抱住他:
“六弟,你回来了,辛苦你了!黑玉断续膏拿到了吗?”
被宋远桥这壮汉抱住,殷梨亭浑身不自在,连忙挣脱开:
“大师兄,我这一身土,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你看,这就是黑玉断续膏。”
宋远桥放开他,拿起黑玉断续膏,打开一看,只见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这就是黑玉断续膏?”
“是的。”
殷梨亭点头。
这时候张三丰也拿了一盒黑玉断续膏在看,问殷梨亭:
“这黑玉断续膏该如何使用?”
殷梨亭顿时有点懵,不假思索地道:
“不是外敷就行吗?”
宋远桥和张三丰顿时面面相觑,片刻后,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道:
“莪看,咱们还是去山下请个郎中来吧。”
殷梨亭也知道自己想当然了,顿时讪讪地道:
“好吧,那我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等郎中来了,我再去看三哥。”
……
从张三丰的院子出来,殷梨亭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进院子他就大喊:
“晓芙,晓芙,我回来了。”
他想着,最好能跟漂亮夫人一起洗个澡,那就舒坦了。
半年多的压力,急需释放!
然而,他预料的纪晓芙会惊喜万分的迎接出来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院子里空无一人。
他推开房间的门,也没有一个人。
只有房间桌子上,留着一封信。
殷梨亭打开一看,发现是纪晓芙给他留的。
信里她愧疚不已地说自己收到师傅灭绝师太的来信,让她务必回峨眉一趟,因此三天前,她就下了武当山,回峨眉去了。
回峨眉了?
殷梨亭一腔热血非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直奔大脑。
这灭绝师太,搞什么鬼?
纪晓芙一个俗家弟子,峨眉有什么重要的大事非要她回去?
他想到电视剧里纪晓芙被灭绝一掌打死的场景,心里就焦躁不安。
怒火腾腾腾地升起,他忍不住怒骂:
“灭绝老尼,晓芙要是有什么不测,我要灭你峨眉派!”
浑身上下都是火的殷梨亭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峨眉,把纪晓芙抢回来。
不过片刻后,他还是冷静了下来,心知纪晓芙如今是武当的媳妇,按理说灭绝师太不敢把他怎么样,毕竟要考虑张三丰这个武林第一人的态度。
殷梨亭不相信灭绝师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伤害纪晓芙。
这么盘算了一下,殷梨亭就决定还是先治好了俞岱岩,然后再去峨眉山要人。
而且这一次,他决心要给灭绝师太一个深刻的教训。
让她知道知道,他殷梨亭的人,不能惹!
……
独自一人、倍感无聊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服,殷梨亭又恢复成了那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殷六侠。
拿着黑玉断续膏,殷梨亭往俞岱岩所住的院子走去。
刚到院子门口,就见宋远桥和一个背着药箱的郎中在等着他了。
“六弟,我刚准备派人去叫你呢。孙郎中已经来了,往日里咱们山上弟子练武受伤,都是孙郎中帮忙看的。”
“好,辛苦孙郎中了。”
“大师兄,咱们这就进去吧。”
一行三人进了俞岱岩的房间,张三丰已经在里面了,刚刚给俞岱岩输完内力。
“三哥,我给你带了黑玉断续膏回来了,你的伤有救了。”
殷梨亭见俞岱岩双目微闭,气息低沉,当即开口道。
他这话一出,俞岱岩当即睁开了眼,神情激动地张嘴道:
“多……多谢六弟。”
“孙郎中,麻烦你帮我三师兄看一下,他的四肢骨骼被人捏断,现在我带了疗伤圣药来给他治疗。”
“好说好说,我这就给俞三侠政治。”
孙郎中心里无数MMP,脸上却还得做出一副认真的表情。
当初俞岱岩刚受伤的时候,他就来治过,当时就觉得不可能恢复了。
没想到这都大半年过去了,宋远桥又让人花大价钱把他找来,他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毕竟他也是靠着这武当派庇护才能讨生活的,得罪不起啊!
不过医者仁心,孙郎中还是仔细的给俞岱岩检查了一番,最后还是摇摇头道:
“请恕老夫才疏学浅,俞三侠的骨骼伤成这个样子,是不可能恢复的。”
“孙郎中,我们现在有最好的生骨灵药,你看看这药。”
殷梨亭拿过一盒黑玉断续膏,递给他。
孙郎中心道:我一辈子看病救人,还没听说过有什么灵药能有这神效呢。
他打开一瞧,仔细地闻了闻,最后满脸迷惑地道:
“这药好生古怪,感觉有几十种草药的味道,老夫实在分不出这药是如何配伍的。不过以老夫看来,你们想要彻底治好俞三侠,只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